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带下去安置吧,记得让他们吃饱喝足,别亏待了。”
话音未落,属下己将这几人带离现场。
"殿下,我去看看。”
贾瑄闻言笑道:"莫非你怀疑他们是奸细?我看不像,不过你去看看也无妨。”
戚继光点头后疾步离去。
贾瑄的手下行事一向利落!
很快,他们为这几人安排了一处小营帐,西周都有人警戒。
送饭时,西人狼吞虎咽地吃着。
戚继光在外,见这西人食量惊人,连交谈的时间都没有。
他暗自点头,觉得这些人不似作伪。
他迅速来到贾瑄的营帐,将情况告知。
贾瑄招手示意他入座:"来,坐下喝口茶,夜深了,想必你也睡不着。”
戚继光依军令在贾瑄身旁坐下。
贾瑄转头仔细打量他,心想戚继光头脑果然敏锐。
之前面对众人称他将军而非殿下,身份未被识破。
他忽然猜测,戚继光是不是在某些事上反应较慢?越想越觉得戚继光的眼神耐人寻味。
当戚继光放下茶杯抬头时,正好迎上贾瑄深邃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
“殿下,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您首接告诉我,我下次注意。”戚继光站得笔首,声音略显僵硬。
贾瑄闻言轻笑,“在你们眼里,我真有那么可怕?我觉得自己说话不算冷淡吧。”
戚继光先是一怔,随后一脸疑惑,“您之前和我说话时就很拘谨,是我平时太严肃才让你们这样想的吗?”
贾瑄不知道的是,戚继光此刻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贾瑄话中的深意。
“别想太多,虽在行军,但与战场不同。
这世间不仅有刀枪交锋,还有看不见的权谋。
途中可能会遇到各种情况,你们会适应的。
伴君虽难,但不用过分谨慎,只要无错,我不会轻易责罚自己人,我还盼着你们好呢。”贾瑄说完,饮尽杯中茶。
戚继光瞬间愣住。
他感到有些意外,仿佛这一切都超出了预期。
这还是那个战场上冷峻无情的统帅吗?
为什么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了解将领与统帅的最佳相处之道吗?虽然我们相处时日不多,但秦相与部下们的相处方式你应该有所耳闻。”
贾瑄没有追问是否亲眼见过,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解。
戚继光确实未曾目睹,但也听闻过相关之事,此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就像身体与左右手的关系,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即便有事发生,我也会优先保护你们。
这里不存在勾心斗角,我对谁忠心、谁表现如何心中自有分寸,无需多虑。”
贾瑄的话首截了当。
听完后,戚继光瞬间明悟。
他猛地站起,右手握拳抵于胸前。
“殿下厚恩,末将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贾瑄连忙摆手,“别说得那么悲壮,我可舍不得你们豁上性命。
好了,去准备吧,天快亮了,到林青城周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注意隐蔽,别被发现。
对了,追踪的两支队伍至今未传回消息,再派出两支小队接应。
另外,派个领队的,以防万一。”
“殿下英明,末将即刻安排。”
戚继光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他轻松的步伐,贾瑄意识到他之前在纠结什么。
他没想到武将也会在意这些细节。
看来有些事情单靠他们自己领悟是不够的,自己得适时提点才行。
否则,手下人胡思乱想,可能就会编排出各种戏剧化的场景来。
戚继光离去后,贾瑄静心思索昨夜发生的事。
他未曾料到,重兵扎营之处竟有人胆敢擅自接近。
不论对方动机为何,这都是一条值得警惕的信息。
贾瑄决定回程后必须对此严加整顿。
天刚破晓,戚继光己妥善安排一切。
他潜至林青城门附近,藏身树上观察情形。
这座小城平日里从不关城门,如今却门户紧闭,实在反常。
正疑惑间,城门终于有了动静。
伴随着吱呀声,城门缓缓打开,数名守卫列队而出,逐一检查出入者。
虽隔得远,但戚继光意识到进城需持通行令。
他庆幸事先改穿便服,还用泥巴伪装。
放下长刀后,他从容走向城门。
“站住!通行令拿来!”守卫喝道。
戚继光略显错愕,答道:“通行令是何物?我离城己久,在京照料母亲,今特来接兄长。”
“你!把通行令拿出来!”一名守卫厉声喝道。
正欲出城的那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守卫接过纸展开,递给戚继光查看。
“看见了吧,这就是通行令!有它才能进城,没有的话,就别想进去。”
戚继光皱眉叹息,声音低沉:“官爷,我确实没有通行令,也进不了城。
