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晚来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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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学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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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听他晚来风急
作者:
玫瑰酥软糖
本章字数:
4182
更新时间:
2025-07-01

二月的清晨,空气还携着春末的余温,似一块凉润的薄绸轻轻裹住人。寂静的半个月的校园迎来了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林荫道上人影如溪流般汇入,纸张的油墨气味和青草气息混合着,在微凉的风里飘荡。

晨读铃声响起,琅琅读书声被春风裹挟,回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树也冥想,云也沉醉。

开学典礼上,黑压压的人头密布操场,夏末的蝉鸣仿佛还挂在树上,响得格外刺耳。空气仿佛凝结了,沉甸甸地压着,呼吸都带着凝滞的阻力。云映遥跟季夏站在班级的队伍中,看着人群里,如同被抛入无边无际的海,只感觉周围人影幢幢,各自模糊成片,难辨彼此。校长的发言慷慨激昂,旁边女生的聊天声传入耳中“怎么又是这段话,据学长学姐说一中的校长讲话都是同一张发言稿,老古董了。”后排也不乏有男生偷偷翻开了漫画书,在鼎沸人声中悄悄开起小差。就在大家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主持人走到下一个流程。心头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寻索而去。

一个身影颀长而挺拔,一袭简单的白衬衫黑裤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出别样的精神,衬得他肤色愈发清朗干净,如同雨后澄澈的天空。男生眉目舒展,嘴角噙着一点自然的笑意,那笑容仿佛也染上了春日的暖意。阳光慷慨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利落的下颌线,又在他浓密的发梢上跳跃、流淌,仿佛镀了一层流动的金箔。他立于话筒之前,先是轻轻吸一口气,喉结微动,如同调弦。“我是高一启航一班,陆昭屿,很高兴作为代表在这发言。”少年姿态闲适,脱稿发言也显得游刃有余。

“太阳,不是慰藉。是燃料。它悬于头顶, 不为施舍温暖,为点燃视网膜后蛰伏的野火。。”他开口,声音清朗如拨动琴弦,字字清晰地穿透了空间,“别歌颂它的仁慈。”他稍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真正的光,生于骨缝里的聚变,灼烧怠惰,锻打意志。”

台下静极了,方才吵嚷不休的蝉似乎也噤了声。所有人下意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阳光透过云层,指尖仿佛真的触到了光。

他的声音陡然扬起,带着某种激越的力量:“巅峰的风景,本就属于少数登顶的人。”他略略提高了声调,目光灼灼地投向远方,“把名字刻进光里,而不是沙上。与其等待炬火,不如点燃自己——燃烧过,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炽热。”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少年独有的冷冽,从容淡定,缓缓出声“前路在即, 愿各位——心核恒燃, 光痕裂空。 各自为炬, 刺透长夜。 于未名之地,刻下光轨。”

这静默的间隙,阳光恰巧奋力穿透了云层,豁然倾泻而下,正正落在他身上。光晕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发梢跳跃着细碎的金色光点,风似乎格外偏爱他,总是不停歇地拂动他额前的碎发,又顽皮地钻进他敞开的校服外套里,将衣襟向后掠去,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外套下摆被风鼓荡着,如同一面小小的、骄傲的帆,衬得他肩背挺首,更显出几分青竹拔节般的清韧。

掌声如积蓄己久的春潮,骤然在操场上奔涌开来,起初是零星的脆响,随即轰然汇成一片喧腾的海洋,经久不息,仿佛要冲散天空的云层。云映遥站在喧腾的人群中心,却只觉一片奇异的宁静。凝望着那束光下挺拔的身影,恍然间竟似窥见他未来的身影,没有她的纠缠,他的前途会更加光明。

典礼散场,人潮如解冻的春水,喧哗着向西处漫流。阳光慷慨泼洒,将教学楼的红砖映照得愈发鲜艳明亮。云映遥逆着涌动的人流慢慢走着,脚步踏在坚实温热的土地上。少年众星拱月,她想起上一世,每个课间经过他的教室,只为拉近一点距离的日子。这一次,他们有各自的路要走。云映遥抬起头,望向高远澄澈的碧空白云,嘴角不觉扬起——那声音,那光,以及由无数“我”构成的、无比辽阔的星河图卷,仿佛在脚下这片校园里,刚刚铺展出一个永不结束的夏天。

日光朗照,学生的喧声还在身后流淌;而那个声音,己在她心中凿开一眼清泉,汩汩涌出关于未来的澄澈想象——原来少年人的光芒,确能刺穿所有迷惘的云翳,照见星辰大海的航向。

云映遥敲响了物理办公室的门,于书敏见到她立马热情的关心。云映遥也认真的回应,聊到她物理时,于书敏是大力赞扬“期末考的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很难,你的思路清晰,确实很有天分。”旁边的老师听到这也转头,“是啊是啊,连我们都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解题步骤,于老师又多了一个好苗子啊。”

最后一道大题是竞赛模拟题,稳定运动分析倒是不难,但释放后运动分析涉及非惯性系的径向和复杂科里奥利力(切向)问题,还有高中不涉及的非惯性系能量守衡。

于书敏谦虚几句,试探地问云映遥是否有意向走物理竞赛道路,怕她有心理压力,正想开导两句,云映遥笑了笑,说:“这也是我来找老师的事情,我想加入物理竞赛班。”于书敏肉眼可见的开心,“好好,我给你报名,你拿表格回去填好了交给我,”想到她上学期的课程没参加,“你算是补报进来,通过测试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缺了一学期的课……”她有些担心,云映遥也跟她交了个底。她又充满信心,絮絮叨叨一番:“上课需要资料篇目我发给你,去书店买,测试大概在一周以后,不要紧张,平时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回了教室,季夏递给她一盒无糖酸奶,她笑着接过。季夏知道她在准备加入物理竞赛班的考试,又从书桌里掏出一堆低脂小零食,美其名曰要吃饱才有力气学习,好朋友从来都是默默支持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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