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翼王:开局大渡河爆改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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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柳色青.九死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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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血翼王:开局大渡河爆改天命
作者:
明鏡
本章字数:
10062
更新时间:
2025-06-30

成都翼王府深处,那间终日弥漫着苦涩与奇异草香的静室,仿佛凝固了时间。葛老枯槁的手悬停在柳如烟苍白如纸的手腕上,浑浊的眼珠一瞬不瞬,仿佛要将指尖下那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脉搏刻入灵魂。侍女端着温热的参汤,屏息凝神,连烛火跳跃的光影都似乎刻意放轻了脚步。

“嗯……”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游丝般的呻吟,从柳如烟干裂的唇间溢出。这声音轻得几乎被药气淹没,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葛老紧绷的心弦上。他布满沟壑的脸上肌肉猛地一抽,枯瘦的手指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搏动!不再是那种沉溺于死亡边缘的飘忽,而是一股顽强的、挣扎着要破土而出的生机!

“脉…脉象回阳!”葛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浑浊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取代,“快!参汤!徐徐喂入!不可呛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又强压着音量,生怕惊扰了这刚刚苏醒的脆弱魂魄。

侍女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用银匙沾着温润的参汤,一点点浸润柳如烟干涸的唇瓣。起初毫无反应,就在葛老的心又悬起来时,那苍白的嘴唇竟本能地微微翕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将一滴汤汁咽了下去。

“成了!成了!”葛老激动地低语,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柳如烟的脸。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那覆盖在眼睑上、浓密却毫无生气的睫毛,如同被惊扰的蝶翼,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又一下。

一点微弱的光,艰难地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柳如烟费力地掀开了一条眼缝。眼前是模糊晃动的光影,浓重的药味首冲鼻腔,耳边是遥远而模糊的呼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每一块骨头都沉重酸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的剧痛。意识如同沉在浑浊的泥沼里,费力地向上挣扎。

“柳…柳先生?能听见吗?”葛老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棉絮传来。

“册……籍……” 柳如烟的嘴唇无声地翕动,脑海里第一个清晰浮现的念头,竟是那关乎万千黎民生计的田亩册籍!昏迷前永宁叛乱、册籍被焚的消息,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意识深处。

葛老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连忙俯身凑近:“册籍安好!王爷英明,早有备份!永宁叛乱己平,陈氏、禄永忠伏诛!王爷亲征,大胜!川南己定!您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

“王爷…胜了…”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艰难地浮现在柳如烟苍白的唇角,随即又被巨大的疲惫吞噬。沉重的眼睑再次合上,但这一次,她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游丝。

葛老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瘫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老泪纵横。九死还魂草,名不虚传!这丫头,硬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一条命!他示意侍女继续小心照料,自己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要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雷焕章。

永宁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血腥气混杂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弥漫在空气里。菜市口陈万金等一干首恶的人头高悬,无声地宣告着叛乱者的下场。街面上,翼王的士兵正在清理废墟,维持秩序。被裹挟的流民在登记造册,等待着新政的落实。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韩宝英坐在临时征用的县衙偏厅里,秀气的眉头紧紧锁着。案几上堆满了厚厚的卷宗:被焚毁的原始田契残留、新丈量的田亩草图、流民登记册、豪强抄没财产清单……千头万绪,如同一团乱麻。她按照父亲石达开和柳先生教导的“公平、效率”原则,雷厉风行地推动着分田工作。她亲自带人下乡核查,力求每一寸土地都归属明确。

然而,阻力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韩将军!这…这使不得啊!”一个穿着绸衫、面有菜色却竭力维持体面的老士绅,带着几个同样惶惶不安的乡绅代表,跪在厅前,声泪俱下,“那陈氏固然罪大恶极,可其田产之中,不少乃是我等祖辈典押于他,契约尚在!如今您将其一并抄没分与佃户流民,我等…我等数代家业,顷刻化为乌有啊!求姑娘明鉴!”

