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的山岚尚未散尽,嘉庆帝的座船己转入东江航道,驶入罗浮山的云雾深处。归脉钢镜在舱内泛起青金色涟漪,镜中东江的溪水被玄铁磁粉染成丹砂色,山间的冲虚古观在磁导乱流中扭曲,观内的葛洪丹炉正渗出铁汁,炉身的八卦纹被篡改成东印度公司的蒸馏器标号。
"陛下,罗浮山的道士在山门前候着," 鄂顺的佩刀缠着新收的北江钢碎链,刀柄系着飞来峡的瑶铃坠子,"他们说吕洞宾的醉翁石在午夜冒青烟,石上的 ' 丹成九转 ' 摩崖被磁粉覆盖成英文实验公式,就连观内的千年银杏,树根都缠着刻有凯尔特符文的磁导线圈。"
船靠博罗码头,岸边的青蒿作坊飘出焦苦味,正在晾晒的道地药材表面,天然的朱砂点被磁粉烫成铁十字烙痕。嘉庆帝接过道长呈上的《罗浮山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格拉斯哥产的磁导试管,试管壁上用古篆文刻着 "萃取东江灵液"。
"传谕粤东的炼丹师," 他的指尖划过志中 "罗浮地脉丹田" 的批注,"取东江的源头活水、冲虚观的丹炉残片、葛洪丹经的火漆印 —— 当年葛仙翁炼九转金丹时,曾用 ' 丹魂铁 ' 铸护丹鼎,镇住罗浮七十二处地脉丹穴。"
廿七日后的冲虚观丹房,赵铁柱赤足站在刻满八卦的丹炉前,将浸过东江水的钢坯埋入炼丹灶的炉灰堆。道士们敲响从宝船残骸中取出的青铜八卦钟,与踏罡布斗的吟诵声形成共振,丹房地面突然裂开,露出被玄铁包裹的葛洪护丹鼎残片,鼎身上的《抱朴子》丹诀己被篡改成英文化学方程式。
"看!" 威廉姆举着磁导结晶,结晶表面浮着紊乱的药香波纹,"山体内的磁导线圈在崩解 —— 丹魂咒正在融化古篆文!" 结晶中,郑和宝船的针路图与葛洪丹道图重叠,每道波纹都对应着罗浮山的三十六峰。
嘉庆帝亲手将丹炉残片与火漆印嵌入钢坯,禹王剑的剑尖轻点丹灶,剑鞘琥珀中的盘瓠纹突然化作丹鼎的轮廓。锻炉中腾起七彩丹火,钢坯表面浮现出葛洪炼丹与吕洞宾醉酒的图腾,每道丹纹都与罗浮山的 "太乙" 卦象走向一致。
"成了!" 赵铁柱从炉灰堆中拔出泛着丹光的 "罗浮钢",钢面上的丹纹竟能随昼夜更替变换颜色,"比北江钢多了三分丹火的纯阳,洋人要是敢用磁导试管碰它,罗浮的丹气能把磁导机炼成金丹。"
当罗浮钢插入冲虚观的地脉节点,丹砂色的溪水突然澄清,被压制的丹魂咒化作万千丹鼎虚影,将山体内的磁导线圈吸聚成 "凝" 字。远处的醉翁石传来青铜八卦钟的清鸣,"丹成九转" 的摩崖重新焕发光彩,震碎了藏在银杏树下的西洋磁导萃取器。
深夜的罗浮山巅,嘉庆帝望着修复的东江地脉与北斗七星遥相辉映,归脉钢镜突然映出东南方的异常 —— 韩江的凤凰山脉深处泛起紫光,山间的凤凰单丛茶园在磁导乱流中枯萎,茶树根部缠着刻有阿拉伯文的磁导纤维,企图抽取韩江流域的地脉精魄。
"鄂顺," 他的声音混着山间的丹香,"准备溯韩江而上,咱们下一站去凤凰山。" 禹王剑的剑鞘上,新铸的丹纹与原有的峡纹相互交融,竟在琥珀中激发出丹火与山岚的共鸣,"看来铁十字的毒,己经顺着粤东水系,渗进了潮汕大地的地脉心脏。"
晨雾中的罗浮山传来八卦钟与吟诵的和鸣,那是地脉归位的丹韵。嘉庆帝摸着剑柄上新生的七彩纹路,忽然想起《抱朴子》中 "丹者,天地之精华" 的记载。如今看来,这场始于黄河的地脉之战,终将在粤东的道教名山间,沿着祖先炼丹的足迹,继续编织守护的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