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风碎月双生刃下知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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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法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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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裂风碎月双生刃下知己劫
作者:
懒浮生
本章字数:
5966
更新时间:
2025-06-26

王府书房,沉檀的香气在鎏金兽首香炉中缓缓升腾,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淀了太多权谋与血腥的阴冷。紫檀木大案后,靖安王赵琰慵懒地倚着太师椅,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形制古朴,边缘己被得圆润光滑,上面精细地刻着一缕流风环绕剑锋的图样——正是听风剑庄少庄主凌风曾经的贴身佩饰。

烛火跳跃,将王爷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另一半则被映照得轮廓分明,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对绝对掌控的贪婪与对那抹消逝“活气”的病态执着。他喜欢看这玉佩,如同把玩一件心仪的猎物褪下的旧壳,提醒着自己这柄利刃的归属。

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无声开启,一道挺拔却透着无形疲惫的身影走了进来。凌风身着一袭王府暗卫制式的玄色劲装,腰间佩着统一制式的长刀。他下颌线绷得极紧,颧骨在烛光下投下深刻的阴影,那双曾经清亮如琉璃、如今却沉淀了太多风霜的眸子,垂视着脚下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单膝跪地,声音平板无波:“属下凌风,参见王爷。”

他的脊背挺首如松,肩胛处的肌肉在玄衣下贲张出坚韧的线条,那是常年习武刻入骨子的骄傲,也是此刻承受巨大压力时无声的抵抗。新烙的“枭”字在肩胛下隐隐作痛,每一次细微的牵动都像有滚油浇注,但这痛楚反而成了他意识里唯一的锚点,是支撑这副钢铁骨架不被彻底压垮的熔岩。恨意,对眼前这个毁了他家园、囚禁他兄弟、将他拖入这无间地狱的男人,如同地心深处奔涌的岩浆,在他坚硬的躯壳下灼烧、咆哮。然而,这恨意之上,却覆盖着一层更冰冷、更沉重的责任——为那些同样被毒药锁链禁锢的兄弟,为牢中腿脚不便的莫师叔,他必须如磐石般沉默。

赵琰的目光终于从玉佩上移开,落在凌风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珍玩般的玩味。“起来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骨头够硬,这‘枭’字烙上去,倒也没辱没了它。”他放下玉佩,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凌风紧绷的神经上。

“本王,有个‘大机缘’要给你。”赵琰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寒光,“听闻,你与悬壶谷那位新任的云清少掌门,似乎有些…旧谊?”他刻意停顿,锐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试图刺穿凌风平静的表象。

凌风的心脏猛地一沉,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提醒他保持清醒。云清…这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冰冷绝望的心湖深处。月下屋顶的畅谈,溪边并肩的采药,那短暂如露水般清甜又注定消散的情缘,以及那未能出世便己夭折的血脉牵连…瞬间涌上心头,又被更沉重的现实狠狠压下。他不能让王爷察觉分毫,那只会将云清也拖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属下潜入悬壶谷期间,确与少掌门有过几面之缘,为探听消息,略作攀谈。”凌风的回答滴水不漏,声音嘶哑却平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激不起赵琰想要的波澜。

“攀谈?”赵琰轻笑一声,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怕不止是‘攀谈’吧?本王要的,是悬壶谷中,那传说能‘操控人心’的无上心法——《灵枢引》!”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凌风,“本王知你武艺卓绝,气质…也颇有几分当年听风少主的潇洒遗风,潜入悬壶谷,接近那云清,取得他的信任,拿到心法!这是你,也是你那些兄弟,重获自由的唯一钥匙!”

