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礿将袋子放在空间的另一个角落,与玉瓶遥遥相对。
继续闯关,这次她稍稍动了动自己金贵的脑瓜子,没再失败。
得到毛线能量,点“神绣马良”。
在一人一统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画布上大树的一片金叶子被点亮,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那种。
亓礿被吓得赶紧算了算,“一场游戏五分钟,一棵树至少一万片叶子,半个花坛算一棵树,这里相当于有八棵,点亮它需要西十万分钟。”
“不吃不喝相当于278天。”系统回答。
亓礿停下计算的动作,估量了一下,最后咬牙,“统,干了。”
实在是生产金银的宝库迷人眼,让她的贪心止不住。
系统抬起大拇指,对她点头。
下定了决心,亓礿穿越后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突兀好起来。
白日一心两用,一份心神在精神空间闯关,一份心神维持自己在宋府的状态。
晚上只睡两个时辰,时间一到就爬起来通关。
整个人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么一搞,宋晗玥发现,宋亓礿不找她麻烦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略有些不适应。
要知道,不管换婚前,还是换婚后,宋亓礿没变的,就是看她不顺眼,时不时刺两句都是轻的,找茬更是家常便饭。
可那日陆承明来过后,宋亓礿首接无视了她,就当府上没她这个人了。
真相是,亓礿真的腾不出空来。
她对宋晗玥态度恶劣,一方面是维持原主的人设,一方面是宋晗玥触及到了她的利益。
随口而出的栽赃诬陷,是对宋晗玥想抢她嫁妆、戳破原主重生的警告。
让她打消心里的小心思,抢了她的嫁妆,换婚这罪你来背,将原主的不对劲宣扬出去,你也讨不了好。
只要她敢动,亓礿就敢将诬陷做实。
宋晗玥敢动吗?
她不敢。
换婚一事本就奇怪,没人会相信是亓礿提出的,外人只会更相信,是她这个庶女使了手段。
亓礿的不对劲,她不敢提,涉及巫蛊,夷三族都是轻的。
因此亓礿不找她后,她也整日缩在院子里,安静备嫁。
除了不理宋晗玥,亓礿其它的习惯没变。
她也不是日日去寻宋母,隔天去蹭顿吃的,再痴缠一番,促进母女感情。
多了宋母会赶人,两人的婚期将近,她忙得很。
仗着这点,亓礿点卯似的去找她,剩下就假装下棋,投壶,看话本,临摹画册。
看着日子过得多姿多彩,有滋有味,实则大半心神被游戏牵住。
装的。
系统都替她累。
“你一个系统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亓礿怼它一句,又开始通关。
她之前估算全点亮要278天,但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第一次通关五分钟,是因为她第一次玩,后面通关过的次数一多,熟练度上来。
平均一分钟能通关一次。
而等她多玩玩,相信这时间还能再压缩。
亓礿将自己逼得这么紧,不过是不想拖延,想早日得到宝库。
知道她的想法,系统无言。
要点亮空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几月的时间晃得飞快。
等宋母从忙碌中回神,竟发现亓礿就要出嫁了。
一时怅然起来。
华丽的凤冠霞帔摆在面前,宋母前后看过,点头。
“送去亓礿那试试,不合身再改。”
嫁衣敲定下来,婚期是真的近了。
三月春闱,殿试时佑言一举夺魁,被钦点为状元,成为翰林院的一员。
一个六品小官。
宋父依着亓礿,在宋府不远置办了一座院子,作为亓礿成婚的新房。
时佑言笑着应下,没有一丝抵触。
纵横十几年官场,是不是虚情假意,宋父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因此,对这个女婿,心中越发满意。
他与时家结亲,本就是看重时佑言的才华,虽然出了换婚一事,让他迁怒过这位年轻人。
但调整了心态,他对这个女婿是满意的。
才华横溢,性子圆滑又不失君子坦荡,是个好苗子。
皮相更是不输另一个女婿,讨女儿喜欢。
官位小?
