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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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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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风落云顶
作者:
与风欲寻
本章字数:
5682
更新时间:
2025-04-19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凌晚倾就察觉到了异常。秘书处的玻璃门外,几个助理正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时又迅速散开,空气中飘着咖啡洒了的焦苦味。

"凌秘书..."助理小林脸色发白地指了指她办公室,"纪总在里面。"

凌晚倾的指纹悬在识别器上方顿了一秒。她昨晚没回云顶,手机里十七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名字——纪宸风。这个认知让她胸口泛起一阵隐秘的快意,像在悬崖边试探着迈出半步。

办公室百叶窗紧闭。纪宸风背对着门站在她的文件柜前,黑色西装勾勒出宽阔肩线,手里翻动的正是她今早应该处理的并购案。

"纪总。"凌晚倾反手关上门,职业化的称呼像一道护城河。

纪宸风转身的动作很慢。晨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更显得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他放下文件,腕表表盘反射的冷光晃过凌晚倾的眼睛。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声音很轻,却让室温骤降五度。

凌晚倾把包放在沙发上,故意让动作显得从容不迫:"我忘了。"

"忘了?"纪宸风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任何声响,"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距离缩短到一臂之内时,凌晚倾闻到了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咖啡苦香。这个距离很危险——三年交往,她太清楚纪宸风的每个肢体语言暗示。现在这个姿态,像猎豹在评估从哪个角度咬断猎物的喉咙。

"纪总不让我出门,怕我撞见您和姜小姐破坏你们的约会吗?"她抬头首视他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放心,我很识——"

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纪宸风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掐着她的腰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这个吻粗鲁霸道,唇齿间威士忌的醇烈气息攻城略地,像是要抹去昨晚所有记忆。

凌晚倾抵在他胸膛的手起初还在推拒,却在熟悉的触感中逐渐失力。太可耻了——身体比理智更早投降,三年来养成的肌肉记忆让她不自觉仰头迎合这个掠夺性的吻。当纪宸风的拇指她耳后敏感带时,一声轻喘还是溢出了唇角。

纪宸风突然低笑出声,呼吸喷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倾倾,你是离不开我的。"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下来。凌晚倾猛地推开他,后背撞在墙上生疼。纪宸风己经整理好丝毫未乱的领带,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她的幻觉。

"十点市场部会议。"他拉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你的口红花了。"

门关上后,凌晚倾踉跄着扑向洗手间。镜中的女人嘴唇红肿,锁骨处新鲜的红痕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的刺痛感却压不下心头那股灼烧般的耻辱感。

他怎么能?怎么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个月的“秘书津贴”到账了,还有一封附件是哥哥VIP病房的缴费单,金额栏数字漂亮得刺眼。

凌晚倾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这就是答案——她确实是离不开他的金丝雀,因为笼子的钥匙拴着哥哥的命。

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凌晚倾坐在纪宸风右后方常规位置,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全是无意义的线条。投影仪蓝光里,纪宸风的侧脸像大理石雕塑般冷硬,偶尔投向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仿佛早上那个激烈的吻从未发生过。

"...与姜氏的合作将由姜小姐全程跟进。"纪宸风点开下一张PPT,"凌秘书负责对接。"

凌晚倾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她抬头正对上姜楹楹甜美的笑容——女孩不知何时己经坐在了纪宸风左手边的位置,粉色套装在清一色黑灰西装中扎眼得像朵假花。

"请多指教呀,凌秘书~"姜楹楹歪着头,钻石耳钉闪着刺目的光。

整个上午像一场荒诞剧。凌晚倾机械地处理着文件,每当办公室门开合,她都会不受控制地抬头——不是送咖啡的助理,就是来签字的部门主管。纪宸风再没出现过。

午休时分,她躲进了大厦顶层的空中花园。春日的阳光本该温暖,照在身上却只觉得冷。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顾屿发来的消息简单明了:「今天带了些你哥爱吃的栗子蛋糕,要来吗?」

这句话像黑暗中的一线光。凌晚倾回复得很快:「下班后到」

仁和医院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味道。推开病房门时,凌霄扬正和顾屿下象棋,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洋桔梗——和她昨天收到的那束一样。

"晚晚!"凌霄扬眼睛一亮,转动轮椅迎上来,"正好帮我看这步棋,顾屿要将军了。"

阳光透过纱帘变得柔软,落在两个男人肩头。顾屿白大褂搭在椅背上,浅蓝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冲凌晚倾笑了笑,眼角泛起细纹:"你哥要赖棋。"

"胡说!"凌霄扬抓起一颗栗子砸向顾屿,"我这是战略性撤退。"

凌晚倾接过那颗栗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胸口。她剥开壳,甜糯的香气立刻在唇齿间化开。

是大学门口那家老字号的味道,学生时代他们三人经常分享一袋刚炒好的栗子,暖呼呼地捂在手心里。

"手术方案确定了。"顾屿突然说,"下周三,德国专家亲自操刀。"

象棋盘上的厮杀暂停了。凌霄扬握住妹妹的手,那里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晚晚,如果太贵..."

"钱不是问题。"凌晚倾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和昨晚一样的话。但这次不同——她翻出手机银行,余额显示的数字让哥哥倒吸一口冷气。

"纪氏集团的薪水这么高?"凌霄扬皱眉。

顾屿收拾棋子的手顿了顿。凌晚倾假装没看见他镜片后闪过的疑虑,只是把栗子塞进哥哥嘴里:"你妹妹可是S城最贵的秘书。"

话题很快转向手术后的康复计划。凌霄扬兴奋地说想重新学游泳,顾屿则建议先从小肌肉群复健开始。凌晚倾看着他们争论的样子,胸口那股从早上就堵着的郁气渐渐消散在夕阳里。

这一刻太普通了,普通得珍贵。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步步为营,只有温暖的阳光和栗子的甜香。

凌晚倾突然意识到,和纪宸风在一起的三年像一场华丽而窒息的深海潜游,而此刻——此刻才是浮出水面后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我去打水。"她拿起空花瓶,逃也似地离开病房。

洗手间镜子前,凌晚倾盯着自己苍白的脸。纪宸风留下的吻痕己经淡了,但那种被标记的错觉仍在。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时,一个念头清晰得可怕:该结束了。

不是现在,不是今天。但等哥哥手术完成,等最后一笔"秘书津贴"到账...

"需要帮忙吗?"

顾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晚倾转身,发现他靠在走廊墙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听诊器的银光。逆光中他的轮廓模糊而温柔,与记忆中大学时代那个总在图书馆等她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他和哥哥一样了解她,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她的疲惫无力。

"只是有些累。"凌晚倾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谢谢你的花。"

"洋桔梗,花语是永恒的爱。"顾屿说完自己先笑了,"抱歉,太老套了。"

走廊尽头,夕阳正将玻璃窗染成橘红色。凌晚倾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明知一段关系是错的,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抽身..."

"那就先找到浮木。"顾屿轻声说,"再慢慢游向岸边。"

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接过她手中的花瓶,指尖相触时温暖干燥。凌晚倾想起纪宸风冰凉的铂金袖扣,想起他掐着她腰时那种近乎疼痛的占有欲,想起那句"你是离不开我的"。

但此刻,在这个充满药水味的医院走廊,她第一次真切地看见了自己逃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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