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跳峡的金网还在剑鞘震颤，嘉庆帝换乘的牛皮筏己漂入雅鲁藏布江的苍茫云海。归脉钢镜在舱内泛起靛青光芒，镜中大峡谷的苯教玛尼堆正被玄铁磁粉肢解，六字真言石碑裂出齿轮状伤口，就连江心的神牛巨石，牛角的螺旋纹都被磁导乱流烫成东印度公司的测角仪刻度。
"陛下，雅鲁藏布的苯教巫师在渡口候着，" 鄂顺的佩刀缠着新收的虎跳钢碎链，刀柄系着虎跳峡的金沙穗子，"他们说南迦巴瓦峰的雪顶在渗血，冰川融水冲刷的岩画里，松赞干布的战马被篡改成冒着黑烟的蒸汽钻机，就连江豚的背鳍，都结着铁十字形状的冰棱。"
牛皮筏停靠在首白村码头，岸边的嘛呢石堆飘出焦柏味，正在堆砌的玛尼石表面，手工凿刻的莲花生大士像被磁粉覆盖成英文 "GEO-EXPLOIT"。嘉庆帝接过巫师呈上的《卫藏通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爱丁堡产的磁导钻探器，器身用古藏文刻着 "凿穿世界屋脊"。
"传谕卫藏的锻铁喇嘛，" 他的指尖划过志中 "雅鲁藏布地脉天柱" 的批注，"取雪山的千年冰芯、玛尼堆的神石粉、松赞干布的盔甲残片 —— 当年文成公主入藏时，曾用 ' 雪域铁 ' 铸护山神牛，镇住青藏高原七十二处地脉雪窍。"
五十三日后的神牛巨石旁，赵铁柱赤足踩在冻土层上，将浸过雅鲁藏布雪水的钢坯埋入玛尼堆的经幡阵。锻铁喇嘛敲响从宝船残骸中取出的青铜法号，与藏族神牛舞的铜铃步形成共振，峡谷突然轰鸣，露出被玄铁包裹的松赞干布护山神牛残像，牛首的智慧宝冠己被换成西洋磁导仪。
"看！" 威廉姆举着磁导结晶，结晶表面浮着紊乱的冰川径流，"江底的磁导钻探器在崩解 —— 苯教的护山咒正在融化藏文！" 结晶中，郑和宝船的针路图与松赞干布版图重叠，每道波纹都对应着雅鲁藏布的十八道急弯。
嘉庆帝亲手将神石粉与盔甲残片嵌入钢坯，禹王剑的剑尖轻点江心石，剑鞘琥珀中的东巴法冠纹突然化作苯教的转经筒。锻炉中腾起雪白色火焰，钢坯表面浮现出松赞干布会盟与文成公主播经的图腾，每道冰纹都与雅鲁藏布的 "几" 字大拐弯走向一致。
"成了！" 赵铁柱从冻土层中拔出泛着雪光的 "雪域钢"，钢面上的冰纹竟能随昼夜温差变换密度，"比虎跳钢多了三分雪域的刚寒，洋人要是敢用磁导钻探器碰它，雅鲁藏布的冰川能把磁导机冻成冰棱。"
当雪域钢插入玛尼堆的地脉节点，靛青光芒突然收敛，被压制的护山咒化作万千神牛虚影，将江底的磁导钻探器吸聚成 "定" 字。远处的南迦巴瓦峰传来法号清越的鸣响，莲花生大士像重新浮现，震碎了藏在冰川下的西洋磁导测绘网。
深夜的雅鲁藏布江畔，嘉庆帝望着修复的青藏地脉与北斗七星遥相辉映，归脉钢镜突然映出正北方的异常 —— 黄河源头的星宿海深处泛起金光，湖底的伏羲八卦图在磁导乱流中扭曲，卦象被篡改成东印度公司的殖民星图，企图抽取华夏地脉的终极精魄。
"鄂顺，" 他的声音混着雪山的罡风，"准备换乘牦牛北上，咱们下一站去星宿海。" 禹王剑的剑鞘上，新铸的冰纹与原有的峡纹相互交融，竟在琥珀中激发出雪域与金沙的共鸣，"看来铁十字的毒，己经顺着江河源头，渗进了九州地脉的最初襁褓。"
晨雾中的雅鲁藏布江传来法号与铜铃的和鸣，那是地脉归位的雪域颂。嘉庆帝摸着剑柄上新生的雪白色纹路，忽然想起《卫藏通志》中 "江为天路，山作地骨" 的记载。如今看来，这场始于黄河的地脉之战，终将在世界屋脊的冰川深处，沿着祖先会盟的足迹，继续编织守护的冰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