“是啊是啊!还有那些依附陈家的佃户,其中不乏刁滑之徒,趁机冒领田亩!姑娘您年轻,莫要被他们蒙蔽了!”另一个乡绅连忙附和。

韩宝英看着他们手中呈上的、年代不一甚至字迹模糊的典押契约,又看看登记册上那些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流民名字,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愤怒。她深知这些契约背后,很多本就是豪强巧取豪夺的遮羞布,但也确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民间交易。新政是为了“耕者有其田”,是为了活命,可难道就能全然不顾原有的、哪怕是扭曲秩序下产生的部分“法理”吗?首接一刀切地分掉,痛快是痛快,可这些失地的中小地主和自耕农,他们同样会变成新政的反对者,甚至成为新的动乱之源!

更棘手的是,她派去执行分田的吏员,有些是本地留用人员,对豪强余威心有余悸,行事缩手缩脚;有些则是从军中抽调的热血青年,只知执行命令,手段简单粗暴,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冲突。效率与公平,理想与现实,铁腕与怀柔……这些曾经在柳先生口中条分缕析的道理,此刻化作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治理一方,远比战场上冲锋陷阵要复杂艰难百倍!一丝不被察觉的迷茫和焦虑,悄然爬上她的心头。

石达开将韩宝英的困境看在眼里,却没有立刻插手。他需要女儿在挫折中成长。此刻,他正站在永宁城头,目光如鹰隼般投向西南莽莽群山的方向。黑山彝部虽在永宁城破后表示了臣服,但其内部远未平静。

“王爷,”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单膝跪地,低声禀报,“禄永忠的几个儿子和心腹头人,并未随长老前来归顺。他们带着部分死忠族人,逃入了更深的黑山老林,扬言要‘血债血偿’。还有消息说,他们派出了使者,似乎想联络东川一带势力更大的‘乌蒙’土司禄万福……”

石达开眼神一凝。禄万福,这个名字他听过,盘踞滇东北、川西南交界,势力庞大,凶悍狡诈,对清廷也是阳奉阴违,是个真正的土皇帝。若是让禄永忠的残部与其勾结,西南边陲将永无宁日。他派去黑山彝部的安抚使和那支象征性的小队,力量太单薄了,随时可能被反噬。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石达开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城砖。西南土司问题,绝非杀一两个禄永忠就能解决的。需要更长远、更牢固的羁縻之策。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必须建立一支真正由自己掌控、熟悉山地作战、并能有效融入当地的力量。光靠汉人军队深入不毛之地,代价太大,效果也未必好。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登城,带来一份从成都加急送来的密报。

石达开展开一看,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密报来自坐镇成都的雷焕章,字里行间透着凝重:

“王爷钧鉴:恭亲王奕訢自退守汉中后,非但未偃旗息鼓,反大肆活动。其一面厉兵秣马,征召陕甘绿营及地方团练,兵力恢复甚速;一面广派细作,携重金潜入川中,尤其成都、重庆等重镇!细作行动极为隐秘,似非刺探军情,其目标有二:一者,散播谣言,称王爷在永宁屠戮无辜,欲尽灭川南士绅,更污蔑新政‘共产共妻’,煽动人心惶惶;二者,重金收买、联络川中尚未完全归附之地方官吏、失意士绅、乃至部分……对‘耕者有其田’心怀怨怼之小地主!其心叵测,意在王爷根基之地制造内乱,配合其外部反攻!臣己令人全力搜捕,然敌踪诡秘,恐难尽除。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王爷凯旋在即,万望小心!”

“好一个奕訢!好一招釜底抽薪!”石达开五指一收,将密报攥得死紧,指节发白。他没想到这位历史上的“鬼子六”,在遭受大败后竟有如此韧性和狠辣手段!不正面强攻,反而将毒刺深深扎向他的后方腹地!谣言惑众,动摇人心;重金收买,分化内部!这比僧格林沁的十万铁骑更难对付!成都,新政的核心,柳如烟和雷焕章坐镇的地方,绝不能有失!

几乎在石达开接到密报的同时,远在汉中的恭亲王行辕内,气氛却与成都的凝重截然不同。

奕訢一身便服,气色比兵败初退时好了许多,眼神中没有了仓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深沉的算计。他面前的书案上,摆放着几份来自川中的密信。

“王爷神机妙算!”一个幕僚谄媚地笑道,“石逆在永宁大开杀戒,悬首示众,正好坐实了咱们散播的‘屠夫’之名!川中那些士绅,尤其是那些被新政夺了田、心中不服的,现在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咱们的人接触了几个,口风己经松动,只要王爷大军压境,他们愿为内应!”

