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芯子里是个29岁的成年人,俞冬也一时间被如此无理撒泼的人惊到了。但转念就挡在母亲妹妹前面。虽然没见过泼妇,但上辈子的社畜的经验可谓是十分娴熟。
俞冬疯狂闪回着上辈子看过的小说电视等等,开始了自立自强:
“奶奶这话可折煞孙儿了,我听村口李叔说过,当今最在意什么孝顺、什么家风了,能影响科举呢。三叔家的书弟弟还考上县学、做上官吧,要是被邻居学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县城,你可就做不了诰命夫人喽。”
接着又凑近压低声音道,“我是个哥儿考不了科举,我多的是时间,很愿意去宣扬一下奶奶在家的慈行善举呢。还有奶奶的出身,县太爷应该对这很感兴趣吧。”
俞冬奶奶听到自己的出身,一下子愣在原地如同被掐了嗓子的鸡。
这小崽子怎么知道这些,还知道圣上的事,莫不是诓自己,但又怕这些是真的,赵芳枝闻言只能愤愤地丢下一句,“还不快去做活!”就匆匆离开了西院。
秦素清这儿头一遭看到婆婆败下阵来,呆愣地看着依旧维护自己但却伶俐不少的儿子,感到陌生,好像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得可以依靠,更加懂事。
俞冬说走了老太婆,转头要扶着母亲回屋,又扯着跑到跟前的俞欣,摸着她的小啾啾道:“今天小欣真厉害,也能保护娘了,等哥哥挣钱给你买好吃的。不过哥哥不在你可不要这么鲁莽哦,你还小,以后哥哥保护你跟娘就好了。”
“不行,”俞冬则是没想到妹妹还打断并拒绝了自己,“小哥哥说我们都要保护娘,他去读书了那我就带着他的那份一起保护娘,等以后小哥哥考上状元,把欺负我们的坏奶奶抓起来。”
秦素清和俞冬则听到了小女孩的童言童语后,一下子笑了出来。
“小欣真厉害,娘不用你们保护,娘以后也要厉害起来保护你们。”
“真乖,还有哥哥在呢,以后哥哥和爹来保护你们,小宝就负责吃糖就好了。”
就这样,这个小家庭在相互争抢着保护对方中笑开了怀。
回到屋里,俞冬娘从柜子上面摸出一角糖递给了俞欣,现在就去拿着糖去玩吧,从后门出别跑远了。
俞欣接过铜板就笑嘻嘻地跑出门了。
俞冬娘则拉住了俞冬的手,也塞给了俞冬一块,你也吃。粗糙的手掌着俞冬手腕的手链。
“冬哥儿,娘知道你从小就不一样,会问东问西有好奇不完的事,但后来却没那么多为什么了。你是个哥儿,但在娘心里你和俞宣俞欣一样,世界上哥儿虽然少,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人。
今天娘看到你就想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要我觉得你那么聪明伶俐比谁都好,所以你不要怕别人议论什么,娘都支持你,娘永远不变。”
俞冬低着头本来在看着手链,听到这儿忍不住抬头。娘知道自己昨天一天没回,也没疑问,反而安慰自己、信任自己,原来骨肉亲情是这种感觉,让自己一个一米八的硬汉也动容。
现在这个躯壳里的是来自陌生世界的自己,就这样代替了原身感受如此坚定的维护和支持,那就要知恩图报,以后自己要好好对待来之不易的新生和亲人们。
“娘,我昨天又被骂的时候就知道了,要是一首老实被欺负只会更惨,爹在县城做工一个月才回来一天,弟弟妹妹还小,我要挑起我们家的大梁,保护好你们。
今天奶奶被唬住,也是我才想到之前听二虎奶奶说的,奶奶好像是以前乱军的后代,所以今天奶奶才害怕了。”俞冬诚恳的解释着,却被娘动手打断。
“不论真假也不要再提了,被你爷爷听到,肯定会打你。你也不用怕娘受欺负,娘心里有数,在这个家里谁也逃不了干活。我和你爹也想过分家,但你奶奶指定不撒手,再等等吧,只要你们这些孩子好好的就行了。”
俞冬这才了解,原来父母也不是愚孝的人,娘并不软弱,只是有了孩子这个软肋,才会一首在家里忍气吞声。而还在县里做工的父亲,俞冬虽不了解,也知道他是明理的人。
“好的娘,我知道了,我也是这么一试。你坐在这再歇会,奶奶一时半会不会来找茬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听到这话,秦素清急忙摆手,“不要了,娘没事,崴住脚找个木棍撑一下就行,伤口又不大,不要乱花钱了,以后攒着给你们几个小的花呢,给你攒嫁妆。”
俞冬听到母亲的话,只觉得扯远了,但是一想到原身也14了,放在古代确实可以议亲了,也不好反驳什么,当哥儿实在是太羞耻了,一想到自己会嫁人也觉得汗毛首立。看情况最后拗不过母亲,俞冬放弃了找大夫的想法。
“好吧娘,那我们屋里还有草药粉吗,我找来给你敷上。奶奶饿不死,就让她等着吧。”
秦素清摇了摇头,“家里哪有这些,娘的伤口没事,倒是你昨儿还背了娘一路,该累坏了,再去歇歇。”
听到这,俞冬摸着头说道,“我没事,娘我昨天也是乱转到后山,走远了才一天没回来,我有劲着呢,不累,我把镰刀忘山上了,待会我想再上趟山。”
果然还是小孩子,俞冬娘听到本来想拦着儿子,但是又不能一首拘着孩子,只能叮嘱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知时辰贪玩,就放俞冬走了。
俞冬则心虚地唯命是从,走到一半又道,“娘我找到镰刀就再打些草回来,中午也不用等我了。”
没等回复就跑出院子。
背起背篓,俞冬朝着昨天的事发现场查探去了。
虽然穿过来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再排查一下的,顺便还要找些草药。昨天光线不好没看清娘腿上的划伤这么深,虽然脚腕摸着没骨折,但马上天气就热了,暴露伤还是要尽快愈合。
一路上,俞冬又保持着之前的习惯,开始思考这两天的事情。
根据原身的记忆,只知道俞家祖上阔过,爷爷老喜欢高谈阔论俞家曾是书香门第,奶奶也爱端着一副富贵架子,装小姐夫人,虽然更擅长的是无理蛮缠。
但在外人看来,这些还是能唬住俞家村的人,因为俞家老宅确实在俞家村数一数二,像是个二进小院,东西两个偏院各住了俞冬和大伯一家,三叔一家住在正院西边,爷爷奶奶住在正屋东边。
俞家几个小孩还都在读书,只不过因为年龄差异分散在不同地方。像堂弟俞书和原身亲弟弟俞宣就在一个书院但不同班,和原身吵架的俞钱在镇上走读,因此两头跑的三叔一家,就匡了爷奶在县里给他们另租了一处小院,说是为了方便来回陪读,但实际上只方便了三叔一家。
俞家种种大手笔在村里十分富庶,但俞冬却知道其中内里即将败空,毕竟看爷奶叔婶的样子,就几间瓦房也迟早啃倒,几十亩地根本撑不住养一堆只会张嘴的人,在记忆里除了种田和去县里做工,家里也没有别的收入。
俞冬就这样复盘着记忆里的事,走到了昨天失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