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出没之狗熊岭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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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摊牌了,我要水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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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熊出没之狗熊岭保卫战
作者:
捉鸭教教徒已重生
本章字数:
6060
更新时间:
2025-06-23

穿过喧嚣的城镇边缘,熊大一行刻意避开了大路,选择了一条条积雪覆盖、人迹罕至的偏僻小巷。小胖熊二和大壮熊二都裹上了熊大临时找来的破旧麻袋片(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勉强遮住过于显眼的棕毛,远远看去,倒像三个穿着古怪、身形异常高大的流浪汉。这个世界的毛毛则被熊大塞在宽大的旧外套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空气清冷,阳光在破败的砖墙上投下斜斜的光影。

就在一条弥漫着煤烟和腐朽木头气味的小巷深处,一间歪斜得几乎要倒塌的烂木屋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撞入了他们的视线。

是那个老头。

他不再像火车站或马路上那样撒泼打滚,也没有了那份贪婪狡黠的精气神。他蜷缩在木屋门口一个冰冷的石墩上,身上裹着那件更显单薄破旧的棉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硬壳的、边角磨得发白的东西。

是相册。

冬日的阳光吝啬地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枯槁的手上。他的手指,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极其缓慢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着相册封面。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积着污雪的泥地,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和谁低语,又像是在咀嚼着什么无法下咽的苦涩。偶尔,一丝浑浊的泪水会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相册冰冷的封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毫无察觉。

“哥…他又…” 小胖熊二下意识地拽紧了熊大的衣角,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熊大沉默地看着,巨大的熊眼里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刚刚还在讹诈别人的无赖老头,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在寒冷的角落。

“问问吧。” 熊大低沉地说了一句,目光投向烂木屋隔壁那扇虚掩着的、糊着旧报纸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系着围裙、面容愁苦的中年大婶。看到熊大那异常高大的身形和古怪的“装束”,她先是吓了一跳,但看清对方并无恶意,又看了看蜷缩在石墩上的老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同情和无奈。

“你们…认识这老倔头?” 大婶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老人,“唉…也是个可怜人呐。”

她把熊大几个让进狭小却还算整洁的屋里,倒了碗热水,絮絮叨叨地说开了:

“老刘头…年轻时也是个好汉子。听说儿子出息,早年就去当兵了,打…打鬼子(她声音压得更低)!后来…后来就再没回来。村里都说…牺牲了。” 大婶抹了抹眼角,“这老头不信!死活不信!说儿子肯定还活着,在哪儿打仗呢…疯了似的到处找,家业败光了,老伴儿也熬没了…”

“后来…人就有点糊涂了。得了那啥…摸不清头脑的病(阿尔茨海默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拿着个破碗出去…讨点钱。坏的时侯,就…就犯浑,像你们看到那样,躺地上讹人…街坊邻居都知道他可怜,有时候也塞点吃的给他。” 大婶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讨钱…干啥?” 大壮熊二忍不住问,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攒路费啊!” 大婶一拍大腿,“他总念叨,攒够了钱,就买火车票,去儿子当兵的地方找他!说儿子肯定在哪个山沟沟里等着他接回家过年呢!昨儿个晚上,他破天荒地清醒了一会儿,还乐呵呵地跟我说,钱攒够了!就压在枕头底下,明天就去买票!结果…今天早上,我听见他在屋里哭嚎…钱…没了!不知道是被耗子叼了,还是他自个儿犯糊涂藏忘了地方…这下,全完了!” 大婶连连摇头,“这不,又糊涂了,抱着他儿子小时候的相片,坐在门口发呆,谁都不认识了…”

“那…国家…没给点啥?” 小胖熊二虽然懵懂,但也知道“打鬼子牺牲”是顶顶大的英雄,“俺听说,英雄家里,国家都给发钱(抚恤金)的!”

大婶闻言,脸上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和悲凉,她左右看看,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发?发个屁!” 她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怒火,“早些年,是有上头的人来过一次,留下一个信封,说是…抚恤金。可那信封,根本没到老刘头手里!被当时管事的…那个黑了心肝的王八蛋给…给吞了!还威胁街坊,谁敢说出去就整死谁!老刘头一个糊涂老头子,找谁哭去?…这世道…”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摇头叹气。

狭小的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炉子上水壶烧开的微弱“嘶嘶”声。

大壮熊二感觉心口像是被一块冰冷的巨石狠狠砸中!他想起火车站自己和小胖熊二导演的那场“偷手机”戏码,想起光头强狼狈却狂喜地冲进站台的背影…再看着屋外石墩上那个抱着相册、连儿子都不记得了的孤苦老人…一股强烈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自责和愧疚,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成就感!

“是…是俺们…是俺们害他丢了票钱?!” 大壮熊二的声音嘶哑颤抖,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以为自己在修正未来,却无意中碾碎了一个绝望老人最后一点可怜的、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幻梦!

“啥?” 小胖熊二也反应过来了,小脸瞬间煞白,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让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俺们…俺们是坏蛋!俺们害了老爷爷!”

熊大巨大的身躯也微微晃了晃,他伸出宽厚的熊掌,用力按住了两个情绪崩溃的弟弟的肩膀。他看着屋外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同枯叶般随时会凋零的身影,再看看眼前这个悲愤无助的大婶,一种沉重得如同山岳般的责任感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朴素的善良,压倒了一切。

“不哭了!” 熊大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事儿是俺们惹的,就得俺们担!老刘头儿子是打鬼子的好汉!俺们狗熊岭的熊,敬重好汉!他回不了‘家’(找儿子),俺们就送他回真正的家!”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几乎顶到了低矮的房梁:“大婶,老刘头老家在哪?您知道不?”

大婶被熊大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和话语惊呆了,下意识地点点头:“知…知道,离这儿几百里地呢,叫…叫靠山屯。”

“好!” 熊大点点头,不再废话。他转身走出小屋,巨大的步伐踏在积雪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走到蜷缩在石墩上的老刘头面前,缓缓蹲下庞大的身躯。阳光被他挡住,投下一片温暖的阴影。老刘头依旧茫然地抚摸着相册,毫无反应。

熊大伸出巨大的、却异常轻柔的熊掌,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片易碎的枯叶,轻轻碰了碰老人冰冷的、布满老年斑的手背。

“老人家,” 熊大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仿佛怕惊扰了一个沉沉的旧梦,“天冷,俺们…送你回家。回靠山屯。”

“靠…山…屯?” 老刘头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一丝极其微弱、源自灵魂深处的反应。他无意识地重复着,干裂的嘴唇嗫嚅着,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仿佛有极其微弱的火星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他不再抗拒。

熊大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枯瘦的老人背在了自己宽阔、厚实、如同山岳般安稳的背上。老刘头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他依旧紧紧抱着那本旧相册,头靠在熊大温暖的皮毛上,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毛毛,你轻,扶着点老爷子。” 熊大嘱咐道。这个世界的毛毛赶紧爬上熊大的肩膀,用小小的爪子轻轻扶着老人的胳膊。

“走!” 熊大低喝一声,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着小巷的出口,朝着几百里外那个名叫“靠山屯”的地方,踏上了归途。

大壮熊二和小胖熊二一左一右护在熊大身边。大壮熊二看着熊大背上那安安静静的老人,看着老人怀里那本承载着破碎记忆的相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他不再去想任务是否成功,不再去想未来的魔刀,心中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把这位英雄的父亲,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阳光穿过狭窄的巷弄,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坚定而温暖的影子。破败的城镇被抛在身后,前方是辽阔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野。风雪也许会再次阻路,但没有什么能阻挡这趟由笨拙的熊掌踏出的、通往“家”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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