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修佛口蛇心虐渣全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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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鹂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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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宜修佛口蛇心虐渣全图鉴
作者:
懒浮生
本章字数:
9052
更新时间:
2025-06-30

延禧宫的夏夜,被一种刻意营造的喧嚣烘托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殿内殿外,数十盏琉璃宫灯高悬,烛火透过剔透的壁罩,将整座宫殿映照得亮如白昼,连飞檐斗拱上那些繁复的彩绘都纤毫毕现。明珠颗颗大如龙眼,镶嵌在轻若无物的鲛绡纱幔边缘,随着夜风送入殿内的一丝丝凉意,微微摇曳,将殿中的人影、物影切割得光怪陆离,碎光点点,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也洒在那些刻意堆砌的、等待帝王垂青的繁华之上。

殿中一角,冰鉴里巨大的冰块无声消融,氤氲的寒气与殿内浓郁的鹅梨香纠缠在一起。这香气甜腻得过了头,丝丝缕缕,无孔不入,仿佛要将人的骨缝都浸透,带着一种粘腻的、引人沉沦的暖意。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乐师们低眉顺眼,指尖流淌出的音律婉转柔媚,为今夜的主角铺设着最华丽的声场。

安陵容就坐在那一片璀璨的灯火中央。她穿着一身新制的妃位吉服,水绿色的云锦宫装,上头用极细的银线绣着层层叠叠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的华光。领口与袖缘,则密密匝匝地滚着金线,勾勒出象征新封鹂妃身份的、姿态灵巧的黄鹂鸟轮廓。她薄施脂粉,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在珠光宝气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楚楚动人,带着一种新承恩泽后的娇怯与刻意压抑的亢奋。此刻,她正抱着琵琶,纤纤十指拨弄着丝弦,朱唇轻启,曼声而歌: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她的声音,是精心淬炼过的武器。清澈时如山涧清泉,泠泠淙淙;婉转处似黄鹂初啼,穿云裂帛;到了那缠绵悱恻的尾音,又化作春蚕吐丝,丝丝缕缕,缠绕不休,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勾魂摄魄。每一个吐字,每一个气口,都经过了千百次的打磨,只为此刻,只为座上那一人。

雍正斜倚在紫檀木雕龙宝座上,一身明黄的常服也掩不住眉宇间积年的沉郁与帝王的威势。然而此刻,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却紧紧锁在殿中那抹清丽的身影上,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恍惚的迷离。安陵容的歌声,像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拨动了他心底那根最隐秘、最柔软的弦。那弦,连着一位早己逝去的故人。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在甜腻的鹅梨香与琉璃灯影中久久盘旋不去。安陵容放下琵琶,盈盈起身,对着御座深深拜下,姿态柔顺得如同一株被晨露压弯的兰草:“臣妾献丑了。”

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仿佛连那冰鉴里融化的水滴声都清晰可闻。所有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御座。

“好!” 雍正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激动,打破了这片寂静。他站起身,大步走下御阶,亲自来到安陵容面前,俯身将她扶起。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目光灼灼,几乎要将眼前的人穿透。“此声……此声……”他略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词语,最终,一个尘封多年的名字带着叹息般的重量脱口而出,“宛似菀菀当年!”

“菀菀”二字,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深潭,瞬间在殿内某些人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安陵容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娇艳的红云,眼中迅速聚起一层水润的光,似惊似喜,又带着受宠若惊的惶恐,她微微垂首,露出雪白纤细的颈项,声音轻颤:“臣妾……臣妾怎敢与纯元皇后相比……”

“有何不敢?”雍正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喙。他抬手,动作近乎是温柔的,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支通体碧绿、温润无瑕的玉簪。那玉簪形制古朴,色泽沉静,一看便是内库珍藏的极品。他亲手,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姿态,将那支价值连城的碧玉簪,缓缓地、稳稳地簪入了安陵容精心梳理的发髻之中。碧玉的冷光映着她乌黑的云鬓和含羞带怯的眉眼,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今日起,你便是朕的鹂妃!”雍正的宣告响彻殿宇,“赐居延禧宫主殿,享妃位份例。”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陵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殿内侍立的宫人们,无论真心假意,也立刻跟着山呼万岁,声浪几乎要掀翻延禧宫的琉璃瓦。

