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和灯光双重作用下，文月的眼眸亮的惊人。
麦田这句话更是让她惊讶，她和木子含之间这么明显吗？
看着文月呆呆的模样，麦田捂嘴偷笑，眼神在她和木子含之间流转。
“怎么啦？姐姐，难道我猜错了？不应该啊~”麦田清脆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调侃。
木子含没有没有出声，她挑起嘴角，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文月身上。
那眼神里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缱绻。
文月也正好看向她，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不知道为何，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灼热几分，让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文月掩饰性地将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故作自然道：“没有猜错，但也没有猜对。”
她的回答有点含糊，可麦田实在人小鬼大，她笑容未变，“哦~那我知道啦，你们还没有正式定下关系啊！”
她说的是肯定句，文月轻轻咳嗽两声，示意木子含说两句话。
接收到文月的求救信号，木子含正要说话，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震动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向手机屏幕。
木子含眼疾手快，看清来电人之后，立马翻过手机扣在吧台上。
犹豫了几秒，她看向文月，眼神里有一丝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还未等文月反应，她己经抄起手机走出门，往回廊僻静处走去。
内心的灼热在一瞬间凝结成冰，文月只怪自己眼力太好。
仅一眼，她便看清了屏幕上那人的备注——“爱哭鬼”。
文月心中百转千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蔓延至全身。
今晚所有的快乐顷刻化为泡沫。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可怜，麦田有些不忍，她踌躇着开口：“姐姐，对不起啊，你别难受了。”
文月抬眸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语气平淡，“干嘛道歉，又不是你的问题，本来就是我自找的。”
麦田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好轻易下定论，也无法开解她。
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文月手撑下巴轻笑，“放心啦，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她才分手不久，我答应要等她走出来的。”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占有欲。
这句话文月藏在了心底并未说出口。
是的，她也以为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可以慢慢等的，但看到那个备注，心还是被攥住。
或许是今晚喝酒的缘故，情绪控制变差了。
麦田目光飘向正在外面打电话的木子含，她的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在麦田心中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不要再跟对方有任何联系。
那些说相爱分开后还能做好朋友的，麦田嗤之以鼻。
不可能的，除非双方都还爱着对方，抱着会复合的希翼，不然不会想做好朋友。
木子含还没有打完电话，麦田的视线收回，又看着眼前的文月。
她脸颊上还残留着酒精带来的红润，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麦田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鼓励，“姐姐，那就在等等，给你们之间一个机会，但在此之间也别忘记心疼自己，不管爱谁，都要先爱自己。”
文月被她的话触动，眼眶有点发热，她强忍住泪意，“嘿，你这小孩，还开导起我来了。”
麦田安静的看着她，神色正经的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虽然我年纪小，但经历的还蛮多，所以姐姐，不管多么爱谁，首先你都是自己。”
文月看着那双一首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裹了饱经世事的复杂情绪。
看来麦田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头突然有点疼，文月郑重地承诺：“放心，你说的，我记下了，谢谢。”
这句感谢说的很真诚，麦田能清楚感受到，旋即扑哧一笑：“酒不能喝了，我给你弄点果汁吧。”
说话间顺手拾走文月面前那还剩了小半杯的调酒。
文月无奈一笑，“行，我去上个卫生间。”她起身按麦田指引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里。
文月捧起一捧水扑上脸，冰凉的触感让混乱的思绪重回正轨，连隐隐作痛的头疼都仿佛得到一丝缓解。
她盯着镜子里那个自己，有些事确实不能急，麦田说的很有道理。
爱人先爱己。
——
第二天，回程路上，江航和木子含换着开车。
林宇说头疼把外套罩在头上窝在后排座觉。
文月昨晚头疼剧烈，便加大了药量，导致今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虽然一夜未眠，但她此刻不想睡，闭眼靠着养神。
那道视线断断续续落在自己身上，文月似有所感，睁开眼跟后视镜里的人对视上，“安全第一，下个服务区休息一下。”
木子含愣了一秒，哼笑一声，“请相信老司机的技术。”
文月面色平淡，语气不容置疑，“我要上卫生间。”
此话一出，不停靠休息是不可能的了。
木子含快速瞟了一眼车上另外两个睡着的人，斟酌了下措辞，语气里带着点试探，“昨晚青城大暴雨，半夜有人敲她家的门，她吓到才给我打电话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文月的神色。
发现她神色平静未变，声音越来越小。
文月听完认真点点头，而后又闭上眼睛。
这让木子含有种自己像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怎么跟麦田告诉自己的差别这么大？
昨晚她挂断电话回去，麦田说文月去卫生间了，两人浅聊了一会儿。
麦田说文月看起来很难受，都快哭了，木子含心里一紧，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她半夜来电话，肯定是有紧急事情，所以她才去接的电话。
麦田告诉她：爱只能给一个人，如果实在没办法做出选择，那么就断联试试。
可那一刻，木子含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无法接受。
但后来文月回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们在破店酒馆待到清晨七点才离开。
离开之前麦田送她们出门，还跟文月约定下次去青城找她玩。
木子含有点不理解，“你们己经这么熟稔了吗？下次都约好了。”
那时文月坐在计程车上跟麦田挥手，听见她的问话，转头回道：“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我和麦田挺投缘。”
她语气里有点惺惺相惜，木子含理解，可心中还是有点不爽。
就像此刻，她解释了缘由，文月却无任何的言语表示。
挫败的感觉不太好受，等下到服务区，她得在跟文月好好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