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新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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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瘟疫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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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革新武道
作者:
六一六的无尽星空
本章字数:
10460
更新时间:
2025-06-30

卯时刚过,皇史宬厚重的朱漆大门在沉闷的嘎吱声中被推开。清晨微冷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尘土味和远处御河的水汽涌了进来,冲淡了典籍库房内终年不散的陈旧墨香和樟脑气息。几个穿着浆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布短打的杂役缩着脖子,拿着长柄的鸡毛掸子和半湿的抹布,开始小心翼翼地拂拭着巨大紫檀木书架上的浮尘,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故纸堆。偶尔有早起的鸟雀在庭院里高大的古柏上啾鸣几声,更衬得这深宫禁苑的清晨格外寂静。

秦岳靠坐在典藏阁深处一个靠窗的角落,身下垫着个半旧的蒲团。窗外透进来的熹微晨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一层淡淡的青黑。他身上的青色棉布短打还算整洁,只是袖口和肘部磨得发亮,洗得有些发白。右耳依旧沉寂在一片令人不安的嗡鸣里,左耳则敏锐地捕捉着阁内细微的声响——纸页翻动、掸子拂尘、远处武库开启时沉重的锁链摩擦声。后背那页《吞天秘录》残片如同一个冰凉的烙印,蛰伏在皮肉之下,偶尔传来一丝阴冷的悸动,提醒着他岩寨的凶险和那九首帝王蟒的恐怖阴影。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腰背,旧伤处传来一阵隐痛。

他面前摊开着一卷新誊抄的《伏波刀法要诀》,墨迹簇新,散发着松烟墨特有的微苦气味。这是新修订后准备收录进《武经总要》的版本。秦岳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纸页边缘,目光却有些飘忽。岩寨的遭遇,那地底深处的缚武台,楚星河以身封天的悲壮,还有云岫心口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和微弱欲熄的银辉…如同沉重的磨盘压在心头。他试着沉下心神,运转丹田内那丝微弱却坚韧的归墟之力,试图解析眼前这卷刀谱。归墟之眼悄然开启,左眼瞳孔深处泛起两点微不可查的暗金光芒。

刀谱上流转的内力图示在他眼中变得异常清晰,但更清晰的是…几处细微的、仿佛被刻意扭曲过的能量节点。这些节点如同隐藏在流畅乐章中的杂音,极其隐蔽,若非归墟之力洞悉本质,寻常武者哪怕修炼到高深处也未必能察觉。一旦按照图示运转内力,初期或许进境迅猛,但久而久之,内力必然会在这些节点处产生不易察觉的滞涩和偏移,如同在河道中埋下了暗礁。

“人为的陷阱…”秦岳心头一凛,指尖在其中一个扭曲节点上轻轻划过。是谁?凌九霄?还是厉千绝?他们篡改这些普及天下的武学,究竟想干什么?难道那“功法瘟疫”…

“秦校书,早。”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岳抬眼,是负责管理典藏阁西库的老吏,姓孙。孙老吏年逾六旬,头发花白稀疏,穿着一身洗得褪色、袖口磨得起毛的深蓝色吏员长衫,佝偻着背,手里抱着几卷刚送来的、待校对的典籍。他脸色蜡黄,眼袋浮肿,走路脚步有些虚浮,眼下的青黑比秦岳更重,呼吸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

“孙老,早。”秦岳收敛心神,点了点头,目光在孙老吏脸上停顿了一下。归墟之眼的本能让他捕捉到孙老吏体内气血运行的异常——一丝微弱却极其混乱的逆流,正悄然盘踞在他心脉附近,如同潜伏的毒蛇。这绝非普通的劳损或风寒。

孙老吏没注意到秦岳的注视,他将怀里的书卷小心地放在秦岳旁边的矮几上,叹了口气:“唉,这新版的《武经总要》催得紧,说是要赶在秋狩前颁行天下武库。昨儿个熬了大半宿,才把这批刀法要诀的初校弄完,老骨头都快散架喽…”他揉着发酸的腰眼,声音透着疲惫,“秦校书年轻,精力旺,也得悠着点,这活儿…磨人。”

秦岳的目光落在那几卷新书上,封皮上赫然写着“《武经总要·卷七·刀部》(新纂)”的字样。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孙老,您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新修订的功法…运转起来可还顺畅?”他试探着问。

孙老吏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咳,老毛病了,人上了年纪,哪能没点毛病。这新功法嘛…”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一丝自得,“…怪是怪了点,有几个行气关窍跟老朽当年练的不太一样。不过你还别说,按着这新路子走,这几日感觉丹田暖烘烘的,好像积年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些,就是…就是偶尔心口有点发闷,像压了块小石头,喘气不太痛快。想必是改弦更张,身体还没适应过来。”

