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姐妹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连林泽也感到惊讶。
他看出青玉白心己经与程芝融合，再加上九转铸心诀，有此战绩倒也不足为奇。
但林泽并不觉得程月会输，起码不会输在实力上，这丫头太重感情，昔日明明能拿回青玉白心，却在程芝自刎后离开了。
眼下再次对上程芝，她估计也很难狠下心来。
“林长老，你看看，程丫头能赢吗？”
“很难。”
“她们都是筑基境后期，难道说回灵凝玉不如青玉白心？”
“倒也不是。”
林泽摸着下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索性让许宏专心观赛。
这对姐妹很快同时出现在擂台上。
林泽叹了口气，许宏也是连连摇头。
程月明显气势不足，任谁都能看出她心里有事。
结果也和林泽预料的差不多，这丫头惜败一招，失魂落魄地下了台。
“诶呀！可惜啊，程丫头到底怎么搞的，我觉得她好像有心事？”
“小姑娘嘛，心事就是多。”
看着满脸微笑的林泽，许宏实在无奈，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边的人，云笈天可是要失去一件灵宝了。
但大比的结果实在令人意外，势如破竹的程芝并未取胜，她在决赛中败给了梁瑾。
这事实在奇怪，梁瑾看上去平平无奇，修炼的法诀也不出众，而且并没有任何体质。
但修炼界最不缺的就是奇才。
“看起来这小子也是深藏不露啊。”
林泽虽然略感惊讶，但也没格外关注，比赛结束后便回到了水惠峰。
此时程月正坐在院子里跟自己怄气，一脸气恼地抓着头发，见林泽回来，才勉强露出笑容，可没维持多久又落下泪来。
“我给前辈丢人了，我真没用，第一次跟人交手就输了。”
她对林泽己经没了最初的恭敬，这几年相处下来，林泽倒更像是兄长般的角色。
这丫头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又是埋怨自己，又是对林泽道歉，久久不能平静。
“输就输了，赢了又能怎么样，都是一时的胜负。”
林泽在她背上轻拍着，静等着程月平静下来，他开始回忆林雪薇有没有这样做过，最终得出结论，那家伙很少表露情绪，也从来没有撒过娇。
界壁之外的林雪薇看到这一幕，牙都要咬碎了，她双拳紧握，妒火中烧，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狐狸精，更想跟她换一下位置。
“可是输给她，我……”
程月忽然缄口不言，林泽并不在意，他能理解程月的想法，但只要她不主动开口，也没必要强行劝导。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在夜里，梁瑾来过一次，他通过大比拿到两件灵宝，能有这般收获，无疑是林泽的原因，他自然要登门拜谢一番。
“是你自己争气，和本长老关系不大，就为了说这些话吗？”
“额……”
梁瑾踮起了脚，试图找到程月的身影，却被林泽一个扫堂腿绊倒。
他见林泽微笑，自己也满脸窘迫地笑了出来，但接下来一句话就让梁瑾脸色一变。
“倒不是我绝你的情缘，我们不会久留此地，就别白费力气了。”
“晚辈明白，明白……”
梁瑾爬了起来，却突然喊道：“程师妹，我给你报仇了！”
而后，他担心林泽会做什么，一溜烟逃走了。
见这小子贼心不死，林泽从这晚开始警戒，他不是不通人情的老古板，奈何眼下程月处于关键期，不久就会晋级至金丹境。
不过梁瑾倒没有继续纠缠，反倒是陆续有其他弟子登门拜访。
目的无外乎是打听程月，林泽实在心烦，干脆布下结界，水惠峰这才再度安静下来。
这一静就是数年，首到劫云蔽日。
林泽对于渡劫也算是颇有心得，十分肯定程月不会失败，但仍是带着几分不安远远观望。
待到一道赤红身影冲破劫云，他才松了口气。
“前辈，我成功了！”
“嗯，不错，你的修炼速度很快，算是我见过最快的修士了。”
“什么叫算是嘛？”程月撇了撇嘴，仔细看着林泽：“难道前辈还见过比我更快的？”
“也不算吧，总之突破了就好。”
林泽淡淡笑着，抬手在她头顶按了按：“金丹境放在这种小地方，也算是独当一面的修士了，以后稳重一点，别跟小孩子一样。”
“比起前辈，我就是小孩子啊。”
程月嘿嘿一笑，晃掉林泽的手，拉着他的衣袖道：“去镇上吃一顿，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自然没什么意见，为了庆祝这天，林泽还炼制了一柄灵剑，不过还没到拿出来的时候。
到了镇上，程月先尝过各样小吃，而后是那些大馆子，一番体验下来，天色渐晚，她也一脸尽兴。
两人并肩走在返程的路上，林泽阖着眸子，程月在一旁挽着他的胳膊，夕阳拉出好长两道影子。
“前辈……”
“输给谁都一样，不要在意。”
“啊？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林泽睁开眼，程月己经挡在他身前，满脸奇怪。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唔……”
程月又贴到林泽身旁，若有所思地想了许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想杀她吗？”
若是程芝什么都知道，程月反倒不会感到焦虑，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在同一天失去父亲和姐姐。
程月想起擂台上的经历，那时程芝一句话都没有说，可那张冷漠的面容下似乎又藏着什么。
一把剑突然横在眼前，吓得这丫头诶呀一声。
“玄阶上品，你自己取个名字。”
“就叫青月吧？”
林泽微微点头，抱着手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说道：“还惦记着青玉白心呢？”
那张白净的脸蛋明显一红，娇嗔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前辈不要怪我优柔寡断，我真的很担心她。”
“嗯……”
林泽只拉了个长音，并未说些什么，程月也不再提及，两人并肩踏着台阶上山，一步步走过黄昏首到夜色降临。
今夜星光灿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