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要干什么呢?当然是洗澡了。
这么多天没洗了,再不洗都要包浆了。
溪水漫过脚踝的瞬间,林小悠差点没当场升天。
“嘶——!”
她嘟囔着,一边龇牙咧嘴地适应水温,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身上那件己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外套。
外套“噗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林小悠打了个哆嗦,继续开始脱衣服,动作慢的像在给自己剥皮。
无意间,林小悠眼神往旁边一瞟。
( ?°? ?° ?)
“杰瑞兄!布丁小财主!知更鸟!给点隐私行不行?少儿不宜啊喂!”
(?????)
她朝着岸上三颗齐刷刷探出来的小脑袋说道。
杰瑞立刻用爪子捂住眼睛。(指缝开得老大)
布丁干脆把头埋进岸边的苔藓里,只有知更鸟歪着小脑袋,黑豆眼里闪烁着纯洁的求知欲。
衣服刚脱完。
林小悠低头看向自己。
(⊙_◎)
………………
全身上下……唯一有点肉的地方大概是…………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脸上有点发烫。
“啧…………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也好!小一点也不错!”
她小声嘀咕,想起林薇薇那鼓鼓囊囊的胸脯,又低头看看自己这“旺仔小馒头。”
“虽说要这个没什么用,但作为男人的好胜心吧!
洗洗还能长!二次发育懂不懂!”
(`へ′)
她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整个人浸入溪流中。
“哗啦——!”
水花西溅。
“卧槽!透心凉!心飞扬!这水温是给北极熊准备的吧!”
(╯°□°)╯︵ ┻━┻
她一边抖得像筛糠,一边咬牙切齿地往身上撩水。
指尖划过皮肤,带下一条条灰黑色的“泥面条”,在水流里打着旋儿散开。
“好家伙……这陈年老泥……”
她看着水面漂浮的污垢,自己都嫌弃得皱起了鼻子。
搓到后背时,动作变得极其艰难。
她反手努力去够,指尖只能勉强碰到肩胛骨附近。
“嘶……这手感……跟搓砂纸似的……”
(? т —— т ?)
她放弃了自己搓背的妄想,目光落在岸边一块相对圆润的灰色大石头上。
“石头兄!借你后背一用!”
(?> <)/?
她挪过去,背靠着粗糙的石面,像只蹭树的大熊,开始上下左右地轻轻摩擦!
“嚓嚓嚓……嚓嚓嚓……”
“左边……右边……肩胛骨缝……哎哟我去!爽!”
每蹭掉一层污垢,皮肤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不知蹭了多久,感觉后背都快被磨掉一层皮。
林小悠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扶着石头喘气。
低头一看水面——
“好家伙!这泥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溪里和泥盖房呢!”
( ?°? ?° ?)
她赶紧挪到水流更急的上游,任由清澈冰冷的溪水冲刷掉身上的泥巴。
“呼…………重获新生!老娘又是一条好汉!”
(?>?<?)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心情大好,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微微荡漾的水面上。
水面倒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林小悠下意识地眨眨眼。
水里那张脸也跟着眨眨眼。
林小悠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不得不说,小爷真好看!”
(?>?<?)
“啊~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小爷无论在那都是颜值爆表的存在!”
(之前试图强健林悠的南通:我认可!)
(林悠:…………………………)
她对着水面倒影,压低声音,试图念出霸总台词。
结果声音又细又飘,毫无气势,反而像只受惊的小猫在哼哼。
“啧!气势!气势懂不懂!眼神要冷!要像看垃圾一样!”
她努力回忆林泽那个鲨臂看她的眼神,试图模仿。
结果……
水里的倒影:努力瞪大湿漉漉的桃花眼,小嘴微张,非但没有半分冷冽,反而更像一只被抢了松果、茫然又委屈的小松鼠。
“噗……………!眼神怕是要给歹徒看兴奋吧!”
林小悠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场,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随即她对着水面,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甜度满分的笑容。
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尖尖,双手比了个剪刀手放在下巴旁边。
(?ω?)
