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病房里,云初委屈又绝望的哭声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无限放大。
霍宴州站在病床边,看着扑进许静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的云初,忍不住别开视线。
温蔓接到女儿电话匆匆赶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跟云峰打了招呼,温蔓推开自己的儿子过来病床边:“云初,跟妈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云初止住眼泪:“妈我没事,逛超市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破了点皮,”
温蔓这才放心。
云初翻身下床,她拉着许静的手,对她妈爸说:“爸,妈,我想回家了。”
她现在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十个亿出来离婚。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耗着。
这样耗下去她生活一团糟,工作也没办法进行下去。
她必须摆脱现在的生活状态。
云初虽然说的委婉,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云初话外之音。
她不是想家了。
她是想跟霍宴州分居,做好随时离婚的打算了。
温蔓上前劝说:“云初,如果你住现在的房子不方便,搬去蓝湾也行,那里距离你上班的医院也比较近,”
云初摇头,她对温蔓说:“妈,谢谢你,但是我想回家跟爸妈一起住。”
霍宴州怔怔的看着云初,走到云初面前,他说:“回去跟爸妈住几天也行,过段时间我去接你。”
云初没有反驳他。
现在当务之急,她先搬回娘家住,跟霍宴州先分开。
许静扶着云初出了病房,霍宴州跟出来,被云峰拦住。
云峰对温蔓说:“亲家,孩子我们就先接回去了。”
温蔓知道云峰这是在给霍家留脸,他话只说了一半。
人她是没本事留下的,只能一路跟着送他们到医院门口。
霍宴州见云峰叫网约车,他上前阻拦:“爸,我送你们回去吧。”
云峰看霍宴州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
他拒绝的彻底:“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霍宴州见状,只好过来云初面前。
他试探着拉云初的手臂:“云初,天太热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云初甚至都没有抬头,躲开霍宴州的手,往许静身边靠靠。
霍宴州无奈,看向许静:“妈,”
许静看着霍宴州,满眼都是控诉跟隐忍。
霍宴州垂眸,脚步虚晃着后退。
霍雨眠小心翼翼上前:“嫂子,要不让裴野哥送你们回去,”
一辆网约车缓缓停靠,云峰打开车门,让自己老婆女儿先上了车,然后自己上了副驾驶。
霍宴州站在原地,望着网约车缓缓驶进快车道,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一样,让他呼吸不畅。
温蔓气的脸色都变了:“都说儿子随妈,我这个当妈的也就为了你们两个忍了你爸,在其他事情上我也没犯过糊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温蔓跟霍雨眠离开后,陆裴野把霍宴州拽上车。
车里冷气开的很足,霍宴州落下车窗,点了根烟。
陆裴野把车开出医院停车坪,停在路边树下的临时停位:“卫生巾还买吗,要买我现在送你去商场,”
霍宴州偏头给了陆裴野一记刀眼。
陆裴野:“看到没,你没送这个卫生巾,谢安宁的姨妈也没淌到街上去,”
霍宴州疲惫的阖上眼。
云初向来孝顺,对她父母一向报喜不报忧。
今天她让她爸妈过来把她接走,是打算跟她父母坦白他‘出轨’这件事情了。
云初父母一向疼爱云初,是不会轻易让她再把云初接回来的。
云初跟父母回到家里之后,她母亲忙着给她收拾房间,父亲忙着出去买菜。
云初尽可能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帮着一起收拾。
傍晚,云峰在厨房里做饭,云初跟妈妈在厨房外帮忙摘菜。
云初犹豫了好久,还是说了出来:“爸,妈,我打算跟霍宴州分居,”
正在炒菜的云峰听到女儿的话,把头低的更低。
许静早就料到了:“小初,跟妈说实话,宴州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云初隐忍着,再次红了眼眶:“他的初恋回来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被他养在外面,”
厨房里‘嘭’的一声,云峰扔了锅,关了灶。
云峰从厨房出来:“云家再穷,也不受这个罪,”
许静张口就让离婚:“小初,这件事你得听爸妈的,变心的男人不能要。”
云初看着自己的父母,艰难出声:“霍宴州己经答应离婚了,但是云家得还他十个亿。”
云峰攥紧锅铲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许静心疼的握住云初的手:“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云初哭着劝她父母:“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跟他把婚离了。”
云峰看向自己的老婆许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静松开云初,默默起身朝卧室走去。
不一会儿,她手里抱着一个黑色手提密码箱出来。
许静把密码箱打开,里面是一套珠宝。
云初看着眼前这套珠宝,顶级帝王绿镶钻,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感觉有点眼熟。
许静对云初说:“这套珠宝我们许家的传家宝,到我手里己经传了西代了,当年云家破产,我跟你爸变卖了所有家当用来还债,这套珠宝我没舍得,我想给你跟你弟弟以后的生活留点保障,”
许静说:“当年宴州替云家还清了债务,我跟你爸把这套珠宝给过他,他当时没要,既然他开口要了我们就得还,这套珠十多个亿是值的,你拿去卖了把钱还给宴州,妈支持你离婚。”
这套珠宝价值十多个亿?
云初仿佛深处地狱之人看到了救赎的光,“咕咚,”一声跪倒在父母面前。
她哭的首不起来腰:“爸,妈,女儿知道错了!”
年少时,她为了霍宴州放弃最爱的小提琴,为了霍宴州改填专业。
嫁给霍宴州后,她的生活一首围着霍宴州打转,她为了霍宴州放弃工作,为他下厨,为他钻研调配失眠的香薰跟中药。
她为了霍宴州什么都做了,却唯独忘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这些年她疏忽了父母,现在她还得靠变卖母亲娘家的传家宝才能离婚。
她不孝。
但这是她能跟霍宴州离婚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爸,妈,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赚够钱,一定会把这套珠宝再赎回来!”
她要尽快把这套珠宝变卖掉,她要跟霍宴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