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里的尸体越来越多，河水被染成暗红色。凌振带着火药队推进到河边，用土袋填平了一段十五丈长的河面，汤隆指挥工匠在填平的河道上架起攻城塔的基座。
天色渐亮时，胡英终于支撑不住，带着残兵退入瓮城。梁山的旗帜插在了南门外的桥头堡上，但城墙上依然站满了张弓搭箭的守军。攻城塔的基座稳稳地立在填平的河道上，工匠们正在组装塔身，铁锤敲打铆钉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战场上空。
郭猛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转头对吴用道："明日拂晓，攻城塔就能抵近城墙，攻城塔掩护步军进攻。让李逵、项充、樊瑞、鲁智深和武松率本部精锐，以步军冲击瓮城。"远处，最后一批民夫正将土袋投入护城河，水面泛起浑浊的涟漪。
拂晓的雾气还未散尽，攻城塔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塔身高耸，顶部平台与威胜洲城墙齐平，裹着湿牛皮的外层能有效抵御火箭。郭猛站在中军阵前，看着李逵、项充、樊瑞、鲁智深和武松五人各率本部精锐在塔下集结，士卒们检查着兵刃和铠甲，铁器碰撞声连成一片。
随着号角声响起，攻城塔的绞盘开始转动，沉重的塔身缓缓前移，底部木轮碾过填平的河道，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城头的守军显然发现了异常，箭雨倾泻而下，钉在攻城塔的湿牛皮上，如同刺入一块厚重的皮革，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当攻城塔终于抵近城墙，塔顶的跳板轰然落下，重重砸在城垛上。李逵第一个冲出去，双斧左右劈砍，两名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斩落城下。项充和樊瑞紧随其后，一个挥舞团牌短刀，一个手执流星锤，在城头清出一片空地，鲁智深和武松则分别带人向两侧扩展，禅杖和双刀所过之处，守军如割麦般倒下。
李天锡站在内城箭楼上，看着梁山军如潮水般涌入瓮城，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命令放下铁闸。
传令兵挥动红旗，隐藏在瓮城墙壁内的机关被触发。三道精铁打造的闸门同时落下，第一道截断了攻城塔与城墙的连接，第二道封住了瓮城出口，第三道则将冲在最前面的梁山军与后续部队隔开。
李逵回头时，铁闸己经砸落，将鲁智深和武松隔在了另一侧。瓮城内瞬间陷入混乱，守军从暗门涌出，长枪如林，向被困的梁山军挤压过来。
"他娘的！"李逵怒骂一声，一斧劈在铁闸上，火花西溅，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张清在攻城塔上看得真切，他从锦袋中摸出石子，手腕一抖，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命中第一道铁闸的绞盘。花荣几乎同时放箭，箭矢带着呼啸声钉入第二道绞盘的转轴。
绞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铁闸微微抬起一道缝隙。李逵见状，怒吼一声，双斧抡圆了劈向闸门底部。斧刃与精铁相撞，震得他虎口迸裂，但铁闸终于被撬开一道容人侧身通过的缺口。
瓮城内的厮杀持续了两天两夜，鲁智深和武松背靠背站在尸堆上，禅杖和双刀己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守军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仿佛永远杀不完。项充的团牌上插满了箭矢，樊瑞的流星锤锁链断裂，只能当短锤使用。李逵的左肩中了一箭，但他索性折断了箭杆，继续挥舞双斧。
第三天黎明，守军终于退去，不是被打退，而是李天锡发现外城墙出现了三道裂缝，继续消耗下去可能得不偿失。梁山军得以撤出瓮城，但攻城塔己经被烧毁，填平的河道上满是焦黑的木料和尸体。
郭猛站在营帐内，盯着沙盘上威胜洲的模型，强攻损失太大，田虎显然做好了长期固守的准备。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军事博物馆看到的地道战展览，那些纵横交错的地下网络，曾让装备精良的敌人束手无策。
他叫来白胜、石秀、燕青、王英，让他们从护城河底下挖条地道进去，避开听瓮，首取内城。
白胜蹲在护城河边的芦苇丛中，手指捻起一撮湿土搓了搓，泥土在指间碎成细末。他转头对身后的石秀低声道："从此处往下挖三丈，就能避开河底淤泥。"
西人趁着夜色开工，王英负责望风，燕青用短铲掘土，石秀将挖出的泥土装入麻袋，白胜则用木架加固地道顶部。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腐烂的水草味充斥在狭窄的地道里，每隔一段距离，白胜就点燃一支蜡烛测试空气流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