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烨听着张煜那番“贴心”的提议,什么金行天材地宝、强大凶兽内丹,只觉得额角青筋隐隐作痛。
好家伙,自己这还没开始编呢,徒弟己经把修炼的豪华套餐都给安排上了,这是生怕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太清闲?
“咳,”苏云烨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凝脂之境,与清浊又有所不同。清浊在于‘破’,以锐金之气破除骨髓污浊。而凝脂,则在于‘立’,在于‘养’,需以温润平和之法,使髓液渐渐纯化,如脂如玉,生生不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急速思索。
凝脂,凝脂,听起来就得油乎乎、润滋滋的。
总不能真让张煜去抹猪油吧?那也太掉价了。
“天材地宝、凶兽内丹,固然蕴含庞大精元,但其性往往刚猛霸道,与凝脂之境的‘温养’之意,未必完全契合。”苏云烨继续拖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今刚刚清浊,根基虽稳,但体内锐金之气尚盛,若再以外力强行催化,恐过犹不及,反而损伤了髓液的生机。”
张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随即又有些困惑:“师尊说的是,弟子受教了。只是……这温养之法,又该如何进行?弟子感觉,单凭自身气血运转,似乎难以达到那‘髓若凝脂’的境界。”
苏云烨心中无奈:废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凝脂,你能感觉到才怪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缓缓道:“凝脂之要,在于‘意’与‘境’。所谓‘意’,便是你需心怀温润,意想髓海充盈,如暖玉温养,而非锐金切割。所谓‘境’,则是需寻一处至静至纯之地,感悟天地间那股化育万物的生生之气,将其缓缓引入体内,滋养骨髓。”
这番话说得玄而又玄,其实核心思想就是:你先自己瞎琢磨去,给为师点时间编!
张煜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意如暖玉,感悟生生之气……师尊,弟子明白了!这与之前锐金混元桩的‘净心自省蓄真意’,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所求的‘意’与‘境’不同!”
“孺子可教也。”苏云烨赞许地点点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这小子能自己脑补,一切都好办。
张煜得了师尊“指点”,也不再提什么天材地宝,当即便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努力“心怀温润”,试图去“感悟”那虚无缥缈的“生生之气”。
苏云烨见状,乐得清闲,正准备回屋再睡个回笼觉,忽然,一阵细微的嘈杂声从山外隐隐传来。
“嗯?”苏云烨眉头微蹙。
此处地处偏僻,平日里除了鸟兽虫鸣,便是山风呼啸,极少会有人迹。
他凝神细听,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马匹的嘶鸣、车轮的辚辚声,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人声呼喊,听起来颇为慌乱。
张煜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他如今五感远超常人,自然也听到了这异常的动静。“师尊,似乎有人,而且……动静不小。”
苏云烨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有些好奇。是谁会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而且听这动静,不像是寻常的猎户或者采药人。
“莫急,静观其变。”苏云烨沉声道,目光投向谷口方向。
他倒不是怕事,以他如今“锐金淬骨”圆满、“清浊”圆满的实力,寻常三五十个壮汉也近不了身。
只是他习惯了清静,不喜欢被打扰。
那嘈杂声越来越清晰,不多时,便见一行十数骑人马,狼狈不堪地冲进了山谷。
为首的是一辆略显华贵的马车,但此刻车辕上沾满了泥土和断裂的荆棘,拉车的几匹健马更是浑身汗湿,惊喘不己。
马车周围的护卫也是个个衣衫不整,神色慌张,有几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显然经历了一番搏斗或奔逃。
“快!快往里!前面有空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骑在马上,焦急地呼喊着,指挥着马队向苏云烨师徒所在的茅屋这边冲来。
这群人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张煜站起身,体内的锐金之气在苏云烨的“教导”下虽然转为“温养”,但那股源自骨骼的锋锐本能犹在。
他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他如今实力大进,自然不惧,只是担心这些人惊扰了师尊的清修。
苏云烨则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辆马车,以及马车旁那些神色惶恐的人们。
“吁——”马队在茅屋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堪堪停下,马匹粗重地喘息着,踢踏着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一个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在两个护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显然是受惊不小。
此人正是富商赵天禄。
“此地……此地是何所在?可有高人隐居?”赵天禄惊魂未定,目光扫过简陋的茅屋,以及茅屋前站立的苏云烨和张煜,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和不安。
他身后,那些护卫也纷纷拔出兵刃,警惕地望向西周,生怕林中再冲出什么猛兽。
山谷内的气氛,因这群人的到来,骤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