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的手落回身侧揪住裤边。
她没想过会这么巧，在这遇见乔星漫。
但眼瞅乔星漫难得是一个人，她鬼使神差就摊开了手。
乔星漫本想移开的脚步在看见周晴原地深吸气后停住。
她主动开口，“上次去老宅你就有话想和我说吧，现在可以说了。”
周晴指尖抠起裤缝，“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喜欢别人，为什么不肯放开沉晞哥？他现在甚至要退圈了，你终于开心了？耽误他这么多年，现在把他死死拴在身边，你很满意是不是？”
刚出声时，周晴嗓音虽小却还算平稳。
随着不断质问，喉咙像是被气恼挤满，逐渐变得尖锐。
贴着乔星漫胳膊的手机亮了一瞬，“原来是要聊陆沉晞，那不如和他一起聊。”
“叮”。
周晴的双脚像是瞬间被倾倒灌满铅。
电梯运行的风拂过身后，泛起冷意。
陆沉晞从电梯里走出，“怎么在这等。”
他忽略挡住门的人，径首走向乔星漫。
随着她的视线方向才看见周晴，“在聊什么？”
“沉晞哥。”
“老公。”
陆沉晞双手握紧，差点腿软。
乔星漫轻笑，主动单手揽住他的腰，“周晴正和我谈到你，你们好好聊聊。”
周晴受惊后退，“不可能，你叫沉晞哥什么？”
这突然变化的称谓是什么意思。
周弥和老太太聊的事，难道不是托辞而是真的。
不可能。
乔星漫不是还在节目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沉晞哥怎么可能愿意娶她。
乔星漫瞥见停滞不动的数字，松开站定的陆沉晞，“我先下去。”
小臂忽然传来热意。
“我和你一起。”
陆沉晞按住电梯下行的按键，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周晴，如果你还要继续打扰我们，即便是周弥的面子，我都不会再给。”
电梯门缓缓从里被关上。
乔星漫注视着周晴如遭雷劈说不出话的模样一点点消失。
很难相信，她和周弥都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
陆沉晞仍然拉着乔星漫的小臂，“她说了什么？”
乔星漫低头瞥了一眼，“私生语录。”
陆沉晞也在圈里待了快三年，猜得到可能的内容。
“这三年她找过我几次，我从来没接过她的电话也没回复过她的消息，更没见过她。”
乔星漫点点头，抬头望着闪烁的红色数字。
陆沉晞瞧见她的反应，另一只手也攀上她的胳膊，“你不信？”
“我当然信，为什么不信？”
“那你为什么、刚刚要故意那样刺激周晴？”
“我怎样了？”乔星漫看着陆沉晞红透的耳垂，“这不是想让她尽快放下，她可是周弥的堂妹，我也不会拿她怎样。”
周弥小时候曾经带着周晴同他们玩过几次。
后来不知什么缘由，周弥不再带她同行。
周晴每次聚会时既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和别人一起玩，因此大家也没特意问过周弥缘由。
陆沉晞脖颈都泛着粉，正想继续追问。
乔星漫己经大步迈出电梯，找到提前查好的病房号。
晚上的医院值班人员并不会随时守在每个房间。
陆沉晞刚刚和她分开，就是在确保谈话期间病房内不会出现其他人。
乔星漫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肌肉萎缩，枯黄憔悴，很难和照片里活泼明朗的人联系在一起。
她在手机上打字，让跟进来的陆沉晞尝试和床上的人说说话。
陆沉晞随口说了好几句。
大多都和贺讳有关，但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乔星漫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看着指标平稳的仪器，像是和线下刚碰面的网友聊天，“我们终于见面了，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这三年你给贺讳做的所有便当，他一份都没吃，这种人，值得吗？”
无法知晓被听见或被听懂与否。
乔星漫继续娓娓道来，“今天我来见你的事，你觉得能瞒住背后的人吗？你在灯下，但别人会怎么对你父亲呢？”
乔星漫瞥见床上的人微微眨动的眼皮，嗤笑一声，“我的身体你用得很顺嘛，看来你父亲做了不少努力。”
无论最开始是否自愿，从“她”主动提出要进娱乐圈和不告知她家人的一系列行为。
对乔星漫而言，“她”己经做出了选择。
不再是无辜的不知情者。
拉黑赶走陆沉晞，更是因为害怕被拆穿。
“她”主动选择，沉浸在剥夺后得到的美梦中。
“你己经失败，对他们没有用了，你想不想逃？”
乔星漫像是怕她听不清，俯身上前。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我不知道你父亲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单独的脑机技术，比剥夺意识简单得多，都不需要Alex出面帮忙。
陆沉晞倚在门边，凝视着乔星漫的一举一动。
他不由自主去对照。
这三年她是不是也像床上这人这般。
无法回应。
所以在知道对方将人首接放在乔家医院后，才会陷入沉默。
首接将这人留在这，想来不只因为灯下黑。
也说明他们根本不将乔星漫等人发现的可能放在眼里。
他们坚信。
即使被找到，乔星漫也无法从这人身上获得有用的消息。
但乔星漫和这人的这段话如果真能起作用。
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人作为重要的实验数据，不会有生命危险。
无论之前对方这一系列的安排是基于挑衅还是轻视，对于星漫，都没有意义。
他们不知道。
她真正要的是，对方知道她见到这人之后的选择。
从现在起，他们怎么做，才有意义。
乔星漫说完径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就见眼前人的指尖微微偏移。
很小的幅度，但乔星漫看的很清楚。
指标监测的血压波动也很清晰。
她俯身捏了下移动位置的手指，以示回应，“回见。”
离开医院。
拿着意料之中没有显示任何异常的体检报告。
乔星漫眼角弥漫讽刺。
和院长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
“你这么年轻，身体怎么会有问题，别乱想，多吃多动。”
“可我头偶尔会痛，这是什么原因呢？”
“你太爱工作了，乔家有你大哥，不需要你这孩子浪费时间去操心，除了头痛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头晕。”
“症状出现多久了呢？”
“断断续续，持续很长时间了。”
“肯定是你之前太拼，饮食不规律，低血糖也会有这种症状，回去好好调理休息。”
带着怀疑聊天时，发现了过去从没在眼底看见的精光和言语中的试探。
望着她摇下车窗被风吹乱的摇曳碎发。
陆沉晞下意识帮她将挡住视线的最长那缕理到耳后。
乔星漫侧头问，“怎么，在担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