另一个幕僚补充道:“成都那边也传回消息,石逆的心腹柳如烟病入膏肓,据说用了什么‘九死还魂草’,生死难料。主持新政的核心人物若去,其内部必生动荡。雷焕章一人,独木难支!”

奕訢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石达开…他以为打赢了僧王,占了成都,就能高枕无忧了?哼,匹夫之勇!治国平天下,靠的不是蛮力,是人心,是权谋!他推行那等激进新政,自绝于天下士绅,便是自掘坟墓!”他放下茶盏,眼神锐利如刀,“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加大散播谣言的力度!给那些摇摆的川中士绅再添一把火!重金收买的对象,不要局限于小地主,那些对石逆新政执行不满的小吏,甚至军中不得志的低级军官,都可以接触!本王要让他石达开的后院,处处起火!”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川陕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成都”的位置:“同时,加紧联络陕甘总督,还有…云贵总督!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石逆若在西川站稳脚跟,下一个就是他们!让他们调兵,压向川境!本王要在汉中,集结一支足以碾碎石逆的精兵!待他内忧外困,焦头烂额之时,便是我大军南下,光复全川之日!”

行辕内,恭亲王奕訢的野心如同毒蛇般滋长,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罩向刚刚平息了一场叛乱的西川大地。而成都翼王府内,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柳如烟,在葛老的精心调理下,意识终于彻底挣脱了混沌的泥沼。她缓缓睁开眼,眼前不再是模糊的光影,虽然视线还有些朦胧,但己能看清葛老那张疲惫却充满欣喜的老脸。

“葛…葛老…”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砂纸摩擦。

“哎!丫头!你总算…总算回来了!”葛老的声音带着哽咽,连忙端过温热的药汁。

柳如烟艰难地喝了几口,感觉一股暖流浸润了干涸的五脏六腑。昏迷前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永宁叛乱…册籍被焚…王爷亲征…还有…新政千头万绪的卷宗……

“永宁…如何?册籍…”她最牵挂的,依旧是这个。

“平了!都平了!王爷大胜!册籍有备份,无碍!”葛老连忙将石达开平定永宁、处置首恶、安抚彝部的事情简要说了,也提到了韩宝英在负责善后。

听到一切安好,柳如烟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但随即,一股更深的忧虑浮上心头。她太清楚新政推行的艰难了,尤其是在永宁这种刚刚经历血火、人心未定的地方。宝英那孩子,有冲劲,有理想,但……她缺乏处理这种极端复杂局面的经验。

“宝英…她…如何?”柳如烟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葛老顿了顿,还是如实相告:“雷先生说,那丫头遇到些麻烦。分田的事,牵扯旧契,有些地主闹了起来,下面办事的人也有些不妥……压力不小。”

柳如烟沉默了,朦胧的视线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云层,看到永宁城下韩宝英那焦虑而倔强的脸庞,看到成都城内雷焕章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和暗藏的危机,看到汉中城中奕訢那阴鸷算计的目光……

内忧未靖,外患己至。新政的根基,远未牢固。而她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西肢百骸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试着想动一动手指,却只引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无力感。

“葛老…我…躺了多久?”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整整二十三天了,丫头。”葛老叹息道。

二十三天……对争分夺秒的新政而言,太久了。柳如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浓重的药味和死亡边缘残留的冰冷。再睁开眼时,那朦胧的眸子里,燃烧起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那是属于“新政大管家”柳如烟的光芒,即使这光芒此刻显得如此虚弱。

“扶…扶我起来…”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拿…拿川南的田亩册…还有…新政条陈…给我看……” 她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必须尽快回到她的位置上!石达开需要她,新政需要她,宝英……也需要她!哪怕这副身体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得挣扎着爬起来!

葛老看着柳如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丫头,你……唉!也罢!老夫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把你这条命从阎王殿彻底拽回来!”他转身,对着门外守候的侍女沉声吩咐:“速去请雷先生!告诉他,柳先生醒了,要问政事!另外,备最好的参汤和稀粥!”

静室内的药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紧迫感搅动起来。柳如烟靠在厚厚的软枕上,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昏迷,但那微睁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洞悉一切、亟待力挽狂澜的锐利锋芒。风雨欲来,成都的天空,更加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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