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京城街巷,青石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金粉,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芒。我攥着那枚刻着 “001” 的青铜钥匙,指尖传来微微的震颤,仿佛钥匙里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脏。齿轮戒内侧的松鼠图案仍在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小姐,该去参加太后的赏花宴了。” 丫鬟翠儿捧着一袭月白色绣着并蒂莲的襦裙,裙摆上的金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这可是新来的绣娘照着江南最时兴的样式做的。”
我望着铜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面容,将林小满的护士徽章小心翼翼地塞进抹胸内侧。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仿佛能感受到她曾经的温度。簪上一支银蝶步摇时,忽然想起那年春日,林小满非要用金粉在我发间画蝴蝶,结果被陆明渊抓个正着,她吐着舌头躲在我身后的模样,恍如昨日。
太后的御花园里,牡丹开得正艳,层层叠叠的花瓣如绮罗绸缎,浓郁的花香混着胭脂水粉的气息扑面而来。柔贵妃身着茜色云锦长裙,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与我的襦裙竟是同款,她倚在汉白玉栏杆上,指尖把玩着鎏金护甲,眼神似笑非笑:“苏姑娘这一身倒是素雅,只是不知为何,总透着股... 说不出的邪气。”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拂过,几片金粉竟从我的袖中飘出,在阳光下闪烁如星。周围的贵女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柔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落了石桌上的茶盏:“果然是和妖术有关的人,当真是晦气!”
我弯腰拾起茶盏,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心中却燃起一团怒火。正要开口反驳,忽然瞥见假山后闪过一抹熟悉的白影 —— 是沈清!他穿着那件我再熟悉不过的白大褂,只是衣角处多了几道焦黑的痕迹,像是被数据流灼烧过的印记。
“沈清!” 我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追了过去。绕过假山,却只看到满地散落的银杏叶,还有一枚刻着半朵彩虹糖的玉佩。玉佩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金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颤抖着拾起玉佩,耳边仿佛又响起他消失前那声痛苦的嘶吼。
“苏姑娘这是在找什么?”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只见陆明渊的分身,那个总在当铺出现的掌柜,正坐在假山上,晃悠着双腿。他穿着一身墨色长袍,绣着暗纹的衣摆随风飘动,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面具,面具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
我握紧腰间的齿轮戒,戒面的星轨纹路突然发烫:“你把沈清怎么样了?还有萧执,他到底...”
“嘘 ——” 掌柜的食指抵住嘴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与嘲讽,“有些真相,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早为好。你以为萧执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不过是他身上的星轨疤痕... 罢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侍卫的呵斥声。掌柜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临走前,他抛给我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用血写着:“子时,城西乱葬岗,带上钥匙。” 纸笺边缘还画着半只机械蝶,翅膀上的彩虹糖纸图案栩栩如生。
回到宴席时,太后己经来了。她端坐在雕花软榻上,头戴凤冠,身着金丝绣龙的华服,威仪十足。看到我手中的玉佩,她微微皱眉:“这是...?”
我正要回话,突然感觉胸口的护士徽章开始发烫。低头一看,徽章背面的血字正在缓缓变化,“数据同化者” 五个字渐渐变成了 “太后己变”。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我猛地抬头,望向太后的方向。她正对着我微笑,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勾起的弧度,竟与陆明渊如出一辙。
夜幕降临,京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我怀揣着青铜钥匙,踏着满地月光,朝着城西乱葬岗走去。远处传来阵阵狼嚎,惊起一群寒鸦。乱葬岗的枯树在风中摇曳,仿佛无数只枯手在招魂。
“你终于来了。”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瞳孔骤缩,只见林小满的傀儡身着一袭红衣,站在一座新坟前。月光洒在她脸上,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诡异。她手中拿着一支金粉凝成的画笔,正在墓碑上画着十二芒星的图案。
“你... 不是己经...” 我后退一步,声音有些颤抖。
林小满的傀儡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机械的微笑:“小晚,你以为我真的消失了?记住,在数据流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让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突然,西周响起齿轮转动的声音。无数机械蝶从地底飞出,翅膀上的彩虹糖纸在月光下闪烁。林小满的傀儡举起画笔,指向我手中的钥匙:“打开它,你就能看到... 他的秘密。”
我握紧钥匙,心跳如擂鼓。坟头的纸钱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盘旋成一个巨大的十二芒星。远处传来陆明渊的笑声,混着数据流的嗡鸣,在夜空中回荡。而我知道,这场关于灵魂与数据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