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扒掉一层皮走得了吗？
温翘感觉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举一动都在霍靳尧的眼皮子底下。
上班，两个保镖就戳在办公室门口。
去食堂，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
连上个厕所，都跟两尊门神似的守着外面。
温翘简直怀念死霍靳尧对她爱答不理的日子了。
那时候他跟冰块似的，又冷又硬，可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简直是个活阎王，把她最后一点人身自由都掐得死死的。
中午从食堂出来，温翘习惯性地往研究大楼走。
手腕猛地一紧，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住，霍靳尧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攥着她，不由分的往公司外拖去。
明明刚才在食堂没看见他半个人影，这会儿却跟鬼似的凭空出现。
他把她硬塞进车里，车门“砰”地关上。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两旁的楼越来越矮，温翘心头的火气越憋越旺，终于忍不住：“霍靳尧，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靳尧盯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眼皮都没抬。
憋着一肚子气，温翘被带到了郊区一栋孤零零的大别墅。
客厅大得吓人，站着一溜黑衣保镖，见霍靳尧进来，齐刷刷低头：“先生，太太。”
温翘走进去才看见，光洁冰凉的地砖上还蜷着一个。
那人被打得不成样子，像团破布瘫在那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程偃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霍总，就是他，赵风，太太在医院那段视频，就是他偷拍传出去的。”
霍靳尧没理程偃，径直脱下西装外套甩过去。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又把袖口一层层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然后，走到墙边一个架子前。
那架子像个小型兵器库，刀、棍、鞭子、匕首……冷冰冰地泛着光。
他拿起一把短刀掂了掂，又放下，最后他取下架子上一卷雪白的绷带，坐回沙发。
他开始一圈一圈，慢条斯理地往自己手上缠，缠得又密又紧。
缠好绷带，霍靳尧站起身，两步走到那人跟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一点，“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指使……”那人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污往下淌。
“不说？”话音没落，霍靳尧裹着绷带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他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问：“他妈呢？在哪？”
那人嘴角立刻见了血，声音发颤：“放、放过我妈……”
“真不知道？”又是一拳，毫不留情。
那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现在彻底没法看了。
“我……我真不知道……”地上的人声音含混。
霍靳尧的拳头像铁锤，一拳接一拳往下落。
地上的人死死护着头，牙关紧咬，硬是一声没吭。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大概有十几拳，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咔哒”闷响。
不是骨头断了，就是裂了。
霍靳尧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暗红的血，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温翘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霍靳尧这才停了手，“把他妈带过来。”
“别！”刚才挨打，硬挺着没吭声的男人突然嘶喊起来，“我说……我说……放了我妈！”
他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是……是霍副总。”
“说清楚点。”
“是霍镇涛，霍镇涛让我盯着温小姐，是他让我发到网上的……”
温翘脑子“嗡”的一下。
她被跟踪了？
霍靳尧声音更沉：“你跟了温翘多久？”
“那次……头一回……也不是专门盯她，是在医院停车场碰巧看见她，就报告了霍镇涛，然后才跟上去的……”
问得差不多了，霍靳尧一把扯下沾了血的绷带扔在地上，拎起外套：“走。”
上了车，温翘脸上的血色还没回来，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
车里死一般寂静。
霍靳尧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缝里可能沾上的血迹，头也不抬地问：“觉得我太狠？”
温翘声音发紧：“祸不及家人……”
“祸不及家人？”霍靳尧嗤笑一声，终于抬眼扫了她一下，“他把你推到风口浪尖，让那么多人骂你、唾弃你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你无辜不无辜？”
他擦干净手，把湿巾揉成一团，“这就是现实，你心软，你讲规矩，那就活该被人指着鼻子骂，活该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温翘深吸了口气，“那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这些？”
“我说过……”霍靳尧盯着她，眼神偏执得像要烙进她灵魂里，“既然你不肯乖乖躲在我身后，那就得自己长出獠牙，去面对这世上所有的风刀霜剑。”
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恐惧和巨大的压力瞬间冲垮了温翘紧绷的神经。
她猛地转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霍靳尧！你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霍靳尧看着她眼中水光，目光沉暗，却没有否认，“没错，我就是疯子，说句难听的，霍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要是不疯，那些人早就把你连皮带骨头吞干净了，当年我妈是怎么脱离霍家的——没了半条命。”
陆令慈当年即使搬出了霍家，也麻烦不断，直到霍靳尧掌权。
温翘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可我凭什么要面对这些？凭什么？”
霍靳尧伸手捧起她的脸，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温柔，“宝贝儿，你太天真了，想从霍家这个狼窝里全身而退？不扒掉你一层皮，你走得了吗？”
温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你就是想告诉我，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