他拍了拍胸口,又咳嗽了两声:“不打紧,不打紧。这新法门,定是那些大人们参详古籍,精益求精的成果。咱们这些校书小吏,按章办事,用心勘误便是,武学上的道理,深奥着呢,不敢妄议。”语气里带着对“上面”的敬畏和对新事物的盲目信任。

秦岳的心却沉了下去。孙老吏描述的“丹田暖烘烘”、“驱散寒气”,正是内力初期被强行激发、透支潜能的假象!而“心口发闷”、“喘气不畅”,分明是心脉被那扭曲节点引动的逆流悄然侵蚀的征兆!这绝非适应问题!他张了张嘴,想提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无凭无据,仅凭“感觉”质疑上面颁行的武经?在等级森严的皇史宬,这无异于找死。更何况,孙老吏此刻正沉浸在那虚假的“进境”喜悦中。

“孙老说的是。”秦岳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新法初行,谨慎些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典藏阁西侧的武库方向传来!那叫声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惧,如同濒死的野兽被活活撕开喉咙!瞬间打破了皇史宬清晨的宁静!

阁内所有杂役、吏员,包括孙老吏和秦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惊得浑身一颤!鸡毛掸子啪嗒掉在地上,抹布掉进水桶溅起水花,所有人都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

“怎么回事?” “武库那边?” “出事了!”

恐慌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迅速在众人脸上蔓延开来。

秦岳霍然起身!归墟之眼瞬间催动到极致!左眼瞳孔深处的暗金光芒一闪而逝!他清晰地“看”到,一股狂暴、混乱、彻底失控的内力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和炸开的火药桶,正在西库方向疯狂爆发!源头…正是孙老吏体内那种潜伏逆流的放大版、彻底失控版!

“不好!”秦岳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率先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疾冲而去!孙老吏也反应过来,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嘴里不住念叨:“老天爷…可别是…”

武库厚重的包铁木门敞开着。门口己经围了几个闻声赶来的杂役和低级吏员,一个个面无人色,伸着脖子往里看,却又被里面的景象吓得连连后退,发出压抑的惊呼和干呕声。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被烧红的腥甜气息,如同实质般从门内汹涌而出!

秦岳拨开人群,一步跨入武库。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瞳孔收缩!

只见西库靠墙的空地上,一个穿着和孙老吏同款深蓝吏员长衫的身影倒在地上,身体正以一种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剧烈抽搐、扭曲!他身上的衣物被暴涨的内力撑裂,露出下面青筋暴凸、如同无数蚯蚓在皮下游走窜动的皮肤!那些“蚯蚓”疯狂地鼓胀、搏动,颜色由青转紫,再由紫转成一种骇人的乌黑色!

“嗬…嗬…”那吏员双目圆睁,眼球因巨大的痛苦而暴突,几乎要挤出眼眶,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他的嘴巴张得极大,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和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

“张…张校书?!”随后赶到的孙老吏看清地上人的脸,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地上的张校书,正是和他一起负责西库刀谱校对的老同僚!

就在孙老吏尖叫的刹那!

“噗!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熟透浆果爆裂的闷响,猛地从张校书那扭曲鼓胀的身体上炸开!

他的手臂、胸膛、大腿…皮肤瞬间被狂暴逆冲的内力撕裂出十几个血洞!粘稠的、冒着热气的暗红色血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和断裂的白色筋络,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溅射在冰冷的青砖地面、高大的书架和散落的书卷上!

“啊——!”门口围观的杂役发出一片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

然而,比这血腥喷发更令人惊骇的还在后面!

那些破裂的血肉模糊的创口中,并未流出更多的血液,反而猛地钻出十几条拇指粗细、通体覆盖着细密漆黑鳞片的怪虫!这些怪虫形似蜈蚣,却生着一张布满细密尖牙的圆形口器,身体两侧是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细小节肢!它们通体漆黑,唯有口器内部闪烁着一点诡异的暗红光芒!

怪虫一钻出血肉,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无数细小鳞片摩擦骨头的“沙沙”声!它们无视了濒死的宿主,如同饥饿了万年的厉鬼,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口器开合,贪婪地啃噬着溅落在周围书架、典籍上的粘稠血肉和内脏碎片!那暗红的口器光芒在吞噬血肉后,似乎变得更加妖异!

“妖…妖怪啊!”一个胆子稍大的杂役瘫在门口,指着那些蠕动的黑虫,声音抖得不成调。

“武运碑…是武运碑的鳞片!”一个年长的老吏看着那些黑虫身上细密的漆黑鳞片,猛地想起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失声尖叫,“去年…去年加固碑座时…掉下来的碎屑…就是这…这颜色!这纹路!”

