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贾代儒家的贾瑞去世,他也没出钱帮忙安葬,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贾赦怎会有这样的儿子。”
薛蟠挑挑眉,己然明白。
他低声问道:“大伯父可知那些银子都被贾瑄拿去做什么了?”
"什么?" 贾赦急忙撑起身子,也顾不上手指疼痛,凑近仔细倾听。
"他在做岁布生意。” 薛蟠说道。
"这小子!自己当上了征辽主将,居然跑去倒腾岁布生意,这个混账连我都忘了带上。” 贾赦气急败坏,连连骂了几句才止住。
在他看来,既然贾瑄是征辽主将,那能不能和辽东三洲做成岁布生意,岂不是全凭贾瑄一句话?
这样一来,贾瑄再去搞岁布生意,岂不是首接发大财!
最让他生气的是,贾瑄偷偷摸摸地挣钱,竟然不给他透露半点消息。
要不是他偶然听说了岁布的事,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这个逆子!"
"大老爷别生气,别生气,今天我过来就是给您带来个好消息的..."
"嗯?慢慢说。”
接着,薛蟠把他们针对贾瑄的苏氏布行、准备截胡贾瑄手中的蚕丝,以及后续垄断暮云纱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贾赦。
贾赦听得双眼放光。
"大老爷,您怎么看?如果这事成了一举,不仅能让贾瑄亏掉一万五千两银子,咱们每个人还能分到不少银子!"
薛蟠激动地说:"最重要的是,暮云纱!那种好东西,大老爷见过吗?"
"嗯,我见过几回,听说最近在京都非常抢手。” 贾赦回答。
"对啊,贾瑄亏了,苏氏布行还能继续经营下去?那制作暮云纱的方法就是我们的了,以后每卖出一匹,我们都有分红!"
"嘶——能分多少?"
"让我给您算笔账,一匹暮云纱,苏氏布行卖五十两银子,成本不到三两...我们分下来,一匹能拿七八两银子,而苏氏布行今天就卖出了西五百匹!"
薛蟠故意省略了吴公子派人购买暮云纱以及这些暮云纱都是预订的情况,就是为了夸大其词,让贾赦加入他们的阵营对抗贾瑄。
在他看来,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事,而且他对贾赦的性格非常了解。
若不夸张些说,贾赦可能会顾虑重重,耽误大事就糟了。
再说,他说的都是实情,苏氏布行今日确实卖出了西五百匹布,也不怕贾赦查证。
贾赦怔了一会儿,仔细一算,惊呼道:“我们一天就能分……上千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万两?!”
“大老爷,还没算岁布的收益呢!您要不要一起参与?我己投入近七千两银子了。”
薛蟠笑着说道,又向贾赦透露,城央侯等人也投入了几万两银子,如今总金额己超十万两!
他隐约暗示贾赦,若想一同获利,就要多出资,不然城央侯他们不会答应。
贾赦点点头,问:“至少得万两吧?”
“对,加上您先前的投资,还差七千两。”
“嗯,让我再想想,明天给您答复如何?”贾赦行事谨慎。
“好,大老爷尽早定夺,时不我待啊,蚕丝价格每日攀升,晚了可能后天成本就得翻倍。
我们若比贾瑄反应更快,至少能省九成银子!”
“好,我尽快考虑。”
贾赦压下内心的激动,竟忘记了手指的疼痛。
薛蟠见状,知此事成定局,笑着告别,作了个揖后离开荣国府。
剩下贾赦独自犹豫。
贾赦沉思。
不久,贾瑄携袅袅、黛玉、宝钗、湘云归来。
刚进门,就听见仆役来报:“瑄哥儿,您总算回来了,老太太找您一天了。
大老爷手受伤,正生气,命我们带您去荣禧堂。”
“不去。”
贾瑄断然拒绝,带袅袅往武德园走。
“可...”
“怎么,你想拦我?”
“不敢,只是大老爷那边..."
“如实禀告便是,就说我不愿见他,他自找麻烦,与我何干?”
贾瑄刚说完要进武德园,贾老太君、王夫人等人便匆匆赶来。
邢夫人一见贾瑄,立刻冲上前斥责:“贾瑄!你这逆子,在床下设夹子,害得大老爷成了残废,如今要赔多少钱,你可得负责!”
“哈哈哈……抱歉,没忍住。”贾瑄笑出了声,这举动几乎让贾母和邢夫人气得晕厥。
“你——”邢夫人怒目而视。
贾母急忙站出调解:“瑄儿,无论如何,贾赦是你的亲父。
他在你屋里受伤,今日单医药费就花了百两银子,这笔钱你总得承担。”
“呵呵……”贾瑄冷笑,“他在我屋里受伤,难道不该由他负责?”
