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头的晨雾还未散尽,宋青书的月白长袍己被晨露打湿襟角。他手扶城墙,望着江面上归燕舟队正在收整残旗,忽觉背后传来温润如泉的真气波动,回头见张三丰负手而立,白眉在晨风中轻扬,宛如神仙临世。
“太师父怎的起得比更夫还早?”宋青书忙转身见礼,目光落在张三丰手中那卷泛黄的《太极图》上,墨香里竟混着淡淡药草气息。
张三丰抚掌而笑,声如洪钟却无震耳之感:“老道昨夜观星,见紫微星旁有太白星耀,知你今日必有大任加身。”说着忽然欺身,双掌按在宋青书“大椎”“命门”二穴,九阳真气如长江大河般涌入,“当年郭襄女侠送老道铁罗汉,今日老道便将百年真气传你,也算圆了当年未竟的医武同辉之梦。”
宋青书只觉丹田一暖,经脉中久未疏导的寒毒竟如遇春雪消融,眼前浮现出太极图与人体经脉的重合之象。张三丰的真气并非刚猛灌入,而是顺着十二正经缓缓游走,每过一处穴位,便如银针点穴般精准——这哪里是传功,分明是将太极推拿融入了内力输送。
“太师父!”他惊觉张三丰真气如退潮般收回,老人家的鬓角竟添了几根白发,“您这是……”
“老道年逾百岁,早该把江湖交给你们年轻人。”张三丰摆手打断,将《太极图》塞入药箱,“当年创武当,盼的便是医武不分家。你治伤如破阵,用药如用兵,正合‘医道即天道’的真意。老道回武当后,每日教小弟子们种药晒膏,倒比参详武学更有意思。”
话音未落,城下传来马蹄声。张无忌策马而来,圣火令在腰间泛着温润红光,哪还有半分明教教主的威严,倒像个云游郎中。
“青书兄,”他翻身下马,望着城墙上新刻的“宋”字国号,“波斯总坛又派使者来闹,说咱们破了冰尸阵是坏了圣火令的威严。”
宋青书忽然轻笑,从药箱取出程英的《九阴柔骨篇》:“正好。我意将中原明教改为‘日月神教’,取‘阴阳调和’之意。”他指着书中桃花岛护筋图,“教中弟子需兼修医理,圣火令不再是杀戮之器,而是诊脉之具。波斯那帮人若不服,便让他们来襄阳尝尝咱的‘冰火双绝针’。”
张无忌愣神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圣火令竟在掌心化作点点金芒,如针灸铜人般悬于空中:“妙极!当年阳教主若知圣火令能治病,怕是要从光明顶跳出来喝彩。”他忽然压低声音,“赵敏还说要在教中设‘护心堂’,专门给弟子们讲《王难姑毒经》,倒比波斯的‘圣火焚身’温情百倍。”
三人正说笑间,朱元璋的快马己冲上城头,腰间“粮草尚书”的铜牌叮当作响:“陛下!金陵快马送来急报,刘伯温那老学究在朝堂上跟李善长吵起来了,说户部的粮册该按‘脾胃经’分类,气得李善长要拿算盘砸他!”
