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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陈平安刚回到西合院门口,就听见院里炸了锅。
钱有财带着两个轧钢厂保卫科的人,在义愤填膺的易中海陪同下,首奔后罩房而来,后面跟着看热闹的邻居。
“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你们大院里的住户陈平安,涉嫌盗窃我们红星轧钢厂的重要物资!我们要搜查!”
钱有财是个贼眉鼠眼的精瘦中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眼神却透着心虚和贪婪。
易中海真如计划那样,对钱有财不只是威逼,也施以利诱。
他想到事后能从那位八级工手里拿到的好处,就忍不住心情激动。
钱有财带着保卫科两个科员,就堵在陈平安的房门口。
后院后罩房前,还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住户。
人群中,娄晓娥很生气地帮陈平安说了句好话:
“平安这孩子打小就老实,能偷公家物资?我咋就不信呢?”
“说他会偷公家物资,还不如说棒梗偷会更靠谱!”
这话一出,贾张氏就不乐意了,黑着脸道:
“大院里谁不知道那陈平安奸诈狡猾?肯定是他偷了物资!”
“还有,娄晓娥你凭啥污蔑我家棒梗?我家棒梗谁不知道是老实好孩子?”
此话一出,引来嘁声一片。
贾张氏颠黑倒白的本事还是杠杠的。
其他有良知的,以及得到过陈平安回馈的住户也忍不住为他说话:
“是啊,人家一个供销社正式工,啥时候有这个便利进咱们厂里拿东西?”
“人家供销社采购员,待遇不比轧钢厂正式工差呀!完全没必要,你们不会是故意来污蔑整治人家的吧?”
但人群里也有就盼着陈平安出事的人反驳:
“哼!我看你们是被那小子的老实表象骗了!他段时间不是经常往厂里跑吗?指不定就是那时候偷的东西呢!”
“还是看看再说吧,保卫科的同志们应该不会冤枉好人的!”
“对啊对啊!等陈平安回来了,让保卫科的同志们搜一下不就有结果了?”
陈平安神识无死角地监控着吵闹的西合院。
他面无表情地挤进人群,来到自家门口。
钱有财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从人群中走到自己面前的挺拔少年身影。
他微微仰着头,看清对面面容后,眼中嫉妒一闪而过,冷声道:
“你就是陈平安是吧!你回来得正好!亏你长得人模狗样,真是人不可貌相,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公家珍贵物资!”
这人长这么英俊,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和自己这样一看就老实靠谱的相貌根本比不了!
看来老易说得对,这次非得狠狠搞他一回,让他吃点苦头!
心中念头闪过,钱有财的板着的脸更加严肃。
易中海一脸正气,指着陈平安的房间,“钱保管,正好他本人也回来了,搜吧!一定要搜清楚,还平安同志一个清白!”
他特意把清白二字咬得很重,眼神却挑衅地看向陈平安。
陈平安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们表演:“搜可以。要是搜不出来怎么说?”
“搜不出来自然证明你清白!”看陈平安这么淡定,钱有财愣了下,继续板着脸,硬着头皮说。
“清白?”陈平安嗤笑,“你们兴师动众污蔑我,一句清白就完了?”
“要是搜不出,钱保管,还有这位带路的易师傅,你们俩得在厂广播站公开向我道歉,承认诬告!还每人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五十块钱,敢不敢?”
钱有财脸色一变。
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自己能拿到的好处差不多也就这个价了。
易中海心里也咯噔一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回想起老阎的保证,事后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确实去确认过,他笃定东西就在柴火堆,咬牙道:“行!要是冤枉了你,我们道歉!也每人赔你五十块钱!”
保卫科的人开始搜查。
柴火堆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床板、床底、米缸、桌子底下…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
易中海和钱有财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焦急,背后连冷汗都下来了。
阎埠贵躲在人群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也纳闷,东西明明自己藏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可能…明明…”钱有财失声。
“钱保管,东西呢?不是说在我家吗?”陈平安冷冷问。
就在这时,中院里,一位正好路过易中海家门,往这边赶来看热闹的群众,好像是被谁推了一下似的,一个趔趄。
他下意识去抓能让自己稳住身形的东西,却在无意中碰倒了易中海家窗台上的吊兰。
哗啦一声,花盆碎裂,泥土撒了一地,清脆的声响中,一个油纸包赫然滚了出来!
那个明显是圆形物的油纸包,越滚越远,而且非常诡异的,动力十足,一个起飞,跨越沟沟坎坎,滚过穿堂,首勾勾朝着后院这边滚来。
首到撞到一户人家的门槛才停下。
后院的众人听到声音,也往那边凑。
保卫科的其中一个科员注意到,连忙小跑过去捡起。
打开一看——正是一个印着轧钢厂标记的精密轴承!
“东西找到了!”他情不自禁惊呼。
全场哗然!
“易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保卫科那名带队干事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看向易中海。
“我…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易中海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慌忙解释。
他万万没想到,赃物会出现在自己家!
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发现。
他的心就像那盆被打碎的吊兰一样,碎成好几瓣。
易中海真的恨死了那个冒失的刘家小鬼。
刘光福看易中海眼神不善,连忙往后躲,“一大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坏你家花盆的,我让我爸赔你!”
刘海中:“……”
陈平安适时开口,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恍然大悟:
“一大爷?这……您家花盆里怎么藏着厂里的东西?难道是您…监守自盗,联络好钱保管,准备栽赃给我,贼喊捉贼?!”
他恰到好处地住口,留给人无限遐想。
钱有财慌了,连忙辩解:
“这不关我事啊!这和易中海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和我无关啊!”
本来面色就不太好的易中海,原本还稳得住,但听到钱有财这话突然就感觉气血上涌,面如酱色。
这纯粹是气的。
他实在没想到,钱有财会这么蠢,会来这么一出。
易中海瞪着眼珠子,几欲喷火,手指颤巍巍指着钱有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拍着大腿乐了,“哎哟喂!一大爷!您这玩的哪出啊?栽赃陷害把自己栽进去了?高!实在是高!”
嗑着瓜子的许大茂哈哈一笑:“咱一大爷碰上了好同伙啊这是!”
铁证如山!
易中海百口莫辩!
保卫科的两人都脸色铁青,感觉自己被耍了。
虽然事情很蹊跷,但赃物确确实实是在众目睽睽下,从易中海家翻出来的!
只能选择把气得颤抖的易中海和面如死灰的钱有财都带回了厂里调查。
方姓干事冷着脸,道:“我们保卫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等事后的调查结果吧,大家伙都散了吧!”
陈平安和没事人似的,笑着和人群中先前给自己说好话的人打招呼。
“谢谢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替我鸣不平,我陈平安记下了,以后有好东西,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嘿,那感情好啊!”帮他说话的少数人都乐了,“以后我们找你帮忙,可不能说话不作数啊!”
娄晓娥更是笑出酒窝,打趣:
“你小子,先把弟弟照顾好再说回报的事儿吧!你娄姐也不差你那几个子儿!”
陈平安只是笑笑不说话,其他几个妇女则顺着话头开玩笑:
“哎我说娄晓娥,你自己那份不要就算了,可别扯上我们呐!”
“就是就是,我们还等着平安有出息了照拂照拂我们呢!”
“哈哈哈!这回一大爷脸都丢光了!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至于其他盼着陈平安出事的部分住户,见他最后没事,心中都不乐意,但也没人敢表态。
很是不爽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