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迷踪谷大胜的余威尚未消散,人族营地便被一层奇异的金光笼罩。云端传来清越的钟磬之音,十二道祥云自天际飘然而至,每朵祥云之上皆立着仙风道骨的修士,为首之人手持青萍剑,道袍上绣着的万仙图熠熠生辉——正是截教教主通天教主亲至。
正在武殿指导弟子修炼的周辰心头剧震,匆忙率众出迎。通天教主周身散发的威压如渊似海,却又不着痕迹,甫一落地,便抬手止住众人参拜:“不必多礼,本座此来,只为见一见那位以武破局的人族俊杰。”
其目光扫过营地中林立的灵晶工坊、运转不息的聚灵阵法,以及手持精铁兵器的人族战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短短时日,竟将族群发展至此。以科技入道,以武道立命,这般奇思,纵观洪荒也是头一遭。”
周辰拱手行礼,心中却警铃大作。截教素以“有教无类”闻名,麾下弟子来自洪荒万族,但也正因如此,与秉持“精英至上”的阐教矛盾颇深。圣人亲临,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前辈谬赞,人族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
通天教主抚须长笑,袖中飞出一卷流光溢彩的玉简:“此乃《截教万仙录》,记载我截教三千道藏、七十二般妙术。若你愿率人族归入截教,本座不仅传授仙法,更许你们在碧游宫下立宗,如何?”
此言一出,西周顿时一片哗然。加入截教,意味着人族将获得圣人庇佑,再无惧巫族报复;可一旦入教,便要受截教教义约束,甚至可能卷入阐截纷争。
“多谢前辈美意。”周辰沉吟片刻,双手奉还玉简,“但人族一路走来,靠的是自身拼搏。若依附他族,虽得一时安稳,却失了本心。晚辈斗胆,愿率族人走出一条独属于人族的道路。”
这话看似婉拒,实则暗藏锋芒。通天教主眼中厉芒一闪,转瞬又化为笑意:“好一个独属于人族的道路!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以力证道;如今你以科技与武道另辟蹊径,倒有几分盘古遗风。既如此,本座便拭目以待。”
说罢,他挥袖洒下漫天灵雨,所过之处,伤者痊愈,草木疯长。“此为截教薄礼,望人族能站稳脚跟。但记住——洪荒非善地,他日若遇绝境,碧游宫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言毕,通天教主及众弟子化作长虹离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在人族中掀起轩然大波。有人庆幸躲过了被收编的命运,也有人担忧因此得罪圣人。周辰却顾不上安抚人心,因为他在通天教主离去时,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天机波动——圣人此来,恐怕不止是拉拢这么简单。
三日后,玉虚宫传来消息,元始天尊召周辰问话。再次踏上昆仑山,周辰却感受到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氛围。十二金仙神色不善,广成子更是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拒绝通天教主?怕是嫌人族命长了!”
周辰不卑不亢:“人族命运,当由人族自己掌控。若为求庇护而失去自由,与俎上鱼肉何异?”
元始天尊自莲台之上开口,声音不带喜怒:“你可知,截教此番拉拢,实则是在布局?巫妖大劫将至,阐截两教皆在积蓄力量。通天欲借人族壮大截教声势,而你……”他抬手一指,虚空浮现出截教与巫族暗中往来的画面,“截教己与部分巫族达成协议,若人族入教,只怕下一场战争,便是你们同族相残。”
周辰瞳孔骤缩。画面中,巫族大祭司与截教弟子密会,祭坛上供奉的,赫然是针对人族武道的诅咒图腾。原来通天教主的拉拢,竟是一箭双雕之计——若人族归顺,可增强截教实力;若拒绝,便将其推向巫族对立面,消耗阐教潜在盟友。
“那晚辈该如何应对?”周辰拱手求教。
元始天尊抛出一枚刻有八卦的玉符:“此符可屏蔽天机窥探。回去后即刻加固防御,近期莫要轻举妄动。待巫妖大劫真正爆发,便是你们的机会。”
回到营地,周辰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他将玉符中的信息共享,众人皆是惊出一身冷汗。“从今日起,所有外出人员必须佩戴灵晶定位器,营地西周增设反侦查阵法。”他展开新绘制的防御图,“另外,加快九鼎铸造进度,第二鼎必须在月内完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五日后,一支打着截教旗号的商队出现在人族领地边缘。商队首领自称多宝道人座下弟子,以灵材为饵,意图换取人族的灵晶技术与武道功法。
“这是试探,也是陷阱。”仓颉翻阅着对方递来的交易清单,神色凝重,“若我们交易,便坐实了与截教勾结的罪名;若拒绝,对方恐怕会借机生事。”
周辰着手中的青铜匕首,眼中闪过寒光:“告诉他们,人族只换一物——截教与巫族密会的全部情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与圣人教派谈条件,无疑是虎口拔牙。但周辰心中清楚,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一味退缩只会死路一条。
商队使者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好个胆大包天的人族!不过……”他话锋一转,“若你们能拿出等价筹码,倒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家师尊对你们改良的聚灵阵法,可是很有兴趣。”
一场关乎人族生死的博弈,就此拉开帷幕。周辰站在城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截教商队营帐,握紧了腰间的人皇印——这一次,他要让圣人知道,人族虽弱,却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