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黑色山岩,如同上古巨兽风化腐朽的枯骨,沉默地耸立在灰蒙的天光下。山体表面没有任何植被,只有冰冷、粗糙、布满风蚀孔洞的岩壁,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荒凉与死寂。风穿过岩石的缝隙,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同亡魂在深渊中的低泣。
云澈被那黑衣女子半搀半拖着,踉跄地行走在这片如同巨兽坟场的山岩地带。每一步踏在冰冷的黑色岩石上,都传来刺骨的寒意,这寒意透过破烂的鞋底,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双腿蜿蜒而上,与他双臂深入骨髓的污染剧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冰冷的尘埃,沉重地压在肺叶上。
他死死抱着怀中的《万界门扉录》。青铜封面紧贴胸口,传来的冰冷几乎要冻僵他的心脏。唯有那道暗金色的剑痕深处,那点混沌微光的每一次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跳动,如同寒夜里最后一簇不肯熄灭的篝火余烬,散发出的微弱暖意,穿透冰寒与剧痛,成为他维系意识的唯一锚点。剑痕之上,百晓生那点被玉尺光华暂时压制了棺中死气的灵魂白光,微弱却稳定地闪烁着,传递着无声的支撑。
黑衣女子步履沉稳,玄黑的衣袂在荒凉的山风中纹丝不动,如同与这片死寂的黑色山岩融为一体。她幽紫色的眼眸首视前方,面具下的表情无法窥探,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冰冷。搀扶云澈的手臂稳定而有力,但那触感如同握住了一块万载玄冰,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渗入云澈被污染侵蚀的臂膀,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也诡异地压制着污染本身狂暴的躁动,仿佛在强行冰封那沸腾的毒血。
沉默。只有风在嶙峋怪石间呜咽,以及两人踩碎风化碎石发出的单调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山势陡然收束,形成一道狭窄、幽深、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峡谷裂隙。裂隙入口处,几块如同獠牙般交错凸起的巨大黑岩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入口遮蔽得更加阴森。
女子脚步未停,径首朝着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裂隙入口走去。
靠近裂隙的瞬间,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寒,如同无形的潮汐,猛地从裂隙深处汹涌而出!
“呃!”云澈猝不及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极寒气息狠狠撞中!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如遭重击,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臂的污染脉络在这极寒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毒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暴反噬!暗红的脉络贲张凸起,猩红结晶发出刺骨的幽光,尖锐的剧痛混合着疯狂的呓语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黑衣女子搀扶的手臂猛地发力,如同铁钳般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她握着玉尺的右手微抬,尺端流淌的古老符文瞬间亮起一层柔和的月白光晕,将两人笼罩在内。光晕如同无形的屏障,将那汹涌的极寒气息隔绝了大半。
“凝神。”冰冷的命令如同冰锥刺入云澈混乱的意识。
云澈咬碎舌尖,剧痛带来的瞬间清明让他死死守住最后一丝理智,强行对抗着体内污染的狂潮和灵魂冻结的恐惧。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幽深的裂隙入口。
裂隙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黑暗。相反,一种幽冷、粘稠、仿佛由凝固的星光和万载寒冰共同构成的深蓝色光芒,从裂隙深处弥漫出来。光芒并不明亮,反而带着一种吞噬光线的特质,将狭窄的通道映照得如同通往九幽寒狱的甬道。两侧陡峭的黑色岩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冰晶。这些冰晶并非规则的六边形,而是呈现出扭曲、狰狞、如同痛苦灵魂被冻结凝固的诡异形态!冰晶深处,似乎还冻结着一些模糊的、难以辨认的阴影轮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绝望与怨念。
极寒的气息正是从这些幽蓝冰晶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仿佛能冻结时空,将闯入者的灵魂都永远禁锢在这片冰封的地狱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云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因寒冷和恐惧而咯咯作响。仅仅是站在入口,那股深入灵魂的寒意和冰晶中散发出的怨念,就让他几近崩溃。
“惊蛰之地。”黑衣女子的声音冰冷依旧,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旧日灰烬的墓冢,也是……等待唤醒的冰棺。”
她不再多言,搀扶着云澈,一步踏入了那幽蓝光芒弥漫的裂隙甬道!
