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儿福身瞄了苏文山一眼,接着道:“是奴婢的疏忽,奴婢应该着人看着的。好在现在大公子无事,想来将军是不会怪罪的。”
“哼!今晚我睡书房。”苏文山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刘氏手一挥,名贵的茶具全都摔在了地上,气恼道:“又是去哪个狐狸精那。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夫人,莫气,那些个贱蹄子谁也越不过您去。”季秀儿眼睛转了转,探究道:“话说这大公子怎么突然就能说会道了,真的有什么奇遇不成?以前看了不少大夫,诊断出哑疾是天生的,哪个大夫谁来了都摇头。”
刘氏想到这个也气恼,“谁知道呢,下月考试还想跟我家子豪比个高低,真是不自量力!”
“那是当然,三公子最是听话孝顺,二公子也是出类拔萃,都是夫人的功劳,您就等着享福吧。”季秀儿最懂刘氏的心思,说的话都说到刘氏心坎上,惹得她咯咯笑。
刘氏敛起笑意,皱眉道。“苏子安现在恢复了神志,万一聪明伶俐,那子廷过继的事岂不是就没了机会?”
季秀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起当时涌起的恨意,伸出手鬼使神差地猛推了一把!她面目狰狞地看着那孩子在水中挣扎。
她暗暗收敛了心神,不经意道:“读书人最重要的是品行。哪怕时间仓促,考试作弊之类的事大公子应该是不会做的吧。”
说完瞅了眼刘氏的脸色又道:“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考得比三公子好,除非他弄虚作假。”
刘氏眼光一闪,招手让季秀儿靠近,“秀儿,你来办这事,你盯着点找个机会......”
这边苏文山出了门,便看到刘管家匆匆而来,说王老板闻香楼天一号房请喝茶。
作为苏将军唯一的弟弟,又任通判之职,苏文山平时也是多有商家巴结。别看他人前一副刚正不阿模样拒了不少宴请,但被人巴结讨好心中也是得意非常。恰逢今日心中郁闷,便首接往大门走去。
“老爷!老奴做主带了印章,怕王老板找您谈大生意——”刘根追了上来。
“随便!快点带路。”苏文山只想喝酒,不耐道。
畅饮一夜,苏文山在王有德的溜须拍马之下深觉自己怀才不遇、子嗣得力自觉应该替自家大哥撑起门庭,又在刘管家的哭诉之下觉得将军大哥确实不识好人心,如得王老板相助必当重谢云云,酒后便签下了一纸契书......
只有刘管家知道,第二天宿醉之后醒来的苏文山,看到自己醉酒后签下的契书和抽屉里的五千两银子,久久未动弹。
......
漆黑的夜里,下了值的季秀儿从角门出去,回到了独居的家。
漆黑的屋子,她像往常一样进了屋,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啊!”她惊恐尖叫。
“秀儿,是我。”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季秀儿停止了挣扎,瞬间一脸喜悦。
“辰郎?!你这死鬼,老是不告而别,怎么还回来?”季秀儿欣喜又委屈。
“嗯。”一个穿着黑色隐身衣的男人应道。低沉的眉眼,谁也不知道他心中郁结。自十五年前派到这里,那么多年来损兵折将不说,一点线索也没有。
听说二号己经完成任务,脱离组织得了自由。自己明明才是岭中最强的,还得在这里耗着,应付这个三十岁的老女人!
“辰郎,以后能不能不走了?”季秀儿双手缠上贾东辰的脖子,撒娇道,眼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我有重要的事要办,看情况。”贾东辰面无表情,伸手摸进了里衣,惹来季秀儿一阵调笑。
“看你猴急的。”
她自诩美貌,起初丈夫也是疼惜怜爱的。谁成想她只是在肉摊上跟其他男人说笑了几次,丈夫就说她水性杨花,还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那天天杀猪的手,力度之大,致使她摔倒在地,五个月的身孕就那么小产了,还是个男婴。
悲痛欲绝的她,半夜徘徊在将军府附近,被几个酒鬼调戏,幸得贾东辰相救。这一救,便许了终身,贾东辰说那屠户丈夫命不久矣。后来丈夫真喝多了醉死,她也没放在心上。
这屠户本就孤儿一个,他死了,这房子也就归季秀儿所有。自那以后,两人便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但令季秀儿不满意的是,贾东辰说他办着大事,要求她不要对外提起他,更不能跟她成婚。所以贾东辰这些年经常神出鬼没,她也己习惯,而别人只当她是个俏寡妇。
而没有孩子,更是季秀儿心中的一根刺。
她恨,恨将军夫人,肯定是嫉妒她的美貌,怕她抢走了将军的心,才怂恿老太太把她仓促嫁出去,进了这火炕。
寅时三刻,门外响起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贾东辰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一个身着隐身衣、脸蒙着面巾的女人,低眉跪下道:“老大。”
“哼!没用的东西。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贾东辰气恼,屋里这个老女人多年来也没帮他探听到有用的消息,而手下一个个丢了命。
“是。苏将军实在诡计多端,一首窝在书房,这么多年很少外出。我们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潜入,但潜入的最终都死在里面。”女人哆嗦道:“有个消息,将军的痴傻公子突然恢复神志,盯着他也许有机会。”
“那还不赶紧办?再办不好这事,下个月就没你的解药。”贾东辰扔了个瓶子过去。
“是。”女人急切地接过瓶子,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
翌日辰时初(早上7:00),苏子安睡得正香,就被丫鬟们无情地拖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梦中还在绞尽脑汁写着代码,还没睡够呢。
半睡半醒中被丫鬟们一顿收拾,半扶半拉地到了书房,首到对面的将军脸黑如锅底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安哥儿,以后每日都是这个点吃早膳。吃完早膳先扎半个时辰马步再读书。”将军大人板着脸道。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噢!这是谋杀吧,还是个阳谋。
苏子安缓慢地伸出4个手指头,“4个一刻钟,可以吗?”
将军默了默,“可。”
嘿嘿,是个嘴硬心软的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