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的雪线尚未褪尽,叶修一行人己抵达万仙大会的浮空岛。三十六座巨型云舟停靠在「天道码头」,舟身雕刻的「替天行道」西字被晨露浸得发暗,宛如一道道结痂的伤疤。洛小羽的人皇銮驾刚至岛口,便被青岚宗弟子以「魔道同党」为由阻拦。
「睁大你们的狗眼,」上官媚儿的血色莲台碾过云舟甲板,赤纱衣下的血莲胎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这是大夏公主的鸾驾,你们青岚宗敢与皇室宣战?」
为首的弟子瞥见洛小羽腰间的人皇玺碎片,瞳孔骤缩:「公主殿下为何与魔修为伍?这姓叶的分明......」
「本宫的驸马人选,轮得到你置喙?」洛小羽掷出鎏金令牌,令牌落地处绽开「大夏驸马」的烫金符文,「万仙大会的东道主青岚宗若敢无礼,本宫不介意让帝国舰队踏平此岛。」
僵持间,万仙大会的「引路人」终于现身。叶修注意到,来者袖口绣着《血河秘典》的暗纹 —— 与李玄舟的魔纹如出一辙。盘古镜适时显化,镜中闪过此人昨夜与青岚宗长老密谈的画面:「务必阻拦叶修登岛,镜渊之主的人柱计划不容有失。」
「叶公子有请。」引路人强作镇定,指尖却在袖中画着灭口咒。上官媚儿的莲台突然擦过他后颈,留下一道血莲印记:「小弟弟的座位要是少了一片瓦,姐姐就把你的舌头炼成灯油哦~」
万仙台的论道殿内,三十六派掌门己端坐高台。叶修踏过「正道之门」时,门框突然爆发出「诛魔金光」,却在触碰到他胸前的阴阳鱼纹时,被《论语》批注「君子不器」的金纹震散。苏明雪的守心剑在鞘中轻颤,她望着叶修肩头的血手堂魔纹,想起昨夜在他识海看见的归镜村晨钟。
「诸位同道,」青岚宗掌门李弘道率先开口,目光如刀扫过叶修,「今日请诸位共鉴魔修叶修的罪状!他勾结往生殿,修炼《血河秘典》......」
「慢着。」洛小羽的声音如黄钟大吕,「本宫有大夏皇室的「万仙令」在此,特准叶修以「大夏驸马」身份参与论道。」她展开金箔诏书,「若有异议,便是与大夏帝国为敌。」
台下哗然。上官媚儿趁机贴近叶修,指尖将「往生殿双修契约」塞进他袖口:「小弟弟当新郎官呀~姐姐的嫁妆可是整个往生海呢~」她的舌尖轻舔唇角,「契约上的血莲印可是姐姐用心头血盖的,违约的话......」
论道台中央,铁刀会少主突然冲上高台,扯开衣襟露出累累刀伤:「青岚宗强占我玄铁矿山,将弟子炼成血奴!」他捧出染血的《开采手札》,「这是他们私炼《血河秘典》的证据!」
李弘道拍案而起:「血口喷人!铁刀会分明是自导自演......」
「是吗?」叶修展开盘古镜,镜中投射出青岚宗矿洞的实景影像:长老们手持《血河秘典》,在万千尸傀环绕下炼化生魂。画面中,李玄舟的袖口魔纹清晰可见,与台下李弘道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不可能!」某小门派掌门惊起,「我宗去年进贡的灵矿......」
「还有更精彩的。」叶修心念一动,镜中浮现天道盟与往生殿签订的「双生契约」,「诸位不妨看看,所谓正道栋梁,如何与魔修共享人柱炼魂的盛宴。」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遁甲门老掌门率先起身,向叶修行礼:「遁甲门恳请归心宗护持!」百花谷、黄泉书院等十八小门派紧随其后,在论道台上列成整齐的方阵。
苏明雪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看见师尊在镜像中暴跳如雷,却无法否认画面的真实性。守心剑在鞘中发出悲鸣,剑穗上的定情玉佩滑落在地,露出内侧刻着的「明雪」二字 —— 那是叶修母亲的笔迹。
「李弘道,你还有何话说?」洛小羽的人皇玺金光暴涨,「青岚宗私炼魔功、屠杀小门派,按大夏律当灭宗!」
李弘道突然祭出「天道鉴」,镜中却显化出他密室里堆满的村民头骨:「你...... 你竟敢窥破老夫的......」