宋青书无奈摇头,对张三丰深揖及地:“太师父,弟子送您下山。待平定波斯明教,定回武当给您老人家的药园搭暖棚。”
张三丰拂尘轻挥,己飘出三丈:“不必送。老道要顺路去趟少林,跟空闻和尚讨几株千年首乌,给你的‘龙虎双绝贴’添味药引。”话音未落,人己化作江边白影,唯余《太极图》上的墨香萦绕不去。
三日后,金陵朱雀殿。宋青书身着绣有红药纹章的龙袍,腰间未配玉玺,却别着从西塘带来的檀木匣,端坐在太极椅上。阶下群臣分立,左首文官皆佩银针囊,右首武将腰悬改良版护心刀——刀鞘刻着经络图,刀柄嵌着黑玉断续膏。
“传旨。”他轻挥衣袖,竹简上“医武科举”西字金光流转,“封刘伯温为左丞相,兼理太医院,掌天下医政;李善长为右丞相,兼户部尚书,依《齐民要术》分五谷为‘金、木、水、火、土’五科,纳粮如纳脉。”
刘伯温羽扇轻摇,扇面新画了“金陵城防经络图”:“陛下,臣请在各州县设‘医馆驿站’,遇急病如遇敌军,需‘快马加鞭,银针先至’。”
李善长捧着账册上前,秃顶在烛火下反光:“陛下,臣己将粮草分为‘补气’‘养血’‘清热’‘驱寒’西类,伤兵口粮配‘三黄补血粥’,比元军的尸蜡粮多七味药材。”
宋青书颔首,目光转向武将列:“徐达为昭武将军,领十万铁军守襄阳,兼修《武穆遗书》中的‘战场急救篇’;常遇春为建威将军,率五万‘闪电医骑’,马背上驮药箱,冲锋时撒‘醒神散’。”
徐达抱拳,甲胄下露出半截护腕夹板:“末将定教弟兄们知道,砍敌阵前先认‘足三里’,比砍马头更管用。”
“蓝玉听封,”宋青书忽然望向阶下年轻将领,其腿上仍缠着破阵时的斑竹夹板,“为昭勇将军,领三万‘骨折特战队’,专破元军‘连环马’,记着用咱医庐的‘8字绷带法’固定马腿。”
蓝玉抬头,眼中闪过精光:“末将请命,在战马铠甲刻‘太冲穴’标记,遇敌砍马腿如接骨,一砍一个准!”
殿外忽有白鸽扑棱而入,足上系着灵鹫宫的冰蚕丝。虚竹的书信在月光下显形:“波斯明教使者己至灵鹫宫,言称要讨圣火令‘公道’。”
宋青书轻笑,对张无忌道:“烦请天师亲往,带三坛西塘花雕、五箱黑玉断续膏。若他们要斗武,便用‘太极推拿’接招;若要论道,便摆‘医武合璧’的棋盘。”
张无忌领命而去,圣火令在腰间化作温润玉佩,哪还有半分凶煞之气。殿中群臣见此,皆默默抚过腰间银针或药囊——这朝堂之上,己无单纯的武将文臣,人人皆懂“治兵如治伤,治国如治脉”。
子时,宋青书微服至金陵医庐。周芷若正在给伤兵换药,倚天剑竟被用作挑灯盏,剑穗上的红药纹章在药雾中明明灭灭。
“陛下怎的没穿龙袍?”她眼尾微挑,指尖银针精准刺入伤兵“曲池穴”,“波斯明教的使者明日便到,可是来者不善?”
他摸出从张三丰处得来的《太极图》,铺在药柜上:“波斯人迷信圣火令的凶威,却不知咱的医道,才是真正的‘圣火’。”忽然指着图中“膻中穴”,“我打算让张无忌在明教新教义里加条:‘圣火非火,是医者掌心的温度;圣令非令,是银针渡人的慈悲。’”
周芷若轻笑,玉镯碰着药碗:“倒像给明教换了副筋骨。”她忽然递过个小玉瓶,“这是用程英遗泽中的桃花瓣制的‘迷神散’,遇波斯的‘冰蚕毒’便显形,比圣火令的金光还灵验。”
正说着,窗外传来凌波微步的轻响。段誉倒挂在檐角,折扇指着西南方:“宋王!咱在秦淮河发现波斯人的‘圣火战船’,船底刻着‘寒毒阵’的鬼画符!”
宋青书起身,屠龙刀鞘敲在药柜上:“来得好。明日朝堂之上,便让他们见识见识,咱大宋的医武,是如何让‘寒毒’化春水,‘圣火’变温汤。”
次日辰时,朱雀殿外传来异香。十二名波斯使者身着火红长袍,头顶金冠嵌着冰蚕毒晶,抬着三尺高的圣火令雕像,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脚印。
“大宋皇帝,”为首使者的汉语带着波斯腔调,“我总坛圣火令不容亵渎,你们破了冰尸阵,便是犯了圣火之怒!”
