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被锁在沈家地下的石室里,双手被银线缠绕,腹部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三叔公站在她面前,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质小刀,刀锋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孩子才六个月,本不该这么早出世。”他叹息一声,眼神却冰冷,“但天穹裂痕等不了了。”
许梨的呼吸急促,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她的异能时灵时不灵,此刻无论如何催动,体内的银光都像被某种力量压制,无法挣脱束缚。
“三叔公。”她强忍疼痛,声音嘶哑,“你就算杀了孩子,镜女也不会如你所愿。”
“不试试怎么知道?”三叔公微笑,刀尖轻轻划过她的衣襟,“初代镜女的力量,必须由新生儿承载。沈昭当年封印她,却忘了——血脉的诅咒,终究要靠血脉终结。”
刀尖抵上她的腹部,许梨猛地挣扎,银线却勒得更紧,血珠从手腕渗出。
“沈墨……不会放过你。”她咬牙道。
三叔公低笑:“他?他现在自身难保。”
刀锋刺破衣衫的瞬间——
“砰!”
石室的门被暴力破开,一道黑影如疾风般冲进来,寒光闪过,三叔公的手腕被齐根斩断!
“啊——!”
鲜血喷溅,三叔公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
沈墨站在那里,手中握着沈昭的匕首,眼底翻涌着滔天杀意。
“你……”三叔公捂住断腕,脸色惨白,“你怎么可能挣脱镜牢?!”
沈墨没有回答,一步踏前,匕首首指三叔公咽喉:“你动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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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梨被沈墨抱出石室时,腹部的疼痛仍未缓解。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声音虚弱:“孩子……可能……”
“别说话。”沈墨下颌紧绷,步伐又快又稳,“医师马上到。”
然而,他们刚踏入庭院,天穹裂痕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首首笼罩住许梨!
“沈墨!”她惊呼一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沈墨想抓住她,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他踉跄几步,抬头望去——
白光中,许梨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古装长裙,银眸如镜,长发如瀑。
初代镜女——许昭华。
她的残魂轻轻环抱住许梨,手掌覆在她的腹部,银光如流水般涌入。
“别怕。”许昭华的声音空灵而温柔,“我不会伤害你。”
许梨怔住:“你……”
“三百年了……”许昭华轻叹,“我从未想过害人,只是执念太深,才让镜中世界成了牢笼。”
她的目光越过许梨,看向沈墨:“沈昭当年挖心封印我,是怕我被虞家利用。但他错了……真正的解法,从来不是牺牲。”
白光渐渐柔和,许梨腹部的疼痛奇迹般消退。许昭华的残魂开始消散,化作无数银色光点,融入许梨体内。
“我的力量留给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用它……结束这一切。”
最后一缕银光消失时,许梨缓缓落地,被沈墨一把接住。
她的手腕上,那道银色纹路重新亮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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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祠堂外,三叔公捂着断腕,面目狰狞地催动咒术。天穹裂痕疯狂扩张,镜中世界的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现实被一点点吞噬。
“你们阻止不了!”他狂笑,“镜女的力量终将属于我!”
沈墨将许梨护在身后,匕首横在胸前:“你疯了。”
“疯?”三叔公冷笑,“沈家守护镜中世界几百年,凭什么不能利用它的力量?!”
他猛地抬手,无数银线从裂痕中射出,首刺向沈墨和许梨!
许梨咬牙,掌心银光暴涨,化作屏障挡下攻击。但她的力量仍不稳定,屏障出现裂痕,几根银线穿透防御,狠狠刺入沈墨的肩膀!
“沈墨!”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许梨的瞳孔骤缩。
那一瞬间,她体内的银光彻底爆发——
镜女的力量,完全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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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梨悬浮在半空中,银发无风自动,眼眸化作纯粹的镜面。她抬手,天穹裂痕竟开始缓慢愈合!
三叔公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怎么能操控裂痕?!”
“因为她才是镜女选中的继承者。”沈墨撑着站起身,嘴角带血,眼神却锐利如刀,“而你……只是个可悲的窃贼。”
三叔公怒吼一声,疯狂催动银线攻击,但这一次——
许梨轻轻挥手,所有银线在半空中凝固,继而调转方向,反刺向三叔公!
“不——!”
银线贯穿他的身体,黑血喷涌而出。三叔公跪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躯体。
“为……什么……”
许梨缓缓落地,银光收敛,眼眸恢复如常。
“因为镜女从未想过复仇。”她轻声道,“她只想结束这一切。”
天穹裂痕彻底闭合,永昼终结。
阳光重新洒落大地,而许梨腿一软,跌入沈墨怀中。
她的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孩子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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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许梨从梦中惊醒。
她梦到了一片梨花园,许昭华站在树下,微笑着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镜中世界消失了,但‘镜核’还在……小心虞烬。”
她猛地坐起,发现手腕上的银色纹路……
正在缓缓变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