武运碑鳞片所化的黑虫?!

秦岳如遭雷击!归墟之眼死死锁定那些疯狂啃噬血肉的怪虫!果然!那些细密的漆黑鳞片上,流转着极其微弱、却与皇史宬中枢那巍峨武运碑同源的、冰冷而贪婪的波动!厉千绝的功法瘟疫!竟是以武运碑为媒介,以篡改的武经为引,最终在武者体内孕育出这种吞噬血肉的邪物!

就在这时!

“呃…呃啊——!!!”

一声更加痛苦、更加沉闷的呻吟,猛地从秦岳身后传来!

他猛地回头!

只见刚刚跟进来的孙老吏,此刻正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他脸色由蜡黄瞬间转为一种骇人的紫黑!眼珠暴突,布满了血丝和惊恐!他体内的内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归墟之眼的视野中,正沿着被篡改的功法路径疯狂逆冲!那潜伏的心脉逆流瞬间被引爆!

“孙老!”秦岳心头剧震,一步抢上前想要扶住他。

“嗬…不…不要…”孙老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同僚那惨不忍睹的尸骸和疯狂蠕动的黑虫,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丝迟来的、恍然大悟的绝望。他伸出一只枯瘦颤抖的手,似乎想指向秦岳,想说什么,但狂暴的内力逆流己经冲垮了他最后的生机!

噗!

一道血箭混杂着破碎的内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秦岳一把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入手冰冷僵硬,己是气息全无!孙老吏暴睁的双眼空洞地望着武库高耸的房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死了!又一个!就在他眼前!

功法瘟疫,己然爆发!就在这皇史宬的核心之地!就在这些日夜校勘武经的吏员身上!

“怎么回事?!”

“何人喧哗?!”

杂乱的脚步声和厉喝声从门外传来。几个身穿玄黑劲装、腰佩长刀的皇史宬巡卫闻讯赶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面如黑铁的壮汉,正是巡卫统领王豹。他们看到武库内的惨状,饶是见惯了场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

“封锁武库!所有人退后!不许靠近!”王豹厉声下令,目光扫过地上的两具惨烈尸骸和那些仍在啃噬血肉、发出沙沙声响的诡异黑虫,瞳孔猛地一缩,显然也认出了那鳞片的来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巡卫们迅速拔刀,将门口彻底封锁,驱散残余的围观者,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些黑虫,却一时不敢上前。

混乱中,秦岳缓缓放下孙老吏冰冷的尸体,沾满粘稠鲜血的手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混乱的现场,下意识地投向典藏阁深处——那个云岫常在的、堆放着待修复古籍的幽静角落。

归墟之眼尚未完全关闭。

就在这一瞥之下!

秦岳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只见那幽静的角落阴影里,云岫不知何时己悄然站在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的长袍,只是袍角沾了些许不知从何处蹭来的灰尘。灰白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肩头,遮住了小半张脸。她微微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

然而,在归墟之眼的视野中,秦岳清晰地看到——她心口那道原本就存在裂痕的银色链痕,此刻正被一种如同活物般的、不断向上蔓延的暗青色纹路死死缠绕、覆盖!那暗青纹路如同扭曲的藤蔓,又像是细密的鳞片拼合而成,正散发出冰冷、贪婪、与武运碑同源的气息!

这暗青鳞纹,正从她锁骨的位置,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贪婪地向上蔓延,己经爬过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正朝着她苍白的面颊和太阳穴侵蚀而去!每向上蔓延一丝,云岫身上那股原本清冷疏离的气息就减弱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空洞!

更让秦岳头皮发麻的是,缠绕在她手腕上那道幽蓝色的玄链纹路,此刻光芒大盛!但那光芒却不再是幽蓝,而是透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这暗红的光芒如同活物,正顺着玄链的纹路,源源不断地向上输送,注入云岫的心口,与那蔓延的暗青鳞纹相互呼应、融合!仿佛在加速那鳞纹对云岫神智的侵蚀和控制!

玄链…在反噬她!武运碑的力量,正通过玄链,强行侵蚀她的核心!

就在这时,仿佛感受到了秦岳那穿透性的归墟目光,角落阴影里的云岫,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

灰白的长发滑落,露出了她半张脸。

那双原本灰蒙蒙、空洞却偶尔闪过一丝灵动的眼睛,此刻…竟如同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暗青色的釉质!空洞,死寂,没有一丝属于“云岫”的情绪!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开合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秦岳的归墟之力,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无声的、冰冷的、如同提线木偶控着发出的意念:

“武运…昌隆…逆者…皆…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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