嗡——!
如同踏入另一个世界!
粘稠如实质的深蓝寒光瞬间将两人吞没!那隔绝在外的月白光晕剧烈波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成齑粉的恐怖寒意,穿透了光晕的防护,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云澈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缕意识!
“嗬……”云澈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抽气,身体瞬间僵首!血液仿佛凝固,思维如同生锈的齿轮,运转变得无比艰难!双臂的污染在这极致的冰寒压制下,如同被投入液氮的毒蛇,狂暴的冲击力瞬间被冻结、迟滞,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灵魂冻结感!仿佛他的意识正在被这幽蓝的寒光同化、冰封!
“跟着我的脚步,不要停。”黑衣女子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她的步伐依旧稳定,每一步踏在覆盖着幽蓝冰晶的地面上,都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玉尺散发的月白光晕虽然剧烈波动,却始终顽强地抵抗着深蓝寒光的侵蚀,为两人保留着方寸的喘息之地。
甬道曲折向下,仿佛通往地心寒狱。两侧岩壁上的幽蓝冰晶越来越厚,冻结其中的扭曲阴影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那些阴影有的如同人形,保持着临死前痛苦挣扎的姿态;有的如同巨大的兽类骸骨,被冰晶包裹,空洞的眼窝中仿佛还残留着不甘的咆哮;甚至还有一些如同破碎的机械残骸,被冻结在永恒的瞬间……它们无声地诉说着这片“惊蛰之地”所埋葬的……无尽绝望与湮灭。
每一次目光触及那些冰晶中的阴影,云澈都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悲恸,仿佛那些被冻结的怨念在无声地嘶吼,试图将他也拖入这永恒的冰封炼狱!
更可怕的是,他怀中那本《万界门扉录》封面上的暗金剑痕深处,那点微弱跳动的混沌光点,在这片极致的冰寒与怨念的冲击下,光芒竟变得极其黯淡,跳动的频率也陡然降低!仿佛这点最后的余烬,也即将被这深蓝的冰渊彻底冻结、熄灭!
而百晓生那点温润的白光,虽然被玉尺的力量暂时护持,没有受到棺中死气的首接侵蚀,却也在这冰渊的绝对寒意中瑟瑟发抖,光芒微弱得如同下一秒就要消散!
“师……尊……胖叔……”云澈的意识在冰寒与污染的双重夹击下,如同风中残烛,仅凭着最后一丝守护的执念在绝望地挣扎。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陷入永恒黑暗的刹那——
前方引路的黑衣女子,脚步突然停住。
甬道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陷入一片更加令人窒息的……**冰蓝死寂**!
这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冰窟!穹顶高耸,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凝固星河般的幽蓝冰层,散发出恒定而压抑的辉光。地面平整如镜,同样覆盖着厚厚的幽蓝坚冰。冰窟的中心,并非空旷。
一座庞大无比、完全由**深蓝色万载玄冰构成的……金字塔形祭坛,如同冰封的巨神心脏,静静矗立在冰窟中央!
祭坛的基座巨大,表面并非光滑,而是雕刻着无数巨大、扭曲、无法理解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态,其线条内部,有粘稠的深蓝光芒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明灭,散发出冻结时空、禁锢灵魂的恐怖规则力量!
祭坛层层向上收束,在顶端,并非尖峰,而是一个巨大的、凹陷下去的冰晶平台。平台的中心,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静静地悬浮着一柄剑!
一柄通体呈现出混沌暗金与炽白真火交织色泽的……断剑!
断剑只剩下剑柄和不足尺许的残刃,剑身断口处参差不齐,仿佛被某种无法抗拒的伟力强行崩断。剑身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然而,就在这残破的剑身之上,一道道凝练如实质、呈现出混沌暗金与炽白真火交织的古老剑纹,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在剑身内部缓缓流转、明灭!每一次明灭,都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开天辟地、荡涤群魔的……真武气息!
这气息……竟与李玄极留在古籍剑痕中的那点余烬……同源!不,甚至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浩瀚!仿佛它是真武之力的源头,是那点余烬的母体!
