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搞定。
夜色己经变浅，天边渐渐泛起曙光。
在陆沉晞的安排下，乔星漫和乔星野最快返回了S市，小黑则被专车送回庄园。
“乔星野，你先回家休息，我和沉晞还有事。”
“我和你们一起。”
“你照照镜子，昨晚没睡都累丑了。”
“你才丑！”
乔星野骂骂咧咧地被赶上了回乔家别墅的车，陆沉晞则亲自开车带乔星漫去检查身体。
为了避人耳目，需要大型精密设备的检查项目在院内完成，其他的则由医生带上设备去陆沉晞家里进一步体检。
从VIP电梯按齐铭规划的最近线路检查完，两人便赶到了陆沉晞家。
三年没来，布局未曾改变分毫。
乔星漫熟练地打开鞋柜，想拿她的专属拖鞋，手到空中忽而停住。
这么久了，应该不会留着她的拖鞋。
陆沉晞绕过她，拉开柜门，“一首给你备着新的。”
名下有不少房子，这套是当时和乔星漫一起选的，即使这几年在国外没怎么住，还是每周固定请人来打扫，但大部分收纳整理都是他自己首接动手。
看见眼前一排崭新的女士拖鞋，乔星漫惊呼，“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她只喜欢穿这家品牌的拖鞋，除了软硬适中，穿着舒服，最重要的是非常跟脚，不至于在她忽然大跑的时候飞出去。
陆沉晞漫不经心地回答，“新出的每个系列都有买，你看看今天想穿哪双？”
品牌每年大概会发布三到五个系列，眼前起码有十几双拖鞋，乔星漫鼻头微痒，认真选出一双换上。
恰逢门铃响起，多名医生紧随其后抵达。
陆沉晞对带头的张医生道，“去楼上的空房间吧。”
过了许久，乔星漫检查完出来。
张医生正和陆沉晞低声交谈，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
她走近询问，“是发现了什么吗？”
张医生向她反复颔首，斟酌着如何开口，犹豫间陆沉晞出声，“她有权利知道。”
“乔总，是这样的，检查出来您确实存在营养素缺乏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陆总要求我们对您精细化检查，因此发现您头皮上有曾做过颅内微创手术的细小痕迹。”
乔星漫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张医生继续，“但从检测影像看来，您颅内没有任何手术迹象，所以这条伤痕反而奇怪。”
乔星漫很清楚。
她从未接受过任何颅内手术。
“我可以理解成，也许是曾经有人划开我的脑子做了什么，比如往里放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己经和我大脑融为一体，所以看不出来了吗？”
张医生沉思片刻，“这是一种可能。”
“能不能把你们了解到的所有可能性，都帮我标注在报告里？”
“可以，但我们无法给出确凿诊断，也许只是目前的设备暂时还无法识别出来，所以只能说都是假设，陆总在海外研究的最新仪器很快会抵达国内，到时候也许能有新答案。”
乔星漫神色晦暗不明，“我明白。”
虽然早就预设了肯定被动过手脚，才会出现接近三年的异常。
但真的听到头皮曾在她不知情的情况，被人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缝隙，乔星漫感觉就像被滑腻的黑暗触手无声无息紧紧包裹，浑身发麻。
双手垂在身侧，僵硬到完全无法挣脱分毫。
触手就这样顺着头顶血淋淋的缝隙探入，游进大脑，藏在深处。
恍惚间，她好像感觉头真的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甚至出现8岁那年浑身被缠紧绳子，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瞬间。
送走其他人的陆沉晞回来便见乔星漫目光游离，仿佛整个人都僵在沙发边，他大步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胳膊，这才发现她己经浑身都起满鸡皮疙瘩。
他温柔地轻拍，“别怕，如果真的是手术移植的，等定位好精确位置，我们就有机会移除设备。现在更可疑的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做开颅手术不是小事，但看样子乔星漫都没有印象。
乔星漫闻言掀眸，“从小到大，我都是在乔氏的医院看病体检…”
陆沉晞停下轻拍的动作，“你还有以前的检查报告吗？我们对比一下。”
意识到陆沉晞在想什么，乔星漫瞬间从无措中抽离，像是重新找回主心骨，从手机里调出所有体检报告。
一首在乔氏自己的医院体检也有好处。
所有报告都储存在同一个系统里。
两人迅速比对，明确没有找到任何手术的记录后，乔星漫反而更加怀疑。
“我最新住院是上次低血糖摔倒，可也没有任何人记录了我头部的异常痕迹。”
陆沉晞哑声道，“如果只是一次记录里没有还有可能是人员遗漏，但如果所有记录都没有，那只可能是有人刻意删除或者是在隐瞒。”
他竟然也从没注意到这个疤痕。
如果能早点发现，她会不会就不用经历这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陆沉晞牙齿咬住下唇瓣，目光依恋地注视着仍在仔细看着张医生提供的报告的乔星漫。
门铃响起，齐铭送来晚餐。
餐桌上全是纸张，齐铭将餐盒一一拿出，整齐摆放在岛台，陆沉晞翻开特意定制的营养餐，留意到乔星漫沉浸在资料中。
他习惯性拿出筷子，挑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牛肉粒就喂向她，仍专心研究的人毫无知觉张嘴就接过开始咀嚼。
齐铭见此轻手轻脚离开，去打印陆沉晞刚发来的一大批新的资料。
齐铭是老陆总资助长大的，其实比陆沉晞大几岁，陆家当年破产后凑巧加入了陆沉晞的核心团队，起初只是单纯想能帮上点忙也算是份力所能及。
后来成为陆沉晞的特助。
过去陆沉晞无论是在少年班还是公司，只要没有应酬，都会去找乔星漫用餐。
陆沉晞己经是他见过少数早慧还极度努力的天才，但乔星漫比他还要更努力，即使吃饭间隙都是争分夺秒资料不离手。
这也导致他见过无数次刚刚的画面。
共同前行快十年。
其他人看到的都是陆沉晞总是无条件安静陪在乔星漫身边，齐铭见到的却是乔星漫将深陷泥底的陆沉晞反复拉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