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关内,黄汉忠浑身浴血,却兴奋得手舞足蹈,拍着大腿狂笑:“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老夫这把老骨头,许久没杀得这般酣畅淋漓了!”
魏延常也难得地露出笑容,对着王海抱拳,由衷赞道:“王师座下这钢铁神兽,铁甲铜躯,无惧刀兵,横冲首撞如入无人之境,真乃勇不可当!末将佩服!”
一番兴奋的吹捧过后,王海的神情却渐渐凝重:“此战虽胜,然贼军前军受挫,其五十万主力仍在后方。这邙山关,断然守不住五十万大军的轮番冲击。”
他目光扫过二将,果断下令:“黄将军、魏将军,事不宜迟!立即清点整理所有辎重粮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焚毁,绝不留一粒粮、一束草给贼军!”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一点:“黄将军、魏将军,你二人率大军撤离后,隐蔽于邙山深处这一带,依险据守,保存实力!重中之重,务必保护好江雨柔小姐周全!后续如何行动,我自有安排。”
黄汉忠闻言一愣:“王师,那您……”
“你们撤离需要时间,我留下守关,为你们争取至少一日。”王海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就您一人守关?”黄汉忠急得双目圆睁,须发戟张,“万万不可!太凶险了!老夫必须留下保护您!”
魏延常上前一步,沉声道:“老黄!论年纪,我比你轻;论扛揍,我比你壮!王师身边护卫之责,理应由我来担!你速速带兵入山!”
“放屁!老子还没老到提不动刀!”黄汉忠梗着脖子吼道。
“这是军令!你懂不懂!”魏延常也急了,声如洪钟。
眼见二将争得面红耳赤,王海抬手虚按,一锤定音:“不必争了!黄老将军留下助我。延常,你统兵撤离,责任同样重大!”
黄汉忠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如同打了胜仗的老顽童,得意地朝魏延常扬了扬下巴,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写满了“王师还是更信我”的自豪,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魏延常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抱拳领命,狠狠瞪了老黄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老匹夫莫得意”。
王海笑了笑,又说道:“二位将军,再挑二十名机灵可靠的弟兄,先随我出关一趟。”
“出关?”黄汉忠双眼一瞪,满是疑惑,“王师,贼军虽溃,但难保没有游骑斥候在外逡巡,此时出关……”
“无妨,速去速回,有大事要做。”王海语气不容置疑。
黄汉忠不敢怠慢,立刻点齐了二十名精悍士卒。
一行人来到关外,王海环顾西周,确认安全后,竟再次将手伸进了他那神奇的“裤兜”。
只见他像变戏法般,先后掏出了三箱沉甸甸、黑乎乎的方形铁疙瘩!
每个铁疙瘩约莫一个行囊大小,表面粗糙,布满锈迹和泥土,还伸着几根诡异的生铁角 ,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
“这……这黑疙瘩是甚物事?”
黄汉忠凑上前,独眼瞪得像铜铃,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其中一个铁疙瘩冰冷的表面,又嫌烫似的飞快缩回。
“王师,您莫不是要拿这铁旮旯当滚木礌石用?可这也太小了,砸不翻几个人啊?”
他满脸写着“这东西能顶啥用”,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旁的魏延常虽未出声,但那双虎目中也充满了深深的疑惑和审视。
他蹲下身,粗壮的手指用力敲了敲铁疙瘩,发出沉闷的“铛铛”声,又掂量了一下分量,感受着那沉甸甸的质感,再看看那几根突兀的铁角,实在想不通这玩意儿在战场上能发挥什么作用。
难道是要当绊马桩?可这形状也太奇怪了。
他看向王海的眼神充满了询问。
王海将二人的困惑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此物名为‘地雷’,非是砸人,而是‘炸人’之物。”
他拿起其中一个地雷,开始示范:“看好了,寻一处松软泥土,掘坑将其埋入地下……”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用随身带的短刀刨开一个小坑,将地雷放了进去,小心地将那几根探出的铁角朝上摆放,然后仔细地用泥土覆盖、踩实,又拔了些野草稍作伪装。
“……埋好后切记隐蔽痕迹,使其与周围地面无异。一旦有重物踩踏其上,比如马匹、战车,或是大批人马经过……”
王海顿了顿,做了个用力下压的手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轰!此物便会猛烈爆炸!铁角碎片激射,方圆数丈之内,人畜俱成齑粉!”
“嘶——!”
黄汉忠和魏延常,连同旁边那十名士兵,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若非亲眼见识过王海种种神鬼莫测的手段,这番话简首如同天方夜谭!
一个埋在地下的铁疙瘩,竟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
黄汉忠看着那些伪装好的地面,又看看王海手中另外两个狰狞的“铁旮旯”,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喃喃道:“地……地龙翻身也不过如此了吧?”
魏延常则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伪装点,神情凝重无比,他完全理解了王海留下守关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东西若是真如王师所言,那简首是守关阻敌、制造混乱的神器!
尤其是对付密集冲锋的敌军!
“都明白了?”王海环视众人。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敬畏和一丝兴奋。
“好!”王海指向邙山关城门方向,“就沿着这条大道,自此处开始,于道路正中或两侧不易察觉之处,埋设一颗‘地雷’。黄将军、魏将军你们负责指挥位置和伪装,务必做到天衣无缝!动作要快!”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在王海的现场指导和黄汉忠、魏延常两位将军的亲自盯防下,小心翼翼地挖掘、放置、伪装着这些能带来“地龙之怒”的黑色杀器。
黄汉忠一边指挥,一边还不时蹲下来检查伪装效果,嘴里啧啧称奇:“乖乖,这玩意儿要是响了,够那帮赤巾崽子喝一壶的!王师,您这宝贝疙瘩……啧啧!”
不多时,三箱土制地雷沿着通往邙山关城门的主道,被巧妙而致命地隐藏在了尘土之下,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一切准备停当,一行人便重返邙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