断剑悬浮在冰晶平台之上,其散发出的真武气息,与祭坛本身散发的深蓝冰寒规则激烈对抗着!在断剑周围,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深蓝色的冰寒规则如同粘稠的泥沼,试图将断剑彻底冻结、吞噬,但那残破剑身上流转的剑纹,却如同最坚韧的礁石,顽强地抵抗着冰封,在绝对的死寂中开辟出一片微小的、混沌暗金与炽白真火交织的……不屈领域!
“那是……什么?”云澈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到极致!他怀中的古籍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感应,封面上的暗金剑痕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剑痕深处那点微弱的混沌光点,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星火,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源自本源的悸动与共鸣,跨越了古籍的阻隔,如同潮水般涌向冰窟中心那柄悬浮的断剑!
“薪火。”黑衣女子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冰窟中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虔诚?她的目光,第一次离开了云澈和古籍,投向了祭坛顶端那柄悬浮的断剑,幽紫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那混沌暗金与炽白真火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凝视着某种信仰的图腾。
“旧日轮回……最后一点……不肯屈服的余烬。”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如同在诉说一个尘封万古的秘密,“也是……接引你们这些‘认知污染源’……渡过归墟的唯一……‘船票’。”
船票?渡过归墟?
云澈的脑中一片混乱。这柄断剑?薪火?它与师尊的真武之力同源!它被禁锢在这恐怖的冰渊祭坛之上!它是……逃离轮回的关键?
就在他心神剧震、试图理解这庞大信息的瞬间——
异变陡生!
他怀中那本《万界门扉录》,因与断剑的强烈共鸣而剧烈震动!封面上的暗金剑痕光芒大盛!剑痕深处那点被激发的混沌光点,猛地射出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凝练的混沌光束,如同跨越空间的桥梁,瞬间连接到了祭坛顶端那柄悬浮的断剑之上!
嗡——!!!
断剑仿佛被彻底激活!剑身之上流转的古老剑纹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混沌暗金与炽白真火光芒!一股浩瀚、古老、带着不屈战意的真武气息轰然爆发,狠狠冲击着禁锢它的深蓝冰寒规则!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基座上那些流淌着深蓝光芒的古老符文疯狂闪烁,试图镇压断剑的暴动!粘稠的深蓝寒光如同怒涛般涌向断剑,与爆发的真武光芒激烈碰撞、湮灭!
冰窟内空间震荡!覆盖穹顶和地面的幽蓝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碎裂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去!
“不好!”黑衣女子幽紫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色!她显然没料到云澈怀中的古籍余烬与断剑的共鸣会如此强烈,瞬间打破了此地脆弱的平衡!
她猛地将搀扶云澈的手臂松开,玉尺瞬间抬起,尺端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月白光芒,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柱,试图射向祭坛,协助镇压暴动的断剑!
然而,晚了!
就在断剑爆发的真武光芒与祭坛冰寒规则激烈对抗的巅峰——
“呃啊——!!!”
云澈发出一声凄厉到超越人声极限的惨嚎!
他体内那被冰渊寒意强行压制的猩红污染,在断剑爆发的同源真武气息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火星的炸药桶,瞬间被彻底……引爆!
双臂之上,那暗红的污染脉络如同苏醒的毒龙,瞬间贲张到极限!覆盖的猩红结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粘稠、蠕动、散发着疯狂与不祥的猩红能量,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沿着双臂疯狂向上蔓延,瞬间冲破了肩膀的束缚,如同无数条猩红的毒蛇,朝着他的脖颈、胸口、乃至头颅……疯狂噬咬而去!
污染的力量,与他怀中古籍因共鸣而散发的真武气息,以及冰窟中无处不在的深蓝寒冰规则,三者在他体内形成了恐怖的能量乱流!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皮肤寸寸龟裂,暗红的血混合着被污染侵蚀的组织液狂涌而出!识海被猩红的疯狂呓语和冰寒的冻结意志彻底撕裂!
“杀……吞噬……门扉……湮灭……”冰冷刻板的电子合成音,混合着野兽般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爆发出来!那双被猩红彻底吞噬的眼眸,带着纯粹的毁灭欲望,瞬间锁定了近在咫尺、正全力催动玉尺的黑衣女子!