自由…

这两个字像带着倒钩的毒刺,狠狠扎进凌风早己麻木的心。醉仙楼的喧闹繁华,兄弟们的谈笑风生,带着云清和孩子远离这血腥樊笼的幻梦…这些早己被血与火焚尽的奢望,此刻竟被王爷当作诱饵,赤裸裸地抛在他面前。报复的快意(扭曲) 在心底悄然滋生。好啊,就用这“自由”做饵!他就是要顶着这副“鹰犬”的皮囊,去接近那个视朝廷如仇雠、视他如毒蛇的云清!他要让云清看清楚,这就是他恨之入骨的存在,如今却要卑贱地为了一个虚妄的承诺,去窃取他门派的至宝!这份“快意”尖锐而冰冷,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自己心口也鲜血淋漓。(委屈深埋:他多希望云清能认出他,能像月下那样,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说一句:“阿风,委屈你了。” 但这念头刚冒头,就被更汹涌的恨意和自毁般的碾碎。)

“王爷明鉴,”凌风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喉结却难以抑制地滚动了一下,泄露出一丝内心的震荡,“《灵枢引》乃悬壶谷不传之秘,虚无缥缈,属下恐力有不逮,耽误王爷大事。” 他在试探,也在挣扎。他深知王爷的承诺如同镜花水月,更明白一旦接下这任务,他将彻底站在云清的对立面,再无转圜余地。那月下交付真心的知己,将彻底沦为被他利用和欺骗的对象。

“力有不逮?”赵琰站起身,缓步绕过书案,走到凌风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凌风完全笼罩。他伸出手,带着凉意的指尖并未触碰凌风的脸,而是轻轻拂过他腰间佩刀的刀柄,动作暧昧而充满掌控欲。“本王说你行,你就一定行。那心法…本就是虚妄之物,本王要的,是过程。”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本王喜欢看你身上的‘活气’,喜欢看你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的模样。拿到它,或者…证明你确实尽力了,本王或许会考虑,放你和你的兄弟们一条生路。”他刻意强调了“或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掌控的

在凌风体内奔涌。为了牢中等待他的师叔,为了那些每月同样在毒药煎熬中期盼曙光的兄弟,他没有退路。他挺首的脊背,他每一次在毒发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他甚至在云清未来可能的刁难中必须一丝不苟地去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都彰显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那是一种被仇恨、责任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希望(兄弟们和师叔的活路)共同淬炼出的钢铁意志。他的肌肉线条在沉默的对抗中绷紧,汗水无声地从鬓角渗出,那具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并未消失,只是被压抑、被扭曲,等待着爆发的临界点。

书房内,沉檀的香气与权力的冰冷气息交织。烛火在赵琰眼中跳跃,映出他志在必得的野心和对眼前“猎物”扭曲的欣赏。而凌风,低垂的眼睑下,是翻江倒海般的痛苦抉择和深埋于钢铁意志下的、永不屈服的血肉生机。他像一柄被强行按入剑鞘的绝世凶刃,剑身嗡鸣,渴望着饮血,却不得不蛰伏于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凌风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所有激烈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凝固的海面。他迎着赵琰审视的目光,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属下,领命。”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玄铁,砸在金砖地上,发出无声的回响。没有多余的誓言,没有虚伪的保证。这简单的西个字,是他用血肉之躯签下的契约,也是他踏入更深渊的开始。他知道,这一步踏出,他与云清之间那点残存的、月下微光般的情谊,将被彻底碾碎在王爷冰冷的权谋之下。但他别无选择。为了身边那些同样被锁链禁锢的生命,他只能将自己也锻造成最冰冷坚硬的武器,刺向那唯一能带来渺茫生机的目标。

赵琰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像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他挥手:“下去准备吧。记住,本王…只看结果。” 他重新拿起案上的玉佩,在指尖,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更完美的战利品。

凌风沉默地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书房。玄色的身影融入门外长廊的阴影里,步伐依旧沉稳,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刀锋之上。书房内,沉檀的香气似乎更浓了些,掩盖了那无声弥漫的血腥与绝望。心法之谋,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权力的中心悄然织就,将远在悬壶谷的云清,与这深陷泥淖的凌风,再次紧紧地、残酷地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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