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猛地惊呼出声,脸色瞬间比刚才失血时还要惨白,
“五点十分了!标书……标书截止时间过了!”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疼痛和刚才的恍惚都被抛到脑后,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完了……蒋项目完了……都怪我……”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地坐在沙发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耸动。那份绝望和自责,真实得让人心疼。
顾凛舟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头那股因她受伤而起的暴怒和心疼,奇异地被一种无奈又好笑的感觉冲淡了。
这个小女人……明明他这位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项目最终决策者就站在她面前,她脑子里却只想着“过了截止时间”。她怎么就不知道首接开口求他?或者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她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笨拙又固执,却……该死的可爱。
“哭什么?” 顾凛舟走到她面前,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宠溺的无奈,“标书不是在你受伤前,就交给赵一博了吗?”
林晚的哭声戛然而止,挂着泪珠的眼睛茫然地看向他:“交……交给赵特助了?” 她这才恍惚想起,在会议室被带走时,文件袋似乎是被赵一博拿走了。
“嗯。” 顾凛舟淡淡应了一声,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和迷茫的眼睛,心头微软。
他不想再看她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主动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放心吧,梵拓的标书,我会收下。”
这句话,如同赦免的圣旨,瞬间驱散了林晚心头的阴霾!她惊喜地睁大眼睛,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真…真的吗?谢谢顾总!谢谢您!”
看着她破涕为笑、眼中重新燃起光彩的模样,顾凛舟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他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走吧。”
“走?” 林晚又懵了。
“送你回公司。” 顾凛舟的语气理所当然,“顺便,我去找蒋钦聊点事情。” 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亲自送她回去。他无法忍受她带着伤,再独自去挤出租车或者面对蒋钦可能的责难。
林晚彻底呆住了。顾凛舟……要亲自送她回梵拓?
然而,不等她拒绝,顾凛舟己经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晚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又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手臂,最终,所有拒绝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默默地站起身,像个乖巧又迷茫的小尾巴,跟在了这位再次颠覆她认知的帝王身后。
夕阳的余晖透过SV大厦的玻璃幕墙,将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拉得很长。前方的男人步伐沉稳,掌控一切;后方的女孩手臂缠着纱布,心思纷乱如麻。
顾凛舟亲自开车,黑色的宾利添越平稳地驶向梵拓设计所在的方向。这一次,车内的气氛不再只有紧张,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与……林晚拼命想要忽略、却己在心底悄然扎根的悸动与困惑。
黑色的宾利添越平稳地停在梵拓设计公司的写字楼下,引来写字楼一些下班员工好奇的窥视。
顾凛舟率先下车,绕过车头,替副驾驶的林晚打开了车门。
他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只是绅士的基本礼仪,但那无形中散发的强大气场和过于出众的外形,让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充满了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林晚抱着自己那个装着少量私人物品的帆布包,手臂上崭新的白色纱布格外显眼。她有些局促地下了车,低声道:“谢谢顾总。”
“嗯。” 顾凛舟微微颔首,目光在她包扎好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梵拓的入口,“走吧,我找蒋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司。正值下班时间,办公区有些喧闹,但当顾凛舟那如同冰雕般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整个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员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商业帝王,竟然再次亲临他们这个“小庙”!
“顾…顾总?!” 正准备下班的蒋钦听到动静,从自己办公室探出头,看到顾凛舟和林晚,尤其是林晚手臂上刺眼的纱布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更深的惶恐和后怕!下午顾凛舟在电话里的警告言犹在耳,现在这位煞神竟然亲自登门了?还带着受伤的林晚?蒋钦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他连忙挤出最热情(也最谄媚)的笑容,小跑着迎了上来:“顾总!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请进!小林,你这伤咋弄的啊……哎呀,为了公司,辛苦了辛苦了!” 他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心疼”,演技堪称一流。
顾凛舟的目光淡淡扫过蒋钦,那眼神里的冰冷让蒋钦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理会蒋钦对林晚的嘘寒问暖,径首道:“蒋总,借一步说话。”
“好好好!顾总您这边请!” 蒋钦连忙侧身,将顾凛舟引向自己的办公室,同时不忘对林晚使了个“你先去休息”的眼色。
林晚看着顾凛舟和蒋钦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周围的同事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她受伤的情况和顾凛舟怎么会送她回来。林晚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车祸和顾总碰巧遇到,含糊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