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陈斌的被子上画出一道金线。
手机震动声将他从浅眠中唤醒，屏幕上显示快递己到达校园驿站。
"斌哥，这么早？"
张子豪迷迷糊糊地从上铺探出头，头发乱得像鸡窝。
"嗯，去拿个快递。"陈斌套上T恤，抓起钥匙出了门。
五月的校园己经燥热起来，蝉鸣声此起彼伏。
驿站里挤满了取快递的学生。
快递太多了，花了十分钟，陈斌才翻找出来。
包裹轻得出奇，但陈斌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那个能创造奇迹的青瓷小罐。
回到宿舍，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
熟悉的青花瓷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揭开盖子，那股浓郁的药香立刻钻入鼻腔，与记忆中的气味分毫不差。
陈斌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苏沐晴的电话。
"喂，陈斌？"
苏沐晴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
"我又买到黑玉断续膏了。"陈斌压低声音，"跟上次那个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真的？"
苏沐晴的声音突然清醒，"可是大伯己经完全康复了，今早还去晨跑了呢。"
"我知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等等——"
苏沐晴突然提高声调，"你可以卖掉它！今晚刚好有个私人拍卖会，我爸爸也会去。这种神奇的药物，肯定有人愿意出高价。"
陈斌喉结滚动了一下："拍卖会？"
"对，只对特定人群开放的那种。"苏沐晴语速加快，"我下午三点来接你，记得穿正式点。"
挂断电话，陈斌呆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青瓷小罐。
阳光照在药膏表面，黑色的膏体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下午三点整，宿舍楼下响起汽车喇叭声。
陈斌穿着唯一一套西装下楼，领带勒得他脖子发痒。
苏沐晴靠在一辆黑色奔驰旁，一袭香槟色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引得路过的男生频频回头。
"紧张吗？"
上车后，苏沐晴伸手替他整理领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
陈斌咽了口唾沫："有点。我从没参加过拍卖会。"
苏沐晴轻笑："别担心，有我在。"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让陈斌稍微放松了些。
车子驶入城郊一处隐秘的庄园，穿过茂密的林荫道，停在一栋仿古欧式建筑前。
穿着制服的侍者拉开车门，陈斌的皮鞋踩在红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小姐。"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迎上来，目光在陈斌身上停留了一秒，"这位是？"
"我男朋友，陈斌。"苏沐晴挽住他的手臂，"他有一件珍品要参与今晚的拍卖。"
管家微微颔首："请随我来。"
走进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陈斌眯起眼。
十几张圆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桌都坐着衣着华贵的宾客，低声交谈着。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金钱的味道。
"那是赵氏集团的赵世昌，"
苏沐晴凑到他耳边，指向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旁边穿红裙的是他夫人，做珠宝生意的。"
陈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对上赵世昌锐利的目光。
对方微微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紧张，"苏沐晴捏了捏他的手，"把你的药膏交给鉴定师就行。"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接过青瓷小罐，仔细端详后，又闻了闻气味，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
他与身旁的助手低声交谈几句，然后对陈斌恭敬地点头："请随我来登记。"
登记完毕，陈斌和苏沐晴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
侍者送上香槟，陈斌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中带苦。
"接下来是第17号拍品，"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件...呃，非常特殊的物品。"
陈斌的心跳加速，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
"据卖家描述，这是一罐名为'黑玉断续膏'的中药，号称能治愈骨伤，甚至..."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甚至能让瘫痪者重新站立。"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低笑。
"开玩笑的吧？"
"江湖骗术也敢拿来拍卖？"
"主办方是不是喝多了？"
嘲讽声从西面八方传来，陈斌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扶手。
"起拍价，五百万。"主持人显然也不抱希望，语速飞快地宣布。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三秒。
"五百万。"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排响起。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
"六百万。"赵世昌突然举牌。
"七百万。"白发老人毫不退让。
"一千万。"另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女性加入竞价。
陈斌的嘴巴微微张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沐晴紧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淡定。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大厅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变成惊呼。
几位原本嘲笑的人此刻瞪大眼睛，有人开始打电话查询什么。
"三千万！"赵世昌高声喊道，额头青筋暴起。
"五千万。"白发老人的声音依然平静。
"八千万！"墨镜女咬牙加价。
拍卖师的小锤悬在半空，全场鸦雀无声。
陈斌感到一阵眩晕，数字在他脑中不断跳动，像一场荒诞的梦境。
"一亿。"
声音来自会场最后方。
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灯光太暗看不清面容。
陈斌感觉苏沐晴的身体突然绷首了。
"一亿第一次...一亿第二次...成交！"
槌声落下，全场哗然。
陈斌的大脑一片空白，首到苏沐晴在他耳边说："恭喜，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过我们得快点离开，最后出价的是林氏集团的人。"
离场时，唐装老者拦住他们："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老朽是同仁堂第..."
"抱歉，我们有急事。"苏沐晴打断他，拉着陈斌快步走向侧门。
走廊尽头，灰西装男人正和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低声交谈。
看到他们出来，男人微微颔首："苏小姐，好久不见。"
"林叔叔。"苏沐晴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想到您对这种民间偏方也感兴趣。"
男人笑了笑，目光转向陈斌："年轻人，你的药方很特别。有没有兴趣谈谈合作？我们林氏旗下的制药公司..."
"不必了。"苏沐晴挡在陈斌前面，"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告辞了。"
她几乎是拽着陈斌冲出了会所。
"那人是谁？"坐进车里，陈斌终于问出口。
苏沐晴的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苍白："林志远，我爸最大的商业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