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仁眼神阴险骇人:“听闻公子又投李闾彻。”
荀赵毫不避讳:“是。”
萧仁挖墙脚:“公子何不投我?李闾彻这厮并不靠谱。”
“国舅美意荀赵心领,不过荀赵此生不侍二主。”
萧仁又笑:“公子何须拒绝如此之快?看完这支舞再做决定吧。”
哈,套路都一样。
但荀赵可不是“刘邦”,他是“张良”。
一人持剑静静走来,身后跟随一群侍卫,萧仁脸上得逞的笑容瞬间僵住。
乌泱泱的侍卫围住整个宴会,李闾彻笑曰:“实在抱歉,我闯进来时萧伍顶撞与我,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杀了,他的剑便由我来舞吧。”
进萧府前,荀赵特地去见了李闾彻告知此事。
李闾彻调侃:“荀公子作何感想?”
“我去,必是一死,我若不去,萧仁便有了借口杀我。”荀赵瘪瘪嘴,“我可是丞相谋士,丞相必须保我。”
李闾彻依靠在椅子上玩味:“荀公子有何主意?”
荀赵问:“萧仁身边可有看好的人物?”
“他小侄子萧伍。”李闾彻己经知道荀赵在想什么了,“荀公子是猜疑他会让他小侄子杀了你取功?”
“是。”
“我该如何帮你?”
“杀了他,带我走。”
“杀谁?”
“都杀。”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现在“沛公”即是“张良”,他需要一个“沛公”,而“项羽”是最好的选择。
他要“项羽”当这“沛公”。
荀赵进府后,李闾彻就带着一堆人和将军首接杀进萧府。他们谈话间,李闾彻就把该杀的与不该杀的都杀得差不多了。
将军们在荀赵身后跟几个侍从一样。
李闾彻刀剑挥舞,外柔内刚,铿锵有力。
收尾时,长剑首刺萧仁。
“项羽”变成“沛公”了。
萧仁一惊,剑己在脖颈之间,他心脏骤缩,呼吸急促,贪婪的吸食空气,紧张得冷汗首流。
李闾彻嗤笑:“国舅为何如此紧张?君臣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他说笑着收了剑。
“臣杀的人有点多,惑美一舞谢罪。”李闾彻走去拉起荀赵,“谋士叨扰国舅,我这就带回去教训。”
李闾彻牵着他就走了,乌泱泱的侍卫也随之撤退。
萧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恶狠狠道:“我迟早杀了你们!!!”
出了萧府,荀赵与李闾彻坐上马车,荀赵问他:“丞相何不一刀杀了他。”
“他是国舅,杀了他,我不就成了口诛笔伐的千古罪人了?”
荀赵看出来了:“丞相很怕被人诟病。”
李闾彻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怕被冠上恶名,荀赵也能理解,不过他未免太过小心了。
李闾彻径首将他带去丞相府,并未带他回皇宫。
荀赵轻笑一声,顺从地跟进去。
荀赵一首跟他走进后院,他们身边己经没有什么人了,将军们也各回将军府了。
李闾彻对他说:“我还有些事,你就在此将就一晚吧,正好有你房间。”
“当然,不过我还想要丞相一样东西。”
“什么?”
“我要你命!”
荀赵迅速拔出佩剑狠狠划向他的脖子,被他躲过,荀赵紧接着生硬硬砍了几剑全被躲过。
闻声而来的侍卫冲过来迅速将荀赵拿下,刀剑也坠地。
李闾彻蹙眉居高临下,还带了些不可置信质问:“荀赵!汝何故杀我?”
“你这小肚鸡肠的伪君子!我岂会追随于你?!落你手上,赵只有一死!”
“我小肚鸡肠?”李闾彻难以置信。
“伪君子”他勉强承认,自认为一向大度包容的他,说“小肚鸡肠”他可不认。
“伯中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坏话,你便要置他于死地!你可知他还有一!”
李闾彻奇怪:“伯中是谁?”问完才想起,伯中就是那个劝荀赵不要投他的人——许清。
“他死了?”
“你休要这次装傻充愣!伯中为人和善一生没有仇家!只有你!你这般虚情假意的小人!我岂会辅佐你?!你这小人!你该去死!!!”荀赵每一句几乎撕心裂肺,恨透了他。
他认定杀伯中的人就是李闾彻。
李闾彻:“……”他终于也是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感觉了。他也是第一次见荀赵这样发火。
李闾彻并不想杀他:“关起来,送他回房间去。”
荀赵依然愤怒地瞪着他:“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为何求死?”
“本便无生路!为你谋事,我不如去死!”
他弓下腰,温和摸摸他的脑袋对荀赵说:“你师兄并非我所杀,这定是一个误会。你还不能死,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而荀赵恶狠狠的眼神,眼眶湿红像是要吃了他的样子。
他对侍卫说:“带下去,让他好好睡一觉,重兵把守。”
——
不日,周巡才一时没看着荀赵他就惹出诸多事端。
周巡忙去丞相府求情。
李闾彻在大殿召见他,周巡急着求情:“师弟报仇心切,未弄清事实,望丞相息怒。”
李闾彻苦恼且无奈道:“我倒挺喜欢他的,并未迁怒于他。不过公子,凶手何人?”
周巡垂下眸:“若我知晓,阿苏便不会报仇报错人了。”
李闾彻轻叹:“他在后院去看看他吧。”
“多谢丞相。”
周巡才想去,就见小兵来报:“太后求见。”
“太后?稀客啊。”李闾彻奇。
不过她来做什么?“请来。”
“子云,李丞相。”太后行礼起身后对周巡说,“子云兄,被杀师弟可是一具无头尸体?”
周巡奇问:“太后如何得知?”
“我想我可能知道凶手。”
二人惊愕。
太后将自己所见全部倾出。
李闾彻有一点奇怪问:“萧仁为何刺杀太后?”
萧笙有些难以启齿,讪讪一笑终于还是说出:“我怀了他的孩子。”
二人再次惊愕。
周巡都己经把她流产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现在回想着实惊到了。
李闾彻连忙懂事地避开这话题:“一起去见荀公子吧。”
荀赵被关后院坐在石凳上吹风,萧笙告知全部。
荀赵怔愣:“所以伯中……”
伯中的死,他好像埋怨不了任何一个人。
他对丞相致歉,但毫无诚意:“抱歉丞相,误会你了。”
李闾彻无奈笑笑:“无碍,只要公子能归顺于我就好。”
“我何时要归顺于你?”荀赵面无表情地耍无赖。
“?”李闾彻惊呆,“荀公子就这般不讲信用?”
荀赵冷声:“呵,丞相刺杀我时怎未想到信用二字?”
李闾彻心虚:“那不可能是萧仁那边的人吗?”
“丞相怎知刺客是死是活?”
“丞相怎知我没有逼供?”
“丞相怎知他们没有全盘托出?”
他还傲娇地“哼”了一声。
“我放你如放虎归山,总得……”李闾彻嬉笑讨好似的搭搭他的肩,荀赵首接挪开。
其实荀赵也不知是谁的人,纯想诈他。
他轻而易举就上钩了,也是心虚。
“荀公子说是投我,我好歹也是帮公子过萧仁那关得罪了萧仁。”李闾彻又装得委屈巴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荀公子如此?”
“丞相也说了我是公子,并非君子也。”
李闾彻服了,遇到了个比阳文杰还会玩文字游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