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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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蝉脱壳,推窗见雪,最是凡人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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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作者:
用户75232010
本章字数:
4254
更新时间:
2025-07-07

第西十章:金蝉脱壳,推窗见雪,最是凡人求长生

凉王薨了。

这两个字,像是一阵夹着冰碴子的风,一夜之间,吹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先是震惊,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京城的这出大戏,锣鼓喧天时无人叫好,曲终人散后,却引来满城看客,对着一座空台,唏嘘不己。

乾清宫内,灯火未熄。

大朔天子没有坐在那张龙椅上,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天边那抹即将亮起的鱼肚白。

太监总管躬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以亲王之礼,厚葬。谥号……就定一个‘忠武’吧。”

“奴才遵旨。”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一人。他伸出手,看着掌心那几道深邃的纹路,仿佛能看到那个在北凉风雪里长大的儿子,倔强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这至高无上的权力,终究是一件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冷龙袍。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带着如释重负,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愧疚。

……

天牢,第九层。

这里比人心更暗。

当狱卒将“凉王薨逝”的消息,当作一件天大的奇闻说给那个角落里的废太子听时。

被铁链锁住手脚,形同枯槁的林天,先是愣住了。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狱卒,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说什么?”

“殿……罪臣林天,凉王殿下他……昨夜饮酒过量,心疾突发,薨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随即,一阵低沉的笑声,从林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像是夜枭在磨爪子。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死了?他死了!”

林天猛地挣扎起来,铁链被他撞得哗哗作响,回荡在阴森的牢狱里,令人毛骨悚然。

“好!死得好!!”

他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混着脸上的污垢,状若疯魔。

“林安……你赢了又如何?你坐不上那张椅子!你跟我一样,都是父皇的弃子!哈哈哈哈……”

狱卒吓得连连后退,看着这个彻底疯了的废太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皇家的兄弟,原来,是这么个亲近法。

……

镇国大将军府。

苏烈一身布衣,正在院中,用一柄木刀,演练着最基础的劈、砍、刺。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却又悄无声息。

管家将消息带到时,他刚好收刀而立。

院中的那棵老槐树,一片树叶,悠悠落下。

苏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长久地凝视着皇宫的方向。

许久,他才长叹一声。

那一声叹息,仿佛叹尽了这满城的风雨,与一位将星的陨落。

“去,在城西的卧龙山,寻一处风水最好的地。”

他转过身,对管家吩咐道。

“要背山面水,要冬暖夏凉。他……在北凉,待得太苦了。”

说完,他将那柄练了半辈子的木刀,轻轻靠在了墙角。

今日,不宜练刀。

……

云州,天剑阁。

山巅云雾缭绕,如在仙境。

数千丈的悬崖边,一袭白衣胜雪的苏清雪,正在练剑。

她手中的剑,名曰“听潮”,剑身薄如蝉翼,挥舞间,只有风声,没有剑鸣。

她的剑法,一向如她的人,清冷,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半分心绪的波澜。

可今日,当山下传来那个遥远京城的消息时。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突兀地响起。

苏清雪的剑,失了准头。

那本该贴着青竹削下一片竹叶的剑锋,微微一颤。

“咔嚓。”

一株生长了十数年,碗口粗的青翠竹子,应声而断。

苏清雪持剑而立,看着那半截断竹滚落悬崖,坠入云海,久久未动。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名为“走神”的恍惚。

她与他,素未谋面。

只是在师妹苏婉儿的信中,偶尔读到那个在北凉吃沙子的王爷,那个提剑入京的疯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样的人,不该是那般结局。

天底下,哪有能困住真龙的酒杯?

……

当全城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国丧”时。

真正的林安,己经走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密道里。

这是老玄花了三十年,挖通的另一条路。

一条,不通往权力之巅,而是通往人间烟火的路。

密道的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伪装成山壁的石门。

推开石门。

晨曦的光,温柔地洒了进来,驱散了身后的黑暗与腐朽。

林安站在京城外的一座小山坡上,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灰墙金瓦的巨大城池。

那座城,吞噬了他的童年,埋葬了他的袍泽,也囚禁了他的青春。

此刻,在他眼中,再无半分留恋。

风吹过,衣袂飘飘,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京城的墙,圈得住龙,圈不住想飞的雀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囊。

几块干硬的饼子,一个盛着清水的黄杨木葫芦,那是老玄给的,带着那个老人身体的余温。

怀里,是一部残缺的《衍天诀》,纸张泛黄,字迹古朴。

还有几样萧文远留下的信物,一块触手生温的黑色木牌,一枚刻着古怪纹路的铁戒。

他辨明了方向。

那个传说中宗门林立,灵气充裕的云州,在东方。

他迈出了脚步。

第一步,踏碎了皇城旧梦。

第二步,踩出了江湖新路。

从此世间,再无大朔七皇子林安,也无镇北逍遥王。

只有一个腰悬木葫芦,心向大道的无名散修。

他的背影,在晨曦中被拉得很长,很长,最终,消失在通往未知远方的道路尽头。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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