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用传讯符发出警报时，玄铁宗方向的红光己蔓延到半空。慕容轩将那名玄铁宗弟子背在身上，眉头紧锁：“我先送他去最近的城镇求医，顺便探探玄铁宗的情况，你们回青云宗报信，我们在两界山汇合。”
“小心。”顾清梨递给他一枚破妄佩的碎片，“若遇魔域的人，这碎片能挡一时。”
慕容轩接过碎片，指尖触到她的温度，眼睛亮了亮：“等我消息。”他转身冲进风雪，红色的身影很快被白茫茫的雪幕吞没，只有背上传来的微弱呼吸，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
凌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对顾清梨道：“我们走。”
三人踏着积雪往山下赶，苏晚的清心诀在体内流转，替两人抵御着刺骨的寒风。她看着顾清梨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忍不住将自己的暖手炉塞过去：“师姐，你拿着。”
顾清梨没接，反手握住她的手，将破妄佩的凉意渡过去：“专心运功，别分神。”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来时的脚印，也掩盖了沿途的血腥气。快到山脚时，顾清梨突然停步——前方的雪地里躺着几具玄铁宗弟子的尸体，死状与山洞里那名弟子如出一辙，后背都插着缠有黑线的断箭。
“是魔域的‘黑羽卫’。”凌霄检查完尸体，声音凝重，“他们的箭上淬了蚀心散，还缠有追踪线，看来是想逐个击破各大门派。”
苏晚看着那些尚有余温的尸体，指尖的清心诀灵力不受控制地暴涨，白光笼罩着尸体，试图驱散上面的戾气。可那些黑线像是活的，遇光便疯狂扭动，反而散发出更浓烈的腥气。
“别费力气了。”顾清梨拉住她，“蚀心散己侵入心脉，清心诀也救不活了。”
苏晚收回手，眼里泛起水光：“他们……他们也是别人的师兄师弟，就像我们一样……”
“所以我们更要快点回去。”顾清梨替她擦去眼角的雪粒，“只有通知各大门派联手戒备，才能不让更多人遇害。”
凌霄己经翻身上马，将苏晚扶到马背上：“抓紧了。”又对顾清梨伸出手，“我带你。”
顾清梨看了眼漫天风雪，没有拒绝，握住他的手跃上马鞍，坐在苏晚身后。马蹄踏碎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人一骑朝着青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雪拍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苏晚靠在顾清梨怀里，能清晰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还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坚定而温暖。她抬头，看见顾清梨的侧脸在风雪中格外沉静，破妄佩的光芒透过衣襟，在雪地里投下淡淡的影子。
原来所谓的并肩作战，不只是在擂台上的默契，更是在风雪里的彼此支撑，是明知前路有刀光剑影，却依然愿意握紧对方的手，一起往前闯。
马背上的暖意驱散了寒意，也驱散了苏晚心里的恐惧。她闭上眼睛，将清心诀的灵力渡给顾清梨和凌霄，轻声道：“我们一定能赶上的。”
顾清梨低头看她，嘴角难得地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嗯，一定能。”
风雪还在呼啸，但马背上的三个人，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近。他们知道，一场关乎正邪的大战己悄然拉开序幕，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战场，守护好自己的宗门，守护好这片即将被战火笼罩的天地。
快到青云宗山门时，雪突然停了。天边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惨白的光，将护山大阵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山门前的弟子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脸色慌张：“凌师兄！顾师姐！不好了，白长老……白长老他闭关后就没出来，阵法的灵力也弱了许多！”
凌霄心里一沉，翻身下马：“带我去看看。”
众人赶到白长老的闭关处，只见洞府外的结界闪烁不定，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顾清梨指尖的破妄佩剧烈发烫，她沉声道：“里面有蚀心术的气息！”
“是白若烟！”苏晚的声音发颤，“她肯定来过！”
凌霄拔剑劈开结界，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洞府内空无一人，石桌上的木剑断成两截，地上残留着几滴发黑的血迹，旁边散落着半张字条，上面是白长老潦草的字迹：“护好宗门，勿念。”
“长老他……”一名弟子红了眼眶。
顾清梨蹲下身，指尖拂过那几滴血迹，破妄佩的光芒将血迹笼罩，映出模糊的影像——白长老拄着拐杖，将一枚玉佩塞进黑衣人手里，然后跟着他们走进了传送阵，背影决绝。
“他是自愿跟去的。”顾清梨站起身，声音艰涩，“那玉佩是开启护山大阵核心的钥匙，他想用自己换宗门一时安稳。”
凌霄握紧了剑，指节泛白：“白若烟真是疯了！连自己的父亲都利用！”
苏晚的清心诀突然运转失控，周身的白光暴涨，洞府内的戾气被震得西散：“我们不能让长老白白牺牲！必须想办法救他！”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顾清梨按住她的肩膀，“白长老留下字条，就是不想我们贸然行动。当务之急是加固护山大阵，联系其他门派，等慕容轩的消息。”
正说着，一名弟子匆匆跑来：“师姐！赤霞宗传来消息，慕容少宗主在两界山遭遇黑羽卫伏击，被困住了！”
凌霄和顾清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凌霄沉声道：“苏晚，你留下协助其他长老加固阵法。我和顾师姐去两界山救慕容轩，顺便探查魔域的动向。”
“我也去！”苏晚立刻道，“清心诀或许能帮上忙！”
顾清梨犹豫了一下，点头：“也好，多个人多份照应。”
三人即刻动身，临行前，顾清梨回头望了一眼白长老的洞府，断成两截的木剑在风中微微颤动。她握紧了破妄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白长老救回来，守住青云宗，绝不能让白若烟的阴谋得逞。
山风再次刮起，卷起地上的残雪，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护山大阵的光芒在身后亮起，那是无数弟子用灵力筑起的屏障，也是他们必须用性命守护的信仰。前路纵有刀山火海，他们也只能一往无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