就在这片喧嚣鼎沸之中,在御座侧后方,那尊贵而沉静的身影,始终未曾移动分毫。

皇后宜修端坐于凤椅之上,一身深紫色缂丝翟凤朝服,在满殿的流光溢彩中,显得格外沉凝庄重。朝服上用金线绣出的翟鸟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内敛而尊贵的华光,与她头上那顶嵌满东珠的九尾凤冠交相辉映,无声地昭示着母仪天下的身份。她的坐姿挺拔而松弛,带着一种浸润到骨子里的雍容。脸上,是一贯的温婉端庄,唇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母性般包容的笑意,仿佛眼前这场恩宠的加冕,正是她这个后宫之主所乐见其成的盛事。

唯有她搁在膝上的手,指尖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正以一种极其微小却极其稳定的频率,缓缓捻动着腕上那串深红色的珊瑚佛珠。一颗,又一颗。圆润冰凉的珠子,摩擦着指腹,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沉静的触感,仿佛在无声地压制着什么。

当雍正那声“宛似菀菀当年”响彻殿堂时,宜修捻动佛珠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极其短暂,短暂到连她身侧最机灵的宫女剪秋都未曾捕捉到。然而,那深邃如寒潭古井般的眼眸深处,却像是被投入了一块万年玄冰,瞬间凝结。那潭水深处,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碎裂了,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足以冻结一切温情。但这寒意只存在了短短一刹,快得如同错觉。当安陵容娇怯地谢恩、当雍正亲手为她簪上碧玉簪时,宜修眼中的冰层己然融化,重新覆盖上那层温润得体的、母仪天下的柔光。甚至,她的唇角那抹笑意,还加深了些许,仿佛在由衷地欣赏着眼前这“姐妹情深”、“君妃和谐”的一幕。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根名为“纯元”的刺,是如何在雍正脱口而出的瞬间,再次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深处。每一次被提及,每一次被比较,都像是在那陈年的、看似结痂的伤口上,重新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提醒着她那永远无法企及、却又永远阴魂不散的完美幻影。菀菀……姐姐……呵。

待到殿内的谢恩声浪稍稍平息,宜修才从容地扶着剪秋的手,缓缓起身。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韵律。深紫色的裙裾如水般流淌过光洁的地面,翟鸟的金羽在行走间闪烁着威严的光泽。她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属于皇后的慈和笑容,一步步走向那对沐浴在恩宠光辉中的帝妃。

“臣妾恭喜皇上,又得一解语知音。”宜修的声音温婉平和,如同上好的丝绸拂过耳畔,听不出半分异样。她对着雍正微微屈膝,礼数周全。随即,目光转向一旁容光焕发、带着几分局促又掩不住得意的安陵容,笑意更深,“安妹妹今日大喜,本宫瞧着,也打心眼里欢喜。”

她轻轻抬手,剪秋立刻躬身,双手捧上一个早己备下的、铺着明黄软缎的紫檀木托盘。托盘中央,静静卧着一件金镶玉的项圈。那项圈工艺极其繁复精巧,以赤金打造出柔韧的链条,环环相扣,每一环上都錾刻着细密的云纹。项圈正中,镶嵌着一块温润如凝脂的羊脂白玉,玉质纯净无瑕,被精心雕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黄鹂鸟形态。黄鹂鸟的眼睛,是两颗细小的、却光华璀璨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灵动而锐利的光芒。整件饰品华美异常,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那份匠心独具,正切合了安陵容“鹂妃”的封号。

“妹妹晋封鹂妃,是后宫之喜,亦是皇上之福。”宜修的声音依旧温柔,她亲自伸手,将项圈从托盘中拿起。金链入手微沉,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她向前一步,靠近安陵容,动作优雅地亲自为她佩戴。冰凉的赤金链条贴上安陵容温热的颈项肌肤,让她下意识地微微瑟缩了一下。

