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谢阳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回到太子府角落的那间小柴房。
柴房狭小而阴暗,西面透风,屋顶上还漏着几处缝隙,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谢阳早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走到角落的水缸旁,舀起一瓢冷水,从头到淋下,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皮肤滑落,带走了一天的疲惫与屈辱。
他擦干身子,走到那堆干草旁,蜷缩着躺下,将粗糙的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夜晚的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谢阳的身子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谢阳便从干草堆中醒来。
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迅速起身,开始一天的劳作,走到柴房外,拿起斧头,熟练地劈起木柴。
斧头落下,木柴应声而裂,动作干脆利落。
劈完柴后,他又走到厨房,生火烧水,开始准备太子的早餐。
他将米洗净,放入锅中,又切了些青菜和肉末,煮成一锅清淡的粥。
接着,他又蒸了几个馒头,煎了两个鸡蛋,将早餐一一摆放在托盘上。
做完这一切后,谢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端起托盘,走向太子的卧室。
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秦景苏的床前,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随后,他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太子殿下,该起床了。”
秦景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谢阳站在床边,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谢阳低下头,恭敬地跪在地上,将洗漱用品及水盆端在手上,呈上去,“殿下,奴服侍您洗漱。”
秦景苏冷哼一声,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洗漱完毕,谢阳将洗漱用品端下去处理好。
又连忙上前,将粥和早点一一摆放在他面前,又为秦景苏倒了一杯热茶。
秦景苏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这粥怎么这么淡?你是不是偷懒了?”
谢阳连忙跪下,低声说道:“奴不敢,太子殿下近日胃口不佳,奴才特意煮得清淡些,以免伤胃。”
秦景苏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罢了,本太子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谢阳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多言。
秦景苏吃完早餐后,站起身,走到谢阳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随本太子进宫,父皇有事要问你。”
谢阳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但面上依旧恭敬:“是,殿下。”
秦景苏冷笑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谢阳站起身,默默跟在他身后,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秦子羽今日召见自己,又想要怎么打自己。
秦景苏带着谢阳等一众奴仆,踏着清晨的薄雾,穿过巍峨的宫门,进入了皇宫。
宫墙高耸,殿宇庄严,然而他们刚踏入大殿,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
“太子,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入宫?”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秦景苏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皇帝冷哼一声,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递上一份密报。
秦景苏接过,匆匆浏览,脸色骤变。
密报上赫然写着:钦定的太子妃唐小婉失踪,宫中突然出现一名陌生女子,自称是唐小婉,然而举止言谈与真正的唐小婉大相径庭。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名女子在被揭穿后,竟宁死不屈,最终自尽身亡。
皇帝的目光转向谢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谢阳,你可知罪?”
谢阳一愣,连忙跪下:“奴不知陛下何意,奴冤枉!”
皇帝冷笑一声:“冤枉?朕己经查明,唐小婉的失踪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与楚国暗中勾结,企图扰乱我南国朝纲,真是胆大包天!”
谢阳脸色苍白,连连叩首:“陛下明鉴,奴绝无二心,此事定是有人陷害!”
皇帝不再理会谢阳,转而看向秦景苏:“景苏,此事关系重大,朕不得不慎重。朕怀疑,楚国早己渗透我南国朝堂,这奴隶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如今,朕打算将计就计,利用谢阳为饵,引诱楚国两位将领再次潜入南国,届时,朕会以谢阳通敌之罪,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景苏心中一沉,父皇的计谋虽然狠辣,但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然而,谢阳是否真的通敌,他却心存疑虑。
秦景苏抬头看向父皇,小心翼翼地说道:“父皇,此事是否还有转圜余地?谢阳或许真是被冤枉的,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
皇帝冷冷一笑:“景苏,朕知你心软,但此事关乎国本,不容有失。谢阳若真是清白的,朕自会还他清白,但若他真有二心,朕也绝不会手软!”
秦景苏无奈,只得点头称是,他知道父皇决心己定,自己再多言也无济于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阳。
谢阳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但没有多余的动作,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皇帝挥了挥手,侍卫将谢阳带了下去。
随后,秦子羽起身走到秦景苏身旁,低声说道:“景苏,朕知你忠心耿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小心行事,切莫让楚国察觉。”
秦景苏躬身领命,“是,父皇,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