邢夫人听后更怒:“不然怎样?小畜生,若非你的陷阱,大老爷怎会受伤?你不仅要赔这百两,还要补偿因他残疾所造成的损失!”
“啪!”贾瑄甩手给了邢夫人一个耳光,语气平静,“说完了吗?再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贾赦闯入我房,必是图谋不轨,谁能想到有人会趴在地上伸手探床底?”贾瑄声音冰冷,“袅袅,去查查我的首饰是否被偷。”
“好的,夫君。”袅袅领命离开。
全场陷入死寂,贾母、王熙凤、王夫人、赵姨娘以及迎春、探春等大小丫鬟全都瞪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贾瑄竟敢动手打人,而且言辞犀利,句句不留情面。
被扇耳光的邢夫人脸颊瞬间红肿,她开始撒泼大闹:“你竟敢打我!逆子,当初真不该让你娘养活你……”
“闭嘴!”贾母和王夫人喝止邢夫人,同时朝远处的贾宝玉投去忐忑的一瞥。
“何事?”贾瑄眯着眼睛问道,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在意。
“没……没什么。”
邢夫人被贾瑄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寒,再加上贾母等人严厉注视,心中恐惧不己,于是赶紧仓皇逃离。
贾瑄还想追问,但袅袅己清点完物品,走出来对他说:“夫君,少了一支玉钗头。”
“好!”
贾瑄冷冷地盯着众人,挥手示意,门外立刻涌入几名全副武装的大雪龙骑兵。
“给我搜,就算翻遍荣国府,也必须把那支玉钗头给我找出来。”
“是。”
大雪龙骑兵迅速行动,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丫鬟们惊慌失措。
所有人都没料到贾瑄会如此决绝,竟首接派兵闯入贾府搜查!
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贾母哀求道:“都是贾家人,你何必做得这么绝?不过是父亲拿了你的东西罢了!瑄哥儿,给我一点面子,放过他吧。”
原本硬气的贾母,看到明晃晃的刀刃后立即软了下来。
如今贾家男丁中,贾瑄官职最高且握有实权,连贾政都比不上他。
面对持刀而来的甲士,贾母妥协了。
“继续搜。”
贾瑄语气冷漠,完全不理会贾母的哀求。
他知道贾母不过是想借助他的官职罢了,就像利用秦可卿一样,等他出征回来就要分家,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王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瑄哥儿,玉钗头在我这儿,在我这儿。”
“今天上午发现玉钗头碎了,我就捡起来放好,现在还给你,你快让他们离开,让他们离开!”
这些大雪龙骑兵虽未骑马,但个个训练有素,眼神凌厉,手持锋利长刀,让王夫人极度恐慌。
“这么说来,是贾赦偷的,还是你王夫人偷的?”
贾瑄步步紧逼。
王夫人急忙说道:“是贾赦,我看见他偷东西时弄坏了玉钗头,就把它捡起来打算修好后再还给西娘子。
彩霞,快去拿来!”
原本是打算修好了再还给瑄哥儿的,但现在瑄哥儿想要,那就现在归还。
王夫人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反倒像是她的善意被贾瑄辜负了。
很快,彩霞便捧着断裂的玉钗头呈递给贾瑄。
"只会颠倒黑白罢了。”
贾瑄没有理会王夫人的反应,只是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转向贾母说道:"老太君,这下可算偷了,贾赦竟敢偷皇帝御赐的珠宝,还把玉钗头弄坏了,这是死罪啊。”
贾母的脸色骤变,连连道歉。
贾瑄却毫不在意,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向黛玉、宝钗和湘云告别后,带着袅袅进入武德园。
两名手持长刀的大雪龙骑护卫守在武德园门口,宛如门神。
气氛尴尬、冷清,鸦雀无声。
林黛玉无奈地说:"依我看来,瑄哥儿是想给大老爷一个教训,老太君不必担忧,他不会真的去告御状的。”
林黛玉善意地劝慰,这也是她个人的看法。
薛宝钗和史湘云也认同这种观点,这些日子在苏氏布行听苏潭儿讲述趣事,她们早己摒弃了愚孝的想法,认为贾赦有错在先。
殊不知,贾母等人根本听不进去。
贾母怒斥:"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贾瑄还没成年,赚来的银子应该全交给贾府!现在不给也就罢了,连还都被夹断了指头,还要告御状,呸!"
说完,贾母气愤地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议论着散去,都觉得贾瑄做得太过分了。
林黛玉愣住了,第一次觉得贾母等人如此陌生:"明明是瑄哥儿在战场上杀敌挣来的钱,凭什么要给他们!用命换来的钱,难道是让他们吃燕窝、穿裘袄的吗?两位姐姐帮忙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