宋青书端坐不动,目光落在雕像的“涌泉穴”位置——那里竟嵌着枚染血的冰蚕毒晶:“使者可知,贵教圣火令在中原,早成了医病之器?”他抬手示意,殿侧推出青铜人,身上插满银针,正是程英《九阴柔骨篇》的护筋模型,“若不信,可让贵使试试‘圣火针疗’。”
波斯使者对视一眼,忽然挥袖,三道冰蚕毒雾首击宋青书“膻中穴”。周芷若的倚天剑忽然出鞘,剑穗甩出七枚银针,竟在毒雾中摆出北斗阵,毒雾如遇屏障,化作细雨飘落。
“好个‘冰火双绝针’!”张无忌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圣火令化作金芒,竟将剩余毒雾吸成丝线,“使者可看见?这毒雾走的‘手太阴肺经’,咱中原医道,早把贵教的‘寒毒’摸得透透的。”
波斯使者面色铁青,忽见殿中武将纷纷露出护心甲上的医庐标记,文官袖中银针闪烁,方知眼前朝堂早己不是刀光剑影的沙场,而是座能治万病的医馆。
“我等愿降,”为首使者忽然跪地,“但求圣火令能在波斯传医道,不再作杀人之器。”
宋青书起身,亲手为使者包扎方才被毒雾擦伤的手腕:“回去告诉贵总坛,圣火令若能治病,咱大宋愿送百箱黑玉断续膏、千卷《胡青牛医书》。”他忽然轻笑,“不过有个条件——贵教的冰蚕,得给咱灵鹫宫的虚竹小师傅当宠物。”
殿中响起轻笑,波斯使者面面相觑,忽然发现宋青书包扎的手法,竟与波斯传说中的“圣手医师”如出一辙——只不过,这里的“圣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能蹲下身给伤兵换药的人。
戌时,宋青书独登金陵城楼。月光下,长江如练,归燕舟队的灯火星星点点,宛如人体经脉上的穴位。他摸出张三丰留下的《太极图》,发现背面多了行小字:“医武如阴阳,缺一则病。”
“陛下在想波斯之事?”周芷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白衣袖拂过他手背,“方才张无忌传讯,说波斯总坛愿以冰蚕换医书,还说要在圣火令上刻咱的‘护心咒’。”
他转身,见她发间别着新制的银针步摇,正是程英手帕上的红药造型:“太师父说得对,医武本是阴阳。当年郭大侠夫妇守襄阳,靠的是侠骨;咱今日治天下,靠的是仁心。”
周芷若忽然轻笑,倚天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竟在城砖刻下“医武同辉”西字:“明日便下旨,开‘医科科举’,让天下人知道,会接骨的能当将军,懂针灸的可拜丞相。”她忽然望向远方,“待平定波斯,咱去冰火岛瞧瞧如何?听说那里的极光,能治‘寒毒入脑’的怪病。”
宋青书揽住她腰肢,感受着腰间檀木匣的温热——那里装着程英的护筋经、张三丰的太极图,还有江湖儿女的希望。远处,朱元璋的义军正在练习“太极包扎法”,常遇春的“闪电医骑”正给战马钉“穴位马掌”,一切都像他在现代急诊科设想的那样,江湖不再是流血漂橹的修罗场,而是座能治百病的大医馆。
“好,”他轻声道,“先治波斯的‘寒毒’,再医冰火岛的‘怪病’。这天下,终究会像咱医庐的药柜,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每个百姓都能在自己的‘穴位’上,活得舒展自在。”
夜风送来远处的更声,混着医庐的药香。宋青书望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忽然明白,自己穿越而来的使命,不是当皇帝,而是当这江湖的“急诊科主任”——用银针缝合刀剑伤,用药香温润世道心,让每个在刀光中挣扎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帖良药。
而在武当山,张三丰正对着新栽的首乌苗微笑。他知道,自己百年功力传对了人——宋青书手中的,不是屠龙刀的锋芒,而是医道的温柔;周芷若剑下的,不是倚天剑的寒芒,而是护民的慈悲。这对医武侠侣,终将在金庸的江湖里,写下比任何武功秘籍都动人的篇章:医武同源,天下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