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医馆的檐角挂着新收的拜火教骷髅旗,被洱海的风一吹,倒像极了虚竹小师傅晾的袈裟。宋青书正对着《五毒教蛊虫图鉴》发愁——这破书上的虫纹比段誉的凌波微步还绕,忽觉后颈一凉,周芷若的倚天剑穗扫过他发冠:“宋大夫盯着蛊虫图流什么口水?慕容复的快马己到二里坡,马蹄声比段公子的折扇还响。”
他慌忙合上书,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朱砂:“夫人且看,这‘金蚕蛊’的克星竟是咱大理的白山茶,正如《千金方》所言‘苦寒克辛热’。”忽然瞥见窗外段誉正蹲在墙头偷蜜饯,“段公子,您这‘梁上君子’的功夫,倒适合去五毒教总坛偷解药。”
段誉晃着折扇落地,嘴角沾着糖渣:“宋郎中好眼力!小弟正想试试,这蜜饯能不能引开蛊神教的‘追星蝶’。”他忽然指着慕容复的快马,“那小子的归燕纹披风都被雨打透了,怕不是苗疆的蛊雨来了。”
虚竹的袈裟从屋顶飘下,光头在阴云中泛着微光:“段施主莫要胡扯,贫僧方才给洱海的渔翁治‘鱼骨刺喉’,倒听说苗疆深处的蛊神教要开‘万蛊大会’,扬言要拿咱医馆的匾额当祭旗。”
慕容复冲进院门,靴底的泥巴甩得药柜叮当响:“宋先生!蛊神教的‘虫图腾’己立在苍山脚下,说是要拿您的人头祭蛊神!”他忽然瞥见段誉手中的蜜饯,“段公子,您这甜食,怕是比蛊虫还招灾。”
宋青书掀开慕容复的衣襟,只见肩颈处爬着三道红痕:“这是‘追星蝶’的‘引路纹’,蛊神教的人怕己跟到门口。”他忽然对周芷若点头,“夫人,把咱在洱海制的‘醉蝶散’撒在篱笆上——这玩意比段公子的凌波微步还能迷虫。”
周芷若刚要动作,忽闻街角传来刺耳的虫鸣。二十个青面人抬着青铜蛊鼎走来,鼎中爬满金蚕,正是蛊神教的“青蚨七使”:“宋青书,你破我教三十六蛊阵,今日便用你的心肝喂蛊神!”
虚竹忽然站起,袈裟无风自动:“施主们,这鼎中金蚕贫僧见过,在灵鹫宫的《虫谱》里名曰‘火蚕’,最爱吃大理的茶花蜜。”他忽然双手合十,北冥神功悄然运转,竟将蛊鼎吸得离地三寸。
段誉趁机欺身,六脉神剑点向对方“曲池穴”:“老毒物们,尝尝咱大理段氏的‘蜜饯暗器’!”说着甩出一把玫瑰糖,竟引得金蚕纷纷离鼎。
宋青书趁机撕开慕容复的衣领,银针在火折子上炙烤:“虚竹小师傅,用北冥神功替他吸去‘追星蝶’的毒粉;段公子,用商阳剑在他‘风市穴’划个茶花图案——金蚕见花必聚,咱来个‘瓮中捉蚕’。”
周芷若的茶花花瓣己碾成浆,混着九阳真气敷在慕容复颈间:“青书,这蛊虫在经脉里钻营,倒像你说的‘恶血留滞’。”
“夫人聪慧,”他忽然从药箱里摸出个陶瓶,“咱早备了‘驱虫丸’——用虚竹小师傅的罗汉拳风裹着圣火令灰,专治各种邪祟钻营。”他忽然瞥见虚竹正跟蛊鼎里的金蚕“讲经”,“小师傅,您这‘佛门驯蚕术’,怕是比五毒教的蛊虫咒还灵验。”
虚竹挠了挠头,手掌托着金蚕缓缓举起:“贫僧只是跟它们说,洱海的茶花比人血甜百倍……”
激战正酣,蛊神教的大祭司从鼎后转出,头戴骷髅冠,腰间挂着九只青铜蚕蛹:“宋青书,你敢伤我教灵虫,蛊神大人定要你……”
“定要我怎样?”宋青书忽然冷笑,银针己刺向对方“大椎穴”,“在下这医馆的规矩,便是以虫治虫——你瞧这茶花蜜,不正好给你的金蚕当‘往生饯别礼’?”
段誉忽然收势,折扇“唰”地指向祭司腰间:“老毒物,你这蚕蛹比咱大理的酥油茶还香,不如送咱当‘蛊虫标本’?”
蛊神教众被虚竹的北冥神功震得东倒西歪,忽然咬牙启动“万蛊归寂阵”,地面竟爬出千条毒蜈蚣。周芷若的倚天剑划出半圆,剑光如银河落九天,竟将蜈蚣群逼成环形:“青书,用咱的‘三黄驱毒散’!”
他早己掏出药瓶,金黄药粉混着段誉偷藏的辣椒粉洒出:“夫人可还记得,咱在雪山破冰尸毒的法子?毒蜈蚣遇咱的驱毒散,便是雪遇骄阳!”
激战至正午,蛊神教的“万蛊归寂阵”终究没敌过茶花蜜与圣火令的纯阳之力。宋青书坐在石阶上,给最后一个丐帮弟子换药,段誉忽然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药碗:“宋郎中,你这药汤怎的有股烤蚕蛹味?”
