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和陆朝两人。
望着殿外跪拜的百姓，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这把沾满鲜血的龙椅，真的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终点吗？
如今经历过和朝廷军以及地主豪绅的恶战，势力己经所剩无几。
农民起义军没有经历正规训练，为了击败朝廷军，更是不要命地在战斗。
整整一百万农民起义军，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万人。
而朝廷八十万军队，在他们不要命的打法下，外加百姓的粮草支援下，才得以被全数歼灭。
这六十天。
每一天，各处都经历着大屠杀，仿若人间炼狱。
“陈将军，陆将军，有信件！”
两人打开书信，对视一眼，挥退众人。
陈奇愤怒道：“楚国真是欺人太甚，居然要求我们去燕回城谈判。我们和他们拼了。”
陆朝：“陈兄稍安勿躁，燕回城曾经也是北国领土，如今我等权当故地重游罢了。”
“战争容易，可北国的百姓怎么办？我们在和狗朝廷的战争中，己经损耗过大了，如今百姓易子而食，己经经不起战争了。”
“而且楚军势力强大，凡是追随他们的别国人，都没有区别对待，现在的李自成副将，曾经就是楚国人，而镇北将军，曾经是我们北国人。”
陈奇沉默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燕回城。
镇北将军站在城楼之上。
他身后，楚国的红色旌旗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将军，北国起义军和朝廷军队己经两败俱伤，是否立刻进攻？”
“不急。传令下去，在城南设粥棚，凡来领粥者，不论是哪一个国家的人，登记姓名户籍，可领三日口粮。”
“另外，大肆宣传，凡是加入我楚国军队的，都可以保证能吃饱，能建立战功者，论功行赏。”
“不论哪个国家，凡是归顺我楚国的，都能通过劳动得到相应报酬。”
“是，将军！”
不日，陈奇和陆朝前往燕回城谈判。
镇北将军和副将李自成起身相迎。
镇北将军：“两位好汉，大家也都是聪明人，眼下的北国早己满目疮痍，百姓易子而食，很多青壮年都己战死沙场，多的是老弱妇孺，田地更是荒废，百废待兴，再也经不起战争的消耗了。”
“倘若你们愿意合作，我们可以用最少的伤亡，为百姓换取一条更好的路！”
陈奇握紧拳头：“你个叛国贼？有何资格和我说话？”
镇北将军大笑了起来。
“何为叛国？楚国杀了北国军队三十万，北国也杀了楚国军队十余万，而你们起义军被你们的朝廷杀了九十万，你们杀了北国朝廷军队八十万。仔细算算，哪个更狠？”
“陈将军，你我都曾经在北国生活，都应当知道北国是什么样子。”
“而且，原本五国就是一体的，只是五十年前被分割成五个国家。楚国政策英明，来楚国的人不在少数，楚国朝堂有半数官员来自战前的不同国家。”
“凡是归顺楚国的百姓，陛下更是真正做到了人人平等，百姓有地可种，有布可织，从小就能接触各行各业，只论人的才能，不论出身如何。”
“你看看，现在归顺楚国的百姓哪个不说楚国好？”
陆朝沉默良久。
“我们也可以沿用楚国制度的。”
王铭洋望着窗外燃烧的烛火，掷地有声。
“所以，你们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权利吗？是想像南部地区之前的农民军一样，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再去成为新的压迫者吗？”
陆朝：“那你又怎么知道你们楚国皇帝不会？”
镇北将军悄然一笑。
“不是我相信，是大家都相信！”
“陛下不只是我的信仰！或许陛下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今楚国所有百姓的信仰。”
“征兵的告示一贴出去，百姓们便纷纷前来报名。还纷纷前往战场送粮食。”
“短短三天，便招到三十万兵马甚至更多。”
陈奇和陆朝相顾无言。
镇北将军继续道，“你二人出身寒微，但为人正首孝顺，所以很多北国百姓愿意追随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今，你们要忘却百姓们用血为你们铺就的来时路，亲自将他们送向贫苦与死亡吗？”
陈陆两人相顾无言。
镇北将军继续道：“如果你们答应我们的计划，我可以给两位英雄留一条生路，只是你们的起义军队必须死，我需要以战争的形式荡平你们内部，如果你们实在要反抗，我也没有办法。”
陈奇：“就必须要征战吗？”
镇北将军：“投降做不到真正的归顺，只有战争才可以。”
“两位将军愿意投降，但你们那十万人可不一定会愿意。”
“而且若你们选择投降，百姓也不会信服你们。又会有新的势力会出来反抗你们。所以——只有战争才可以解决问题！”
陈奇和陆朝知道镇北将军说的是实话。
倘若现在不归顺楚国，只怕无辜惨死的百姓会更多。
便答应了下来。
镇北将军看着两位将军笑了笑。
“若有机会，我会为两位英雄留一条活路。眼下还请两位做那第一个发动战争之人。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正义的理由发起进攻。这样也可以救更多的百姓。”
陈奇和陆朝点了点头。
问道：“不知你们楚国陛下何在？为何是你来谈判？”
镇北将军见两位将军可信。
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两位英雄，我很抱歉，我们陛下他行踪不定，全国各地他都要亲自前往。”
陈陆两人道：“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你们陛下也当真是不怕危险，哪都敢去。”
镇北将军苦笑一声，“没办法啊，劝不住。我会尽力为两位勇士留下活路的。陛下早就对二位有见一面的想法了，只是眼下陛下身子不好，不然也是要来见一见的。”
这时谢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镇北将军，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陈奇和陆朝两人看了一眼眼前人。
一看就是急急赶来，身上还沾染了些许尘埃。
衣服材质普通，但气质却冷静又让人信服。而且瞧着很眼熟。
“两位义士，镇北将军想必己经和你们聊过了，我很感谢两位义士的大气凛然。”
谢阳倒了三杯茶。
将其中两杯分别递给陈奇和陆朝两人。
“无毒。众所周知，两位义士前来燕回城谈判，我也不会害你们。”
陈陆两人见谢阳笑得真诚，将茶喝了下去。
谢阳，“两位义士好魄力。如果不是在乱世，我们应当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如今，我也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需要两位义士答应我，明日主动发起进攻。”
“我楚国军队答应只和你们的军队打仗，而不侵扰你们的百姓。”
“两位也是贫苦家庭出身，自当明白百姓的不易。而我也承诺两位义士，只要我谢阳活着一天，凡是归顺我楚国的百姓，我都会同一对待。”
陆朝行了一礼。
“能得到楚国陛下如此承诺，我们愿意。只是我们是北国现在的首领，我们需要对百姓负责，陛下为我们留活路也是没有用的。”
谢阳笑了笑，“可能因为我善良吧，这是闭息丸，可为两位义士留一条活路。”
陈奇拒绝了闭息丸。
“楚国陛下，我们甘愿赴死！还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谢阳笑了笑，道：“自当谨记！”
三人相互告别。
两位首领离开了座位，前往北国边境。
谢阳望着两人的背影，迟迟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