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河里发现一具女尸!”
此刻有差役来报,说话间,有两人用木板抬了一具在水里泡得浑身的女尸过来。
木板刚放到地上,张小花扑通一下跪倒在木板边上,凄厉的声音哭喊着:“娘!”
众人望去,此人正是张小花的娘亲张农氏。
“仵作!”李景辰喊道。
那仵作答了个是,赶紧上前验起尸来。片刻他说了句:“大人,此妇人确属溺水而亡。”
李景辰挥了挥手,便站到了一边。
“你这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快别哭了。你娘想是被你爹卖了,一时想不开,走了这条路。眼下,你爹的案件也明了了,本官判钱立豪赔偿你家五十两纹银,你赶紧拿了这些银子回家将爹娘安葬了吧!”
“知县大人,凡事有因必有果,这张农氏若不是因为钱立豪也不会被卖与他人,羞愤而自尽,眼下,张小花爹娘都己不在,留下一个孤女该如何生活?除了两人的安葬费,还有张小花以后的生活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据我估算,一起三百两较为合适,你说呢?知县大人!”
“是,王爷,钱立豪,你服不服?”
“大人,王爷,我服,我服!”
“还有,张家的宅子不许任何人发卖。”知县连忙点头。
“张小花,你可有本家亲戚,这位方哥哥虽把你买下了,但你可以反悔,只需将那十两银子还予张哥哥,便可自由了,若是有亲戚愿意抚养你,那再好不过了。”方大夫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能照顾这个小丫头。
“王爷,我想跟着方哥哥。”张小花哭得梨花带雨,方漓星赶紧将她搂在怀里。
“罢了罢了,先跟着我们吧。知县大人派人协助张小花将张家夫妇收殓安葬。我们只在此逗留两日,后天便要启程。”
“是,下官马上去办!”
“还有,这个钱立豪你收入大牢,签供画押,核实清楚,秋后就问斩吧!”
“是!”
那钱立豪吓得尿了裤子,由两个差役拖着出了门。
张小花的爹娘下葬后,一行人便决定初八启程前往江东。
在码头等船的时候,那个带队的差役穿着常服过来送行,见到李景辰,他倏地一下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多谢王爷为民除害!”
小白将他扶起来。
“你这是为何?”
差役眼里含着泪:“不瞒王爷,五年前,小儿中了乡试,放榜当日一时高兴喝多了酒,被人带去钱立豪的赌坊,一夜之间,欠下赌坊五十两银子,孩子害怕,一时想不开,一根绳索结束了结了自己。我上门理论,却被钱立豪乱棍打出,那五十两找人借钱还清了,如果不还,家人就会被扰得不安生。如今钱立豪被下大狱,小人欣喜万分,可王爷有所不知,这钱立豪与县尉知县还有陈家商号都有勾结,据说他们上面还有大人物,只怕是手眼通天。”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
“不瞒王爷,小的在衙门里当差,接触的桩桩件件的案件十有八九与他们有关。就是那断指的伙计,也是被陈家商号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去了赌坊。”
差役说着掏出一个布包:“王爷,这是小的找人抄录的一些案件,每个案子背后都沾着受害人的血。如此种种恶行,还望王爷能主持公道,替这些人申冤。”
李景辰示意小白接过布包。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急着赶路,待我先仔细看过,若确有你说的冤屈,他日我定会派人查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若是你故意歪曲事实,本王定严惩不怠。”
“是!多谢王爷,王爷一路顺风!”差役磕了个头,大步流星地走去。
“此人倒是有些侠义心肠!”姜楚熠点头赞赏道。
“咱们这一路走来,听到的看到的这些事都与陈家商号有关,这陈家商号背后究竟是何许人也,手眼竟可通天!”
“你也别着急,既然领了这份差事,少不得要替圣上分忧,想必圣上心里也清楚,只是投鼠忌器。”
李景辰自然是知道的,有些事皇兄不方便动用朝廷的力量,便会借他的手来解决,可这次要对付的人不容小觑,不得不小心谨慎。
上船后几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起初,方漓星还在给张小花讲一些京城里的新鲜事,慢慢地她坚持不住了,她晕船。
她头昏得厉害,想吐又吐不出来,一天下来,滴米未尽。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进了船舱的房间里,关了门,从空间里拿出一盒晕车药,吃了一颗,其它的用帕子包着,以备不时之需。
吃完晕车药没多久,她就沉沉睡着了。
大概到了半夜,船突然碰到了水里的暗礁,这船不是官船,是知县临时给找的一条渔船,说船主是个老把式,在这条运河上跑了十多年,非常可靠。
眼看着船就要倾覆,船主和几个伙计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船舱开始进水了。
“王爷!怎么办?”
他们一共六人,西人会水,李景辰赶紧吩咐道:“船马上就要翻了,要赶紧下水,小白你带着张小花。你们西人赶紧下水,方大夫现在叫不醒,我找块板子拖着他。”
小白听到话,马上拆下一块船板:“王爷,要不我带着方大夫吧?”张小花年纪小体重轻,带着会轻松一些。
“别废话!快走!”
几人赶紧跳下水。
李景辰将方漓星抱到木板上,用手推着木板游动,没一会,船在身后倾覆,沉入河底。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李景辰己经感觉到精疲力尽了,借着月光,似乎可以看到岸边的大树了。突然,他像被旋涡吸住了一般,不好,如果被吸进去,那必死无疑。他一把抓住方漓星的衣领,将她从木板上拽下来,那木板瞬间被旋涡吸进去,不见了踪影。
他拼命蹬腿,耗尽全身的力气将方漓星带出旋涡,他不敢放松,一个劲地往岸边游去。
“方漓星!方漓星!”
之前只听他说晕船,吃点药了去睡一觉,这吃的是什么药?怎么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