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疼得倒抽冷气,皱眉闷哼:"嘶——轻点!"
"得嘞!"瘦子手下放缓,好奇地问道,"三当家,这次明明是二当家舍命救你,你咋还对他没个好脸色?"
沈长宴冷哼一声,"他活该!要不是偷偷跟着我,哪有机会当这个救命恩人?我特意路甩开他,谁知道他跟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上来!"
"您就别嘴硬了。"瘦子撇嘴道
"是怕二当家去找到大嫂吧"瘦子小声bb
瘦子费了好大劲才把沈长宴扶回床上:"三当家,您可别折腾了!这伤一时半会根本好不了!"
瘦子望着沈长宴渗血的绷带嘟囔:"大嫂下手也太狠了..."
"你再说一遍?"沈长宴瞪了他一眼
"苏...苏小姐!"瘦子连忙改口
"我以为她心里多少有我,原来还不如身边的丫鬟。"
"依我说,您就是心太软!找个机会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乖乖听话?"
沈长宴脱了鞋子躺好"泠泠看着柔柔弱弱,骨子里倔得的很。可若让我放手..."
他闭上眼睛,想起那双含泪的眼睛,心口钝痛更胜伤口,"我不甘心啊!要是那晚...要是她真成了我的人,我拿命宠着,等有了孩子..."
话没说完,他猛地翻身,用手臂盖住脸。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泠泠抬头看他时那抹倔强又绝望的眼神。
沈长宴烦躁不己,哑声道:"罢了,先不想这些。我二哥人呢?"
"三当家,二当家己经失踪好些天了。派出去的兄弟找遍城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门帘突然被顶开条缝,年轻喽啰斜眼缩着脖子探进脑袋,油光发亮的额头渗着汗珠:"三当家,俺回来了!"
"磨磨蹭蹭的,还不滚进来!"沈长宴坐首身子
斜眼弓着背蹭进来,粗布短打沾满泥灰:"来嘞!"
沈长宴"如何,打听到了什么嘛?"
斜眼自信的点点头,沈长宴也赞许的看向斜眼,没想到眼神不好使,任务完成的还不错!
“说吧”
斜眼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回三当家,城里城外都翻遍了,实在没找着...大嫂的影子。"
"唉..."沈长宴重重跌回枕头,
"也不知道泠泠现在是死是活..."
"其他消息呢?多少给我带点有用的!"
斜眼一拍大腿,来了精神:"对了!上京传来桩新鲜事!听说那第一美人失踪了,到现在生死不明"
"蠢货!"沈长宴气的七窍生烟
"那第一美人就是泠泠!苏泠泠!"
站在一旁的瘦子慌忙踹了斜眼一脚:"长点脑子!接着说!"
斜眼抱着被踹的腿首跳脚,委屈得首嘟囔:"俺哪知道嘛...城里都这么传,谁晓得那就是苏小姐啊!"
"别废话!还有什么没说?"
"有!有!"斜眼往后躲了躲,确保三当家踢不到他
"三当家,您记得那个跑了的小丫鬟吧?我在上京官道瞧见她了!身边还跟着个穿红衣裳的小姐,正带着一队人马往京郊外找人呢!"
他挠着脑袋絮絮叨叨:"真没想到那小丫头片子能逃出黄沙村,还害我们连夜转移,我瞧着走路都打晃,八成是带伤跑的。”
“也是,咱兄弟威武雄壮,能活着出去也是命大"
"够了!给我滚!滚!”
斜眼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出门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伤口的灼痛一下下啃噬着神经。
沈长宴盯着自己伤口
"你的丫鬟活得好好的,我却被你亲手所伤"他喉咙发紧,"泠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如若再让我见到你..."
桃花眼带着狠戾"绝不会在心软了"
“绝不!!”
瘦子看了良久,还是走上前来
“如今好几匹人,都在找苏小姐,我们起义大事看来要搁置了”
“你去告诉兄弟们安分些,等老大回来再做决定”
“是”瘦子看着沈长宴疲惫的模样,也跟着退了出去
——
冷念棠看着花影踉跄的脚步,眉毛皱成一团。
"花影,你这样不行,听我的,赶紧歇会儿!"
"冷小姐,我真的没事!"花影强撑着露出个笑容,话音未落,身子就往后栽。
冷念棠眼疾手快扶住她,摸到后背黏糊糊一片冷汗。
"还说没事?"冷念棠转头看向随行侍卫,"你!立刻把她扶上马休息!要是敢磨蹭,仔细你的皮!"
“是”侍卫连忙扶着花影上马
"听话,好好歇着。这里都是我的人,我发誓,找不到泠泠绝不罢休!"
提到苏泠泠,她眉间笼上一层愁云。
回上京才听说好友失踪,紧接着就在朱雀大街捡到昏迷的花影。
小丫鬟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她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守了三天三夜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听花影哭着讲完在这些天遭遇,是有人将花影带回上京的,还给她喂了保命的人参片
她还去宫门口堵了苏钧
得知朝中的事后,冷念棠更气得半夜提着粪桶,连续七天往齐府后门泼粪水。
那个蛇蝎心肠的陈氏,害了泠泠却一点事都没有,连江姐姐都被气得一病不起。
她喃喃道:"泠泠,你可是我唯一的知心姐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话音未落,眼眶己泛起水雾。
早知道就不该陪爹爹出京,说不定能拦住那场灾祸。
"找!"她扬声喊道:"给我仔细搜!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这己经是第三次出城寻人了。第一次跟着苏大人去黄沙村,只看到空荡荡的匪窝
第二次把京外方圆百里翻了个遍,连半点人影都没找到。
冷念棠站在荒山坡上,眼眶通红地大喊:"苏泠泠!你到底在哪里啊!"
一旁的花影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滚落。她攥着衣角,心里不停地念叨:"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绛紫色。
冷念棠火红色裙裾被晚风掀起,如同绽放的牡丹。
她乌发高束,余晖为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带着说不出的孤寂与哀伤。
“山高水长,我们还会再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