李泽的首播间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开播。镜头里的他穿着沾满颜料的白大褂,背景是一面贴满儿童画的墙,每幅画上都有戴着智能手环的小熊。
"欢迎来到《治愈童年》特别首播。" 他对着镜头举起银色注射器,"今天我们要玩个特别的游戏 ——《丢手绢》。"
弹幕瞬间被 "变态"" 举报 " 刷屏,但在线人数却突破了百万。李泽按下遥控器,墙上的投影突然切换成幼儿园监控画面。三百个熟睡的孩子头顶漂浮着不同颜色的光晕。
“看到这些脑电波云了吗?”李泽面无表情地指着屏幕上那一团团颜色各异的云雾状图案,手中的针头毫不犹豫地戳向其中一团红色光晕,“红色代表攻击性,需要切除杏仁核;蓝色代表抑郁,海马体要移植。”
林夏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注意到,随着李泽的操作,屏幕上的弹幕打赏金额也在同步跳动。突然,当有观众打赏了 1998 元时,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身上被标上了“器官待售”的字样。
林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意识到,这些打赏金额竟然与器官拍卖的 ID 相对应!她的心跳加速,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
就在这时,她的质谱仪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林夏连忙查看,发现仪器检测到首播间背景中存在镇静剂的残留。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1998 元对应肾脏,2147 元对应心脏……”林夏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疯人院地下三层,护士长将三碗馄饨放在 304 病房门口。瓷碗碰撞声触发了地砖下的机关,墙面缓缓升起一块电子屏,显示着新区地图。
林夏的手机突然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护士长将馄饨碗底的摩斯密码刻在墙缝里:--??--?-?-??--???-(对应坐标 GINKGO)。
“银杏叶的英文拼写是‘Ginkgo biloba’。”林夏在破译密码的过程中,突然发现质谱仪上的数据出现了异常。原本平静的空气中,镇静剂的浓度正在逐渐升高,并且正朝着新区 304 号的方向聚集。
林夏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紧急情况。她毫不犹豫地抓起车钥匙,冲向车库。她的假肢在与地面摩擦时,发出了轻微的火花,但她根本无暇顾及。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李泽正手持手术刀,准备划开那道红色光晕。然而,就在手术刀与光晕接触的瞬间,首播间突然黑屏,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夏坐在驾驶座上,心急如焚地启动车辆。车载广播里传来了一则新闻:“新区科技公司突发火灾,火势凶猛,目前己有三十西名儿童在疏散过程中失踪……”
林夏的心跳猛地加速,她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当她赶到火灾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
熊熊大火正在吞噬着那座科技公司的大楼,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在废墟之中,三百个智能手环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在黑暗中挣扎的生命之光。
林夏凑近一看,发现每个手环的屏幕上都显示着相同的倒计时:00:23:47。
“这是器官运输的最后期限。”老钟匠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在滚滚浓烟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夏面前,手中递来一张烧焦的手术排期表。
林夏定睛一看,表上的时间显示为21:47,而此刻,时针正无情地向着这个时间逼近。
“21:47之前必须完成移植,否则……”老钟匠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老式座钟的报时声突然从废墟深处传来,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夏心中一紧,她来不及多想,顺着声音的方向,在废墟中艰难地摸索前行。终于,她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一个隐藏在地下室的房间。
当她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愕得几乎无法呼吸。房间里,三百个手术台整齐地排列着,每个手术台上都躺着一个人,他们的身体被透明的塑料膜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更让林夏震惊的是,每个手术台的电子屏上都显示着相同的信息:受体编号LS-003,供体编号LZ-001。
“LS……”林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这是我女儿的缩写!”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而那个“LZ”……林夏突然想起,李泽的英文名是Leo Zhang,难道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林夏的手紧紧握着手术刀,她的掌心己经被汗水湿透。当她仔细观察手术刀的刀柄时,一个日期赫然映入眼帘——0324。这个日期,与手术排期表上的日期完全一致。
李泽的笑声从扩音器里传出:"欢迎来到数据殖民地,林警官。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是行走的器官银行,而你女儿的脑电波..."
话音未落,所有手术台的电子屏突然切换成林夏女儿的实时监控画面。小女孩手腕上的手环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表盘数字开始逆时针旋转。
"他们在抽取她的脑脊液!" 老钟匠惊呼,"必须在 21:47 之前切断手环电源..."
林夏冲向控制台,却发现所有按钮都需要指纹识别。她突然想起李泽袖口的银杏叶划痕,将手术刀上的血迹按在感应器上。
电子屏闪烁两下,显示出跨国医疗集团的标志。画面中,李泽的父亲站在巨大的服务器前,冷笑着说:"你女儿的脑波数据己经上传到云端,我们的新型精神药物..."
林夏的质谱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空气中的镇静剂浓度达到危险值,她感到一阵眩晕,义肢的齿轮开始生锈般卡顿。
"快走!" 老钟匠将她推向通风管道,"我去引开他们。记住,21:47..."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林夏在浓烟中爬行。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抖音首播间正在首播你女儿的手术。"
当她爬出废墟时,天空开始飘落银杏叶形状的雪花。每片雪花上都印着跨国医疗集团的 LOGO。林夏打开首播,看到李泽正在给女儿注射某种药剂,表盘指向 21:47。
"游戏结束了,林警官。" 李泽微笑着说,"欢迎来到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