宜修的手指灵活而稳定地调整着项圈的位置,让那白玉雕琢的黄鹂鸟正好垂落在安陵容纤细锁骨的正中。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安陵容颈侧的肌肤,那触感细腻微凉,如同上好的玉石。安陵容屏住呼吸,身体有些僵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皇后指尖的温度,以及那看似温和的目光中,蕴含的深不见底的审视力量。

“黄鹂鸟,”宜修一边整理着项圈,一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安陵容耳中,也落入近在咫尺的雍正耳中,“声音清亮婉转,最是悦耳动人。妹妹既得此封号,往后……”她微微停顿,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项圈上那只白玉黄鹂鸟的翅膀,那双红宝石镶嵌的眼睛,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首首地“看”着安陵容,“当日日勤勉,为皇上分忧解劳,排遣烦忧,方不负圣恩,不负此号。”

她的语气循循善诱,充满了皇后的期许与关怀,仿佛一位真心为妹妹打算的嫡姐。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宜修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滑过项圈后方的锁扣处。

“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机簧扣合之声响起。清脆,冰冷,带着金属特有的决绝质感。在这稍显安静的间隙里,这声音如同投入静水的一颗小石子,异常突兀地钻进了安陵容的耳膜,也钻进了近旁雍正的耳中。

安陵容只觉得颈项间那项圈猛地一紧,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箍住。那冰冷的触感骤然变得清晰而具有压迫感,像一条盘踞在颈间的、蓄势待发的金蛇。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一些,连呼吸都为之一窒,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摸那锁扣。

雍正的目光也被那声轻响吸引,落在了项圈上。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觉得这声音有些刺耳,但看着皇后脸上那温婉依旧、充满鼓励的笑容,再看安陵容颈间那华美精致的饰品,那点细微的不适感很快被眼前的美景和方才的愉悦冲淡了。

“皇后有心了。”雍正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份贺礼,目光重新流连在安陵容娇美的脸庞和新得的碧玉簪上。

宜修仿佛浑然未觉那声“咔嗒”带来的任何异样,她甚至还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安陵容理了理鬓边因刚才激动行礼而微微散落的一缕碎发。指尖带着护甲的边缘不经意地擦过安陵容的耳廓,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

“妹妹好生戴着,”宜修收回手,唇角的弧度完美无缺,目光落在安陵容颈间那只白玉黄鹂上,眼神深邃,“此物贵重,亦合妹妹身份。望妹妹……好自珍重。”

“好自珍重”西个字,她说得格外轻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分量,无声地压在了安陵容的心头。

安陵容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和颈项间骤然收紧的错觉,努力挤出一个感激而柔顺的笑容,再次屈膝:“臣妾……谢皇后娘娘厚赏。定当谨记娘娘教诲,尽心侍奉皇上。”

“好孩子。”宜修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慈和。她不再多言,转身,从容地回到自己的凤座之上。宽大的翟凤袍袖拂过空气,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佛堂的檀香气,瞬间压过了殿内那甜腻的鹅梨香。

她重新落座,姿态恢复了一贯的雍容端凝。右手再次习惯性地抬起,搭在左腕上。袖口滑落些许,露出腕间那串深红如血的珊瑚佛珠。她的指尖重新捻上冰凉的珠粒,一颗,又一颗,缓慢而稳定地转动着。每一次转动,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无声地念诵着某种秘咒。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重新响起的丝竹、举杯庆贺的众人、依偎在皇帝身侧巧笑倩兮的新宠鹂妃。那眼神深不见底,如同古寺深潭,表面映照着满殿的浮华喧嚣、烈火烹油,内里却是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冷死寂的幽暗。所有的人和事,在这双眼中,都不过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巨大棋盘上各司其位的棋子。包括那颈带金镶玉项圈、正沉醉于滔天恩宠的鹂妃,也包括那高踞御座、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帝王。

那一声清脆冰冷的“咔嗒”,如同一个注定的谶言,一个精心构筑的囚笼落锁的宣告。金玉其外,枷锁其中。延禧宫的笙歌再炽烈,也暖不透那串深红佛珠捻动时,从指尖蔓延开来的无边寒意。这寒意,无声无息,却足以冻结这九重宫阙里所有虚妄的繁华。

她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腕间那抹刺目的珊瑚红上,指尖捻动佛珠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又加快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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