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想说什么?”陆墨尧在路上问主簿王书远。
“少卿你看,这现场勘验记录上记载,当日现场询问人:酒肆老板,伙计,可并未提到当时询问碳车夫和冰车夫。我记得昨天萧副将提到他在询问老板时,老板说过帮工告诉老板当天正是因为两车无法通过才导致要搬挪酒缸。”
“什么!这是何故?当天去往现场的差役为何不询问?”陆墨尧觉得这是在玩忽职守,竟发起火来。
“少卿息怒,并非当差没有问询,而是当时现场就没有这两个人!”王书远解释道。
“说辞前后不一,这个帮工怕是有些问题。陈允,你会点拳脚,你去酒肆把店伙计带来法理司,如遇反抗,立即捆绑押回。我和书远去六合行馆就行。另外,延崇,你去找那个碳车夫和冰车夫。”陆墨尧在路上吩咐众人。
“是,少卿,下官这就去。”萧延崇走了。
“陈允,我猜测那个伙计或许己经不在酒肆干工了,你可能会多费些时间找他。”陆墨尧向萧延崇补充道。
“是,少卿”陈允也离开了。
陆墨尧和王书远到了六和行馆。
“老板,这位是法理司少卿陆墨尧。刚才你与陈司执说的话要如实禀告于少卿。”王书远介绍。
“是,陆少卿,多时前,陈司执携一幅画像拿与我等辨认,对就是这个”说话间,王书远再次拿起画像,店老板辨认。
“由于画像并无头颅,一开始我并不敢看,但我发现这个人腰间的钱袋儿十分眼熟,我又仔细看了看,这衣服的样式和这钱袋儿确实是我们这一位住客的,此人在我处登记的名字是钱三儿,但不知是真是假。这是登记簿,陆少卿请看。”说罢老板递上登记簿。
“此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陆墨尧问店老板。
“这,小人便不知了,但是依据这么多年开店的经验,我猜测应该是个外地人。”店老板回答道。
“何故如此猜测?”陆墨尧问。
“您看我这个店名,六合行馆,这个店啊是专给行路人打尖儿、歇脚用的,但是也经常会有过路之人因天晚无法继续行路留宿于此。这个钱三儿是众多住客中比较特别的 一个了,所以我才能记得起来。”老板细致的解释。
“哦?如何特别?”
“之所以我记得他这腰间的钱袋,倒不是因为我喜欢盯着人家钱袋看,只是他打从第一天住宿于此,就总喜欢傍晚时分去喝酒,每次啊还都连喝带拿,这一路走一路喝还甩着那钱袋子,这要是旁人看见了,总是觉得他在炫耀自己有钱似的。可他白天却不怎么出去,好像也没什么固定营生,也不像是路过此地赶路累了歇脚的,并且这说话口音也不太稳定,像是刻意为之,总之就是很奇怪的一个人。”老板事无巨细说着。
“他所住房间可还留着?”陆墨尧问道。
“回少卿,还在,因他的行李还在房中,但人却迟迟不回,我们呀也不知道他己经死了,想着,这要是万一哪天回来了看到行李被拿走了,又要找麻烦了,所以也没敢动,就这么一首放在房间里。”老板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委屈的感觉。
陆墨尧马上发现话中语气“又要找麻烦?怎么?这钱三儿总是爱找麻烦吗?”陆墨尧脑海中马上闪现出一幅画面:钱三儿嗜酒如命又性格张扬,总是在行馆找事,店老板联合伙计合谋将其杀死,又怕暴露身份,所以将头颅砍去.....
“可这么想也不对,既己杀掉也砍了头,何故还留着行李这些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呢?应该不是这里的老板”陆墨尧心里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
“哦也不算是,就是比较喜欢挑刺,比如房间烛火太暗了,泡澡水太凉了,沏茶浓淡不合适了,等等吧。大人,您想啊,我这是行馆,并不是客栈没有那么多人手和周到的服务,所以有时候趁他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劝他两句不行就换个地方。可人家说:小爷偏不,这里安全,等钱都齐了在走不迟。”这店老板边说边谈起,沾上这么位爷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安全?钱齐?”陆墨尧一边嘀咕一边跟着店老板去往钱三儿的房间。老板推开房间门,瞬间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呵,这怎么这么大酒味。这房间能住人么?”王书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官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我们每天都会清扫一遍后的样子,他刚住进来的时候,每天酒气儿更大,这跟他挨着的两个房间啊,很少有人能受得了,这也好在我们这里客人多是打尖儿的。”老板忙不迭叫苦。
陆墨尧没有在听老板抱怨而是进入房间查看,房间不大,陆墨尧的目光略过床榻,桌椅,看似摆放都正常,陆墨尧从心里先排除了这是第一死亡现场的怀疑,随后问老板“你不是说他经常甩着钱袋子吗?”
“回少卿,是的。”陆墨尧满屋子扫视,最后视线落在衣柜上,他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只有简单几件衣服,行囊也都在,但...
“他的身份文牒你可看过?”陆墨尧转身问老板。
“这,这小人还真没看过,这身份文牒是给官家看的,我一个行馆就算是要看,人家也未必给我。”老板说的有理有据。
“这整个案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钱三儿的身份隐藏,身份文牒要么随身带,要么放在行囊中,现如今哪里都没有,怕不是凶手己经拿走销毁。除了身份文牒,还少一样...”
陆墨尧看了一眼地面,又看了看床,走过去慢慢儿躺下,躺了一会,突然起身一跃而上房梁,这一瞬的动作下了王书远和店老板一跳。
“果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