好事,他这个岳父还能压他十几年,女儿婚后不满意,和离都没有阻碍。
宋父连连点头,对时佑言满意得不行。
时佑言不知恩师的打算,宋父的温和让他心中舒了口气。
他感激恩师,之前被迁怒,恩师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也苦恼。
好在,终于将恩师哄好了。
是的,时佑言是宋父的关门弟子。
自小教着长大那种。
十一二年前宋父外派当官,在当地遇到在地里背书的时佑言,一测,发现他天资聪颖,大喜下收为弟子。
时佑言之前还有两个师兄,一个年前辞官游学,一个自请外派。
正因为此,只是一介举人的他,才与宋府姑娘有了婚事。
但他与宋府的两位姑娘,也有好几年没怎么见过了。
时父去世后,他守了三年孝,去岁才进京赶考,被宋父做媒。
婚事订了一月,师父很不好意思对他说,他的未婚妻要换人,他可愿。
时佑言沉思后,点头。
都是师父的女儿,没区别。
不管是哪个师妹,成婚他会对她好的。
出府后,时佑言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宋父。
“师父,劳烦送给师妹。”
他今日用刚发的俸禄买的。
宋父颠了颠,打量了下,“啧”了一声,答应了这个混小子。
不答应还能咋滴,阻止未婚夫妻培养感情,不是造孽吗?
这木盒出了书院,转手就到了亓礿手上。
亓礿忙着通关呢,让丫鬟打开看了一眼,一只簪花,颜色挺漂亮的。
她点头,用下巴指了下梳妆台的方向,语气疏懒,“放那。”
没想到小姐就这个反应,丫鬟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照做。
亓礿一手捏子,一手拿着棋谱翻看,时不时皱眉。
丫鬟不敢惊动她,小心偷看了两眼专注的小姐,默默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猜测,看来小姐不是很青睐那位时公子。
此后,时佑言递了几次礼物,亓礿忙着通关,都没打开看一眼。
态度太过冷淡,在宋父宋母这种知情人看来,就是打着婚后和离的算盘,演都不演了。
又一次听到亓礿将未婚夫的礼物扔在一旁,也没有回礼的打算。
宋母不禁埋怨宋父,“老爷,你之前的承诺,肯定让女儿记住了,这种话怎么能在婚前轻易许出去?!”
现在好了,女儿一点培养感情的想法都没有。
男方一方努力,女儿这边什么触动都没,走到最后,肯定是要和离的!
迟早要和离,这婚有怎么成法?
宋父挠挠鼻子,有些心虚,“我也没想到亓礿这么坚定。”
一心想着和离,面对时佑言的温情攻略,理都不带理的。
“那快想想办法,你还真想女儿和离?”宋母催他。
宋父这次苦着脸挠头。
我能有什么办法?
女儿不喜欢,我摁着头让她答应,她能开心?我们俩能开心?
“郊游?”亓礿抬手望望门外刺眼的阳光,摇头,“不去。”
“宴会?”
“不去。”
……
“不去。”
不管是什么,忙着通关的亓礿都推了。
借口自然是天气太好,怕晒黑。
理由很强大,至少把宋母给说服了。
山不来,我就就山。
这一日,亓礿按隔日的习惯去正院书房找宋母。
她这时候,一般在看账本。
半路却看到对面走来一人。
衣冠楚楚,轩然霞举。
来人弯腰躬身,“宋姑娘。”
不是时佑言又是谁。
这样的巧合,让亓礿眯眼,又不经意间想起宋母频繁想让她出去。
她反应过来,怒气在脸颊升腾,提裙大步流星走向书房。
“娘,你想卖我!”
声音在耳畔炸开,时佑言咳了咳,不好再看,扭头退出去。
虽然不知未婚妻为何突然生气,但他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过……未婚妻可真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