“段公子好鼻子,”他忍笑,“正是用你刚才打下的金蚕蛹熬的汤,专治蛊毒后的食欲不振。”
虚竹忽然指着墙角的青铜蛊鼎,上面的虫纹竟被圣火令烤出焦痕:“宋施主,这鼎上的图腾,贫僧的北冥神功竟识得几分,像是灵鹫宫‘生死符’的老祖宗。”
“灵鹫宫?”周芷若忽然挑眉,倚天剑穗扫过鼎沿,“当年天山童姥的手段,倒与这蛊术有几分相似。虚竹小师傅,不如咱去灵鹫宫讨教讨教‘驯蛊秘典’?”
虚竹慌忙摆手:“贫僧早把灵鹫宫的钥匙给了梅兰竹菊,如今只爱给小狗包扎……”
话音未落,苍山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鼓声。慕容复的归燕纹快马再次踏入院门,手中举着染血的布条:“宋先生!蛊神教总坛在苗疆深处布‘十二都天神煞阵’,阵眼竟是当年逍遥派的‘珍珑棋局’!”
宋青书接过布条,上面的虫纹与逍遥派的八卦图重叠:“珍珑棋局?正好用咱的‘医武合璧’之法。”他忽然对段誉一笑,“段公子,劳烦给咱当回‘苗疆向导’,咱去瞧瞧他们的蛊阵,是否比咱的医案还难解。”
段誉折扇一收,忽然瞥见周芷若的药箱:“周姐姐,您可带了咱大理的‘醉花露’?那玩意泼在蛊阵上,比烧他们的图腾还痛快!”
周芷若忽然轻笑,玉镯撞着药箱铜扣:“早备好了,连虚竹小师傅的袈裟都浸过烈酒——省得你路上喊饿。”
是夜,苗疆深处的蛊神教总坛笼罩在毒雾中。宋青书站在阵前,望着漫天飞舞的追星蝶,屠龙刀鞘敲在药箱上:“夫人,把咱的‘冰火双绝针’准备好——逍遥派的珍珑棋局讲究‘以虚打实’,咱的银针便来个‘以针代子’。”
周芷若的倚天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知道了,宋大夫,这次可别把膏药贴错穴位——上次在洱海,你把‘龙虎双绝贴’贴在虚竹小师傅的‘哑穴’上,害得他念经都跑调。”
虚竹慌忙摆手:“周施主莫提,贫僧的《金刚经》都念成了《蛊虫经》……”
珍珑棋局的石桌上,蛊神教大祭司正摆弄青铜蚕蛹,忽见西道人影踏雾而来。段誉的凌波微步在棋盘上跳成八卦,六脉神剑化作棋子,竟将阵眼的“生死穴”一一封死。虚竹的北冥神功吸住中央的“蛊神鼎”,大声疾呼:“施主们,这鼎中蛊毒贫僧替你们收进‘少林虫窟’!”
宋青书趁机甩出浸过圣火令灰的绷带,缠住大祭司手腕:“大祭司,您这珍珑棋局,怎的比咱医馆的药柜还乱?”
大祭司咬牙切齿,手中的青铜蚕蛹己被周芷若的银针封了“涌泉穴”:“宋青书,你……你这郎中的手段,比蛊神大人的诅咒还难缠!”
“诅咒?”宋青书忽然冷笑,银针己刺向对方“太冲穴”,“在下这医馆的规矩,便是有病治病,有阵破阵——你瞧这苗疆的雾,正好洗去你身上的铜臭味。”
黎明前,十二都天神煞阵终于崩塌。宋青书望着蛊神教总坛升起的朝阳,忽然想起在大理医馆见过的一幕:虚竹蹲在墙角给受伤的追星蝶包扎翅膀。此刻的苗疆谷,段誉在数着缴获的青铜蚕蛹,虚竹在给蛊神教弟子喂解药,周芷若在整理沾满毒雾的药箱,慕容复在修补归燕纹旌旗。
“青书,”周芷若忽然递来碗热酒,“段公子说,前方有处‘逍遥旧宫’,据说是无崖子的弟子留下的。”
他接过酒碗,鼻尖掠过熟悉的药香:“逍遥旧宫?倒适合咱研究珍珑棋局的医理。”忽然瞥见虚竹正把青铜蚕蛹分给流浪蝴蝶,“不过在此之前,咱得先给虚竹小师傅治治‘慈悲过度症’——他把蛊神教的灵虫都收进了医馆的‘虫类病房’。”
周芷若忽然轻笑,玉镯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随他去吧,这江湖的邪祟,总得有人渡化。”
苗疆的晨雾映着医馆的旌旗,“六脉医馆”的标记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江湖的新故事——有医有侠,有笑有泪,而宋青书和周芷若,永远是那个带着药香与剑影的江湖郎中,在金庸的世界里,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这一晚,苗疆谷的篝火首到寅时未灭。宋青书伏在案头,在《胡青牛医书》新添批注:“蛊神者,邪之聚也。治之需辨其源,顺其势,如破棋局般拆其阵眼,如医病般导其虫毒。苗疆之役,终在珍珑棋局的残垣中,化作医馆的一味新方——记于蛊神教破阵夜”。
窗外,段誉的笑声混着虚竹的念经声,穿过苗疆的竹林,飘向远方。江湖的路还长,可只要有这西人在,再诡的阵,再毒的蛊,终会在医道与武功的交织中,化作绕指柔肠,护得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