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30，城西废弃工厂
沈墨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架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程野站在他身后，紧张地搓着手。
"墨哥，你确定要一个人进去？"程野压低声音，"万一是个陷阱......"
沈墨把烟塞回口袋："在外面守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他推开生锈的铁门，走进昏暗的厂房。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来，灰尘在光束中漂浮。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站立。
"你迟到了。"男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沈墨双手插兜，靠在墙边："路上堵车。"
男人终于转过身——西十岁左右，左眼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国际刑警通缉榜上的黑客组织头目"渡鸦"。
"东西带来了吗？"渡鸦问。
沈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在指尖转了转："陆氏集团的防火墙核心代码，按约定。"
渡鸦伸手要拿，沈墨却猛地收回："我要的情报呢？"
渡鸦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夜莺'的完整成员名单，包括他们安插在陆氏的内鬼。"
两人同时松手，交换了物品。沈墨快速翻阅文件，瞳孔微缩——名单上第三个名字赫然是陆凛的私人助理，周扬。
"没想到吧？"渡鸦咧嘴一笑，"你睡的那个男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早就是我们的人了。"
沈墨合上文件，面无表情："还有别的事吗？"
渡鸦眯起眼睛："组织对你最近的行动很不满。上头让你尽快拿到陆氏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密钥，而不是在这里玩什么恋爱游戏。"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墨冷冷道。
"是吗？"渡鸦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昨晚沈墨和陆凛在公寓阳台上接吻的画面，"这就是你的任务进度？"
沈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派人跟踪我？"
"组织需要确保你不会叛变。"渡鸦收起手机，"别忘了，沈墨，你的命是谁给的。没有'夜莺'，你早死在五年前那场爆炸里了。"
沈墨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发白。
"一周时间。"渡鸦转身离开，"拿到密钥，否则组织会亲自处理陆凛——连同你这个叛徒一起。"
上午10:15，零点咖啡店
沈墨坐在二楼的书桌前，盯着那份名单出神。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周扬的全部资料——三年前入职陆氏，背景干净得可疑，最近三个月频繁登录某个加密服务器，IP地址指向东欧。
"操。"沈墨揉了揉太阳穴。
他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陆凛的电话。
"醒了？"陆凛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低沉温和。
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你今晚有空吗？"
"有事？"
"想见你。"沈墨顿了顿，"有重要的事要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七点，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沈墨长舒一口气，继续翻看文件。当他看到最后一页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是年轻的陆凛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背景赫然是某个生物实验室。
照片底部写着一行小字："Projeightingale, Phase 3"
下午4:50，陆氏集团总部
周扬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陆总，这是瑞士那边的并购案最终协议，需要您签字。"
陆凛头也不抬："放桌上。"
周扬放下文件，却没有立即离开。
"还有事？"陆凛抬眼。
周扬推了推眼镜："安保部报告说，沈先生今天上午去了城西废弃工厂区，监控显示他和一个可疑人物见了面。"
陆凛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我知道了。"
"需要加强监控吗？"
"不用。"陆凛合上文件，"你先出去吧。"
周扬点点头，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晚上7:00，零点咖啡店门口
陆凛的迈巴赫准时停在路边。沈墨拉开车门坐进去，发现陆凛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像是刚结束重要会议。
"去哪？"沈墨问。
陆凛启动车子："我家。"
一路上，沈墨异常沉默，手指不停敲击着膝盖。陆凛瞥了他一眼："紧张什么？"
"没。"沈墨望向窗外，"只是累了。"
晚上7:40，陆凛的公寓
沈墨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陆凛递给他的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
"说吧。"陆凛解开袖扣，"什么事这么重要？"
沈墨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周扬是'夜莺'的人。"
陆凛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我知道。"
这回轮到沈墨愣住了："你知道？"
"三个月前就发现了。"陆凛走到他面前，"我留着他，是为了钓出更大的鱼。"
沈墨的胸口突然一阵发紧："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凛的目光深邃如海："沈墨，27岁，国际顶尖黑客，代号'幽灵'。五年前加入'夜莺'组织，任务是接近我，获取陆氏集团的生物加密技术。"
沈墨的指尖开始发冷："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次黑进陆氏系统开始。"陆凛轻抿一口酒，"你故意留下的那道后门，我当天就修复了。"
沈墨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这半年来的一切——相遇、追逐、暧昧、争吵，全都在陆凛的掌控之中。他自以为高明的算计，在陆凛眼里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为什么不说破？"沈墨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凛放下酒杯，一步步走近："因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主动告诉我。"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沈墨仰头看着陆凛，突然笑了："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个骗子，一个奉命来偷你技术的间谍。"
陆凛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但你今天选择了坦白。"
"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了！"沈墨猛地推开他，"陆凛，你根本不明白！'夜莺'不是普通的黑客组织，他们背后是国际军火商，他们想要的不仅是技术，而是——"
"而是我父亲研发的生物武器原型。"陆凛平静地接话，"我知道。"
沈墨彻底震惊了："你......"
"沈墨。"陆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以为我这半年在做什么？我在等你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选择站在哪一边。"陆凛的拇指着他的脉搏，"选择相信我，还是继续执行任务。"
沈墨的呼吸变得急促："如果我今天没告诉你呢？"
陆凛的眼神暗了下来："那我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沈墨的心脏。他挣脱陆凛的手，踉跄后退几步："你不该相信我......我手上沾的血不比你少。"
"我知道你五年前在莫斯科做了什么。"陆凛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那场爆炸不是你的错。"
沈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我查过你的一切。"陆凛走近，轻轻擦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我知道你是被胁迫加入'夜莺'的，知道你妹妹还在他们手里，知道你每次完成任务后都会匿名把赃款捐给受害者家属。"
沈墨的防线彻底崩塌。他抓住陆凛的衣襟，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哽咽："......混蛋。"
陆凛紧紧抱住他："现在，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游戏。"
晚上11:20，陆氏集团秘密会议室
沈墨站在电子屏幕前，向陆凛的安保团队讲解'夜莺'的组织结构。
"明天晚上十点，他们会尝试突袭陆氏数据中心。"沈墨调出一张建筑平面图，"周扬己经关闭了西侧的安保系统，这里是他们的突破口。"
安保主管皱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沈墨插入U盘，屏幕上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周扬深夜潜入数据中心拷贝文件的画面。
陆凛坐在首位，手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按沈墨说的布置。记住，我要活口。"
凌晨1:15，陆凛的公寓
沈墨洗完澡出来，发现陆凛站在阳台上抽烟。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凛的腰。
"在想什么？"沈墨把脸贴在他背上。
陆凛掐灭烟头，转身将他搂进怀里："想你明天会不会又骗我。"
沈墨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沈墨轻叹一声，"我好像爱上你了，陆总。"
陆凛的呼吸一滞，随即低头狠狠吻住他。这个吻带着烟草的苦涩和威士忌的醇香，像是要把半年的猜忌、试探、欲望和爱意全部倾注其中。
分开时，沈墨的嘴唇微微发肿。陆凛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再说一遍。"
"我爱你，陆凛。"沈墨首视他的眼睛，"从你第一次在巷子里吻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完了。"
陆凛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脆弱。他紧紧抱住沈墨，声音沙哑："别再做危险的事，别再不告而别，别让我......再失去重要的人。"
沈墨突然明白了什么——陆凛的偏执、控制欲、甚至那些突如其来的冷战，全都源于深埋心底的恐惧。
他在黑暗中回抱住陆凛，轻声承诺："不会了。从今往后，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在见证这个迟来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