“嗨~米娜桑~扣你急哇~”
声音掐得又软又糯。
“呕……”
刚说完,她自己先被这做作的夹子音恶心到了,干呕了一声。
“算了算了!自然点!做自己!”
(?????)
她对着倒影,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开始臭美。
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手臂和腿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
“啧……这伤疤……稍微有点影响市容……”
她撇撇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问题不大!这都是哥战斗的勋章!是美强惨的标配!
等姐以后发达了,弄点祛疤膏抹抹,照样是条好萝莉!不,是好汉!”
(`へ′)
她玩心大起,开始对着水面做出各种表情包。
“震惊!”——瞪大眼,嘴巴张成O型。
(? o ? )
“嫌弃!”——皱鼻子,翻白眼。
( ?°? ?° ?)
“歪嘴龙王の不屑!”
————努力把一边嘴角往上扯,结果扯得像面部神经抽搐。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林小悠立刻穿好了衣服,往营地走去。
越靠近篝火的灰烬堆,那股气味就越发浓烈刺鼻。
甜腻中带着腐败的腥气,首冲脑门。
“斯科特?”
林小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篝火旁,那头巨大的灰狼依旧趴伏在它惯常休息的位置,闭着眼睛,仿佛睡着。
二狗子不安地趴在斯科特旁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林小悠的心跳得像擂鼓。
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只见斯科特伤口深处,正缓慢地渗出一种粘稠的脓液!
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的皮毛,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油亮亮的暗紫色!
“卧槽!彩虹小马配色?!”
( ?Д?)ノ
林小悠吓得魂飞魄散,脱口而出!
这哪是伤口好转?这分明是感染化脓,烂得五彩斑斓了!
“狼哥!狼哥!”
林小悠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狼哥!是我!是我啊!林小悠!”
斯科特没有回应林小悠,似乎己经昏迷过去了。
完了!
伤口感染!化脓!高烧!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鬼地方,这几乎就是给斯科特判了死刑!
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难道要靠盐水和意念吗?
“不行……不行……斯科特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二狗子这傻狗能顶个球用!”
二狗子:( °? ?° ?)
林小悠语无伦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药…………必须搞到药!消炎的!退烧的!消毒的!”
她猛地想起张妈偷偷塞给她的那个包!
那里面,有她最后的底牌————几百块钱!
“钱!我还有钱!”
她急切地将所有钱都掏出来,一张张铺在地上,仔细清点。
一张……两张……三张……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百……两百……两百七十块!
只有两百七十块!
“怎么…………怎么只有这么点了?”
她难以置信地翻找着油布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把布包翻过来用力抖了抖。
除了几张毛票和几个钢镚,再没有红色的影子。
“被二狗子撕烂的时候……掉出去了?还是……还是我记错了?”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
这点钱,够买什么?
一瓶最便宜的消炎药?几片退烧药?
二狗子不安的呜咽在耳边萦绕。
林小悠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狠绝。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有多少买多少!”
(▼皿▼#)
她飞快地翻出包袱里那件旧衣服。
把那两百七十块钱小心翼翼地卷好,塞进贴身的内袋里。
“杰瑞!布丁!知更鸟!看好家!特别是看好狼哥!别让二狗子这傻狗添乱!”
她快速吩咐着,目光投向一旁焦躁的二狗子。
“二狗子!”
二狗子立刻竖起耳朵看向她。
林小悠指着斯科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守在这里!一步也不准离开!保护好狼哥!有危险就叫!听懂没?这是命令!”
(`Δ′)!
二狗子似乎被林小悠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震慑住了,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懵懂的认真。
它看了看痛苦的斯科特,又看看林小悠,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然后走到斯科特身边,紧挨着它庞大的身躯趴了下来,尾巴也不摇了,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狼哥……”
林小悠最后看了一眼斯科特。
它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疲惫。
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仿佛用尽了力气。
“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林小悠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不再犹豫。
她抓起那根陪伴她多日的粗树枝拐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地图上标记的、离这片林子最近的一个小镇边缘,一头扎进了茂密的丛林。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只留下篝火旁喘息的巨狼,忠诚守护的哈士奇,和三只忧心忡忡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