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陈露又笑了，“我都被你气死了，女人的肚皮不能随便摸，妈妈的也是一样。”
我装傻问：“那为什么老母猪的肚皮可以摸？”
“哎哟喂。”
陈露有些崩溃地用手捂住眼睛，对我摆手说：“你去问陈妈。”
我听话地去厨房里找陈妈。
我颠颠跑向厨房，陈妈正往锅里倒油。
“陈妈！”我扒着门框喊，“为啥老母猪肚皮能摸，女人不能？”
陈妈把葱花撒在了灶台上，转头瞪我：“你个大傻子，老母猪拱食槽子，你也去拱？”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凑近我：“女人肚皮里藏着小月亮，摸坏了要下暴雨的！”
“啊？”我仰头看屋顶，“那老母猪肚子里有啥？”
“老母猪？”陈妈往锅里倒水，咕嘟冒泡，“装的全是红薯糊糊。”
我看见厨房里有根黄瓜，伸手就拿。
“不许动！”陈妈拍我手背，“那是给你妈的！”
“妈妈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
陈妈诡秘地一笑，“去去，问你妈去。”
就这样我又被陈妈打发回客厅。
陈露正给守明换尿不湿，抬头看见我：“守愚，把尿不湿递给我。”
我把旁边的尿不湿递给她。
但我还没忘了黄瓜的事，就说：“我想吃黄瓜。”
陈露奇怪地看我。
“陈妈不给我吃，说是给你留的。”
“哎，这个陈妈，给他吃好了，什么都给他说。”
我看她伺候我小老弟的脸累得有点红，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好看。
门开了。
司机老李来了。
就是他把我送到二姨姥那里，让我完生一次成长。
哈哈，混世魔王，是他让我有段美好的回忆，那里有宠我的二姨姥，还有腰里有红痣的李方舒，还有那个染着黄毛的小渣渣马虎。
其实陪伴我最多的就是那个小渣渣，是马虎教我学会了许多“没有知识”。他不但教会我敲寡妇门，还带我去“撅绝户坟”。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
马虎拉着我的手，肩上扛着铁锹，来到一片乱葬岗里。
他指着一个有石碑的坟，对我说：“傻子叔，你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你一个人就能把坟头挖开。”
他喊我傻子叔，他是按我二姨姥的辈分给他排的，我也不会算辈分，这辈子，他是唯一喊我叔的人，所以我觉得他是好人，我就听他的话，他让我追狗我不撵鸡，他让我向东我不向西。我的混世魔王的称号其实有他一半的功劳。
“我去给你放风，傻子叔你可以放飞自我了。”
月黑风高啊。
我不能辜负我傻子叔对我的期待，我把上衣摔了，甩开膀子就是干。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地下开红花呀，人民力量大……”
时间不大我就把一座坟头铲平了。
马虎回来瞅了一眼，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傻子叔，你继续！”
他又去放哨了。
我继续往下挖，忽然轰隆一声地塌了，我整个人掉进黑暗的深坑中，妈耶，我恐惧到了极点，吓得大叫。
“傻子叔，你别叫。”
马虎在上方探出头来。
“傻子叔，你看看下面有什么啊？”
“有屎，很臭。”
“你摸摸里面有什么东西，给我扔上来。”
“我不。有屎。”
“你不摸，我就不拉你上来。”
马虎真是坏，我只好俯下身在黑暗里探索，先是摸到了一个皮球，我给他嗖的一下扔了上去。
上面传来马虎的声音：“傻子叔，不要这个，继续！”
我又给他扔了两个鼓锤。
他还说继续。
我一通乱摸，一通乱扔，首到上面的马虎说“好了”，才把我拉上去了。
那次后，马虎就失踪了。
郊区的人都在传他去南方发财了。反正陈露去接我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他。
看见老李我想起了马虎，我真有点想这个大侄子了。
“葬礼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差不多了，一切都按照你的安排进行。”
老李和陈露开始说话，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正经，是我讨厌的严肃？在傻子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该放荡不羁，那是自由，那是民主。人生本就是一场虚度，那么正经干嘛？
“那边的人没有去葬礼那边掺和吗？”
“没有。”
陈露冷笑道：“这倒奇怪了，不像他们母女的风格。”
老李说：“不过，我的人说，这几天他们每天都在和各大股东吃饭喝酒，估计会在葬礼结束后要搞事情。”
陈露冷哼一声。
老李又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好，免得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这两个贱人，把咱们需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你认为我们还能做什么吗？”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陈露笑而不语。
怀里的小儿要哭，她就垂下头嘴里呜呜哇哇地哄，老李就在旁边看着，等着。
“回舟，我觉得该给守愚找个媳妇了，你看他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
陈露把怀里的守明哄安静了，抬头看着旁边的我，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回舟，全名李回舟，也就是面前的老李。
老李只是我爸对他的称呼，别人不敢喊，主有多大奴就有多大，我爸是首富，他的司机那也是不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听我爸集团里的人，无论谁看到他都会恭敬地喊一声李叔，还有甚者喊李爷爷、李公公之类。
回舟也是没人敢喊的，我只听见过两个人喊过。一个是他二姨，我的二姨姥，一个就是现在的陈露。
“你的意思是？”
“对，一功不成百工无用，让他们先去折腾，我们只要养好守愚和守明这哥俩就好，待时机成熟，我们再一举击败那两个贱人。”
“所以，葬礼完事后，在股东大会上你唯一提案就是给守愚找媳妇？”
陈露点头。
“高，高，实在是高，”李回舟沉思良久，给出了五星好评，脸上笑着说，“我们这是声东击西，还是围魏救赵？”
“闹闹闹。”
陈露摇头，说：“是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