「天道鉴照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魔心。」叶修踏前半步,眉心开天纹与鉴中魔纹共振,「当年归镜村的人墙,你记得吗?他们手挽手唱着《诗经》,而你用离火阵将他们炼成焦炭!」
论道殿外突然传来雷鸣般的脚步声,血手堂与铁刀会的联合军团己包围岛屿。上官媚儿的莲台托着叶小璃升至半空,小女孩腕间的镜钗碎片与盘古镜共鸣,竟在空中显化出归镜村的「人道守护阵」。
「今日起,归心宗立!」叶修举起大夏驸马令牌,「护持天下小宗门,斩尽世间伪天道!」
十八小门派弟子齐声诵念《归心誓》,声音震得万仙台的琉璃瓦簌簌作响。苏明雪望着叶修被金光笼罩的侧脸,终于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任由道袍上的「天道」纹章被山风撕成碎片。
青岚宗弟子试图偷袭,却被苏明雪的「道心剑域」阻拦。她横剑立于叶修身前,剑身上「仁」字剑意与镜纹交融:「李弘道,今日我便替青岚宗清理门户!」
李弘道惊怒交加,挥剑斩向苏明雪,却见她剑势突变,竟使出青岚宗失传的「守心剑诀」—— 那是叶修昨夜通过镜像传给她的真诀。
战至酣处,苏明雪突然撤剑,剑尖指向论道台的「天道碑」:「所谓天道,不该是上位者的屠刀!」她运起全身灵力,守心剑如流星般撞向石碑,碑体轰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血河秘典》真本。
万仙大会陷入混乱,叶修趁机带着三女退至后台。上官媚儿的指尖划过他唇畔:「小弟弟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姐姐可记在双修账上了~」洛小羽轻咳一声,展开地宫密道图:「本宫查到人皇镜碎片的下落,就在万仙台的根基里。」
苏明雪望着掌心的镜钗碎片,碎片映出叶修与母亲相拥的画面。她终于鼓起勇气,将碎片放入叶修掌心:「这是...... 我母亲留给你的信物。她说,若有朝一日遇到眉心有开天纹的少年,便告诉他,「镜渊之主的心脏,藏在悬空山的「天道眼」。」
叶修怔住,镜中突然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原来,苏明雪的母亲竟是母亲的同门姐妹,两人曾共同发誓守护七镜。而苏明雪,正是他未及相认的表妹。
「原来如此......」他握紧碎片,望向论道台上慌乱的正道修士,「万仙大会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要去悬空山,揭开镜渊之主的真面目。」
上官媚儿的莲台升起血色烟雾,洛小羽的人皇玺展开隐匿结界,苏明雪的守心剑划出破风之路。三人一童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尽头时,万仙台的废墟上,「归心宗」的大旗正缓缓升起。
镜渊之主的虚影在云层中冷笑:「七镜宿主果然齐聚...... 但你们以为,揭开真相就能改变宿命?」他握紧手中的「人柱契约」,「悬空山的天道眼,早己为你们备好祭坛。」
夜风掠过万仙台,叶修腰间的双修契约突然发烫,契约上的血莲印记与他的开天纹隐隐共鸣。上官媚儿的声音从契约中传来:「小弟弟可别忘了,姐姐还等着和你共赴黄泉呢~」
洛小羽望着星空,人皇玺碎片映出帝国舰队的剪影:「修哥哥,等平定镜渊之乱,我们就在归镜村举办大婚吧。」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背,「要请天下小门派来喝喜酒。」
苏明雪走在最前方,守心剑的剑芒将黑暗照亮。她知道,从今日起,自己不再是天道盟的圣女,而是归心宗的「心剑守护者」。前方的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有叶修在,她便有了首面真相的勇气。
钟从遥远的归镜村传来,虽细微却清晰。叶修知道,那是村民生魂在为他们祈福。而他怀中的往生秘卷,正显化出下一个目的地:悬空山?天道眼。那里,将是七镜宿主与镜渊之主的第一次正面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