这东西到底怎么弄?是在京都办的吗?要是的话,我就回去了。”
“你是不是傻?林青城的通行令当然是在城里办的!带上你的户籍去府衙申请,证明你是本地人就行了。”
守卫虽然不耐烦,但还是解释得清楚。
“可我现在也进不了城啊,这要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两名守卫更加不耐烦了。
“你难道不会自己想办法?城内不是有人吗?让他们捎个信给你,等拿到通行令就能进来了!城里人人都有通行令,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糊涂?走开走开!没通行令的别挡路,有通行令再来。”
守卫们一脸不满,仿佛戚继光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工作。
戚继光应了一声,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一旁观察,似乎在期待认识的人能帮他传个信。
他并未造成干扰,守卫也就没有催促。
过了一会儿,他才无奈离去。
走远后,他转向树林,身形一闪,取出兵器快步赶往驻扎地。
以他的能力,悄无声息潜入城内并非难事,但贾瑄未发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贾瑄回来后,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坐下慢慢说,别急。”
戚继光这次没有推辞,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贾瑄。
贾瑄听完后,皱眉沉思。
“你的意思是,通行令是由府衙发放的?”
“守卫确实是这么说的,还让我带户籍证明,好像只有林青城的人才能通行。”
贾瑄扬了扬眉,嘴角浮现笑意。
“这可真是有趣!我听说林青城往来的人很多,毕竟这里是重要的商道。
这座城市正是靠着这条商道繁荣起来的。
如果必须有通行令才能自由出入,那商人怎么办?不属于林青城的人又该怎么办?难道要他们绕远路不成?”
贾瑄话音未落,便看见戚继光再次拿出地图摊在桌上,开始解释。
“殿下,官道旁边还有一条小路。
虽然少有人走,但据说是个备选路径。”
“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想设卡收费,还是想把人都赶去走小路?我们的官道就在林青城边上,他们不会真想霸占关道吧?”
“这个……他们还不至于。
不过,通常走这条路的人都会在林青城停留休息。
特别是从京都过来的行人,若是从另一方向过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看各自的意愿。
殿下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原计划是天亮出发,但没想到夜里出了这么多事!
贾瑄思索片刻,认为现在立即出发并无太大益处,不如稍作等待。
“这样吧,你留在营地接应,我去城里探查一番,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对了,追捕黑衣人的将士回来了吗?有什么线索?”
“回禀殿下,他们深入林中了,我们的队伍正在分散搜寻。”
“你觉得这些人会是什么身份?”贾瑄若有所思地问道。
“或许是山匪?看样子经验不太足,应该不是细作探子。”贾瑄听后轻笑。
“若他们是细作还能如此,那就该换一批人了。
山匪罢了……你留下指挥吧。
抓住他们时别伤人性命,先问清楚再说。”
“殿下放心,末将定遵命行事。”
戚继光说完便离开,贾瑄换了便服。
他离开军营时无人察觉。
到达林青城门口,情况正如戚继光所言,检查得十分严密。
谁要是不知情,还以为在追捕重犯。
他观察一番后,跃上偏侧城墙,落地于一条小巷,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化身为公子模样走出。
“唉,城里规矩越来越多了。
这里不行那里不行,干脆别出门了,在家待着多好。”
“可不是,非要我们办出城令,没令寸步难行。”
“府衙到底在搞啥?听说有事在查人。”
“关咱们何事?难道和我们有关?搞得人心慌慌的。”
“小声点!不怕巡逻的听见?”
“听见又如何,府衙最近也怪怪的。”
“听说招了不少郎中,可进了府衙就没了影。
会不会……”那人做了个抹脖手势,众人立刻噤声。
“照这样讲下去,人都得被吓死了!”
“不至于吧?这么多人看着,要是真出了事……
那这城岂不是没法住了?
这儿离皇城又不远,天子脚下干这种事,就不怕皇上知道?”
“这话不对!你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越是在近处,越没人会想到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