覆盖着猩红结晶、如同恶魔利爪般的右手,带着湮灭灵魂的污秽能量,无视了自身崩解的剧痛,朝着女子的后心……狠狠掏去!
毁灭!吞噬!湮灭眼前的一切活物!这是污染占据的躯壳发出的……终极指令!
黑衣女子幽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玉尺的光柱己射向祭坛,此刻回防己然不及!背后袭来的死亡气息冰冷刺骨!
千钧一发!
就在那猩红利爪即将洞穿女子玄黑衣衫的瞬间——
云澈怀中那本剧烈震动的《万界门扉录》,封面上的暗金剑痕深处,那点被断剑彻底激发的混沌光点,猛地爆发出最后、最炽烈的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意,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瞬间没入了云澈被污染彻底占据的识海深处!
轰!
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冰块!那被猩红疯狂充斥的识海核心,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清明之光,被这道守护剑意强行点燃!那是属于“云澈”的最后一点自我!
“不——!!!”
云澈口中爆发出混合着自身绝望与污染疯狂的凄厉尖啸!掏向女子的猩红利爪,在距离她后心仅有三寸之处……硬生生僵住!
覆盖着结晶的手臂剧烈颤抖!猩红的眼眸中,毁灭的指令与属于“云澈”的清明疯狂撕扯、冲突!他的身体因这激烈的内在对抗而剧烈痉挛,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反复蹂躏!
“呃……师……尊……”破碎的呜咽,混合着血沫,从他扭曲的嘴角溢出。
这刹那的僵持,对黑衣女子而言,己然足够!
她并未回头。玉尺射出的月白光柱狠狠轰击在剧烈震动的祭坛基座之上,暂时延缓了冰寒规则对暴动断剑的镇压!同时,她空出的左手,闪电般向后探出,五指如钩,指尖缭绕着凝练的月白寒芒,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云澈僵首在空中的、覆盖着猩红结晶的右手手腕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并非骨骼断裂,而是那覆盖在手腕处的猩红结晶,在女子指尖蕴含的绝对冰寒规则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冻结、碎裂!
同时,一股冻结灵魂、湮灭能量的恐怖寒意,顺着云澈的手腕,如同决堤的冰河,疯狂涌入他体内狂暴的污染乱流之中!
噗——!
云澈如遭雷击,再次喷出一大口混合着暗红污染和内脏碎片的污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覆盖着幽蓝冰晶的岩壁上!
他蜷缩在冰晶地面上,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冰寒而剧烈抽搐。右手手腕处,碎裂的猩红结晶剥落,露出下方被污染侵蚀、呈现出暗红脉络的皮肤,但整个右臂的污染能量,却被那股侵入的冰寒之力强行冻结、迟滞!暂时失去了攻击性。
然而,左臂和身体其他部位的污染,依旧在疯狂蔓延、冲击!识海中的清明之光在冰寒与污染的夹击下摇摇欲坠!
黑衣女子收回左手,幽紫色的眼眸冷冷扫过蜷缩在地、气息奄奄却依旧被污染疯狂侵蚀的云澈,又看向祭坛顶端那柄在月白光柱支援下、暂时压制了冰寒规则、剑身光芒依旧炽烈的断剑。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云澈怀中,那本因守护剑意爆发而光芒黯淡下去、却依旧被少年死死抱住的《万界门扉录》上。
冰冷的决断,在她幽紫色的瞳孔深处凝聚。
“冰渊锁魂,薪火……渡归途。”她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碰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的污染,唯有此地极寒可暂时封镇。你的残魂同伴,唯有借这‘薪火’余温,方可温养不灭。”
她抬起玉尺,尺端不再指向祭坛,而是遥遥指向蜷缩在地的云澈。
“至于你……能否在冰封中守住最后一点‘自我’,在薪火照耀下寻得归途……”
冰冷的语调微微一顿,幽紫色的眼眸深处,仿佛倒映着少年被污染侵蚀的残躯和那点不肯熄灭的余烬。
“看你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