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到头颅的?”陆墨尧问道。
“我顺着车辙印,一路从山坡走,根据上官姑娘提示,我看到车辙印尽头确实有一棵个儿头不高的大叶女贞,我便拿出叶片比较,确认后,在周边找了一下有没有翻新过的土,嘿,别说还真让我找着了”萧延崇这一嘿的开心程度,像极了年里儿吃上糖葫芦的小孩子,眼角都笑出了褶子,逗得现场人都笑了,从远处走来的上官卿也正好看见这一幕,捂着嘴“咯咯咯”笑不停。
“上官姑娘来了,您看我这正夸您呢,要不是有您呐,我可得有一阵子找咯。”萧延崇也不说了,首接前去迎接上官卿,在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纳闷又似乎明白些什么,于是陆墨尧和沈楚乔互相对视一眼,都点点头,眼神里藏不住的笑意。
“咳咳...”沈楚乔轻咳两声,萧延崇即刻意识到自己的无状,马上返回来继续说“那个,非常抱歉少卿大人,我这...我这...”又开启了支支吾吾模式。
“好了,别磕巴了,既然上官姑娘来了,就先请验尸吧,陈允你带上官姑娘去殓房。那个,延崇啊,你...你跟着一起去吧,做好记录啊”陆墨尧这么明显,引得沈楚乔憋着笑转过身去。
“啊,少卿,我这,我去殓房啊?我...”萧延崇其实是不想去殓房的,他顶不想看这些东西,因此没悟到陆墨尧的意图。
“你什么你,让你去你就去,还废话,这么好的学习机会,顺道跟着学学这些医学常识,人家上官姑娘都进去了。”说完这句,陆墨尧又在萧延崇耳边小声嘀咕道“我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还不领情。”
“哦........”一声长长的哦都没哦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踹,并伴随着一声打趣似的“去你的吧...”
沈楚乔难得见陆墨尧这么调皮的样子,在众人眼里,他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大将军,而萧延崇是英武的副将,二人一同出现时本就是一副铁蹄铮铮的帅美画卷,如今却是这样一幅互相逗乐的场景,不知怎的,沈楚乔竟眼角含泪,也正是此时,头突然开始疼痛,脑海中零碎的闪过一些画面,随后沈楚乔脱口而出“秦谦!”
陆墨尧惊了一下问她“什么秦?秦什么?夫人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就是头痛病又犯了。”沈楚乔断不能在此说出这件事。
陆墨尧也挠着头,不知所然“夫人如果不舒服可先行回府,一会等上官姑娘忙完了,我携她一同去府上为你诊治。”
“也罢,那我先回去了”沈楚乔说完就喊上陈允送她回府,陈允怯怯的看着陆墨尧,手指了指,随后跟上沈楚乔。
陆墨尧也一脸震惊,心里念叨“如今,这明目张胆使唤我的人的技术己经这么娴熟且不避讳了吗?”
大约半个时辰后,上官卿与萧延崇出来了。
“回少卿,此人致命伤乃在头部,与我当初判断一致,头部钝器损伤致使闭合性颅骨骨折,继发性颅内感染,多脏器衰竭。”上官卿阐述着验尸结果。
“有劳上官姑娘了,可这钝器损伤的钝器是指?”陆墨尧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凶器,也是重要物证之一。
“目前从伤口呈现情况来看,像斧子,就是斧头后枕部位,而且不是一击致命,是连续击打所致,在后脑部位发现多处凹陷,其中脑干部位最为深,也是致命位置,头颅与尸体颈部断裂处严丝合缝,可判定是同一具尸体,并且两部分创口都有被撕扯的痕迹,正如坊间所传像野兽撕咬的痕迹,手段极其残忍。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在先前的验尸过程中,并未找到类似延崇拿回的白色粉末的,不知死者死前是否服用过。”听到上官卿喊自己延崇,萧延崇甚是激动,两眼放光。
“这这这...那个,上官姑娘,我我...我知道。”萧延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陆墨尧看的是又急又气,说道“瞧你那点起子,一激动就结巴这毛病什么时候有的?”
“萧副将为何激动?”上官卿玩味的笑着问道。
“我没激动啊,我,我就是知道你为何没验出那粉末。”萧延崇边挠头,边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反而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哦?那...萧副将不妨说与我们听听,我们也好多了解一些。”上官卿说。
“既然上官姑娘问起,那我就说一下。”萧延崇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上官姑娘问起,这是破案关键”陆墨尧纠正道。
“对对,破案关键,咳咳...这个蛇曼子,固态形状呈现时是白色粉末,但遇水即化,且无色无味,辅以烈酒,效果更甚,可最难的就是服用蛇曼子后会在体内化于无形,甚至无法勘验出是否中毒,银针是不管用的,所以才显得贵重。”萧延崇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蛮帅的。
“原来如此,难怪我一开始并未察觉,不过,想要试验出它的毒,也并非全无办法。”上官卿自信的说道。
“什么?上官姑娘有办法?快说来听听,这对破案至关重要。”陆墨尧急切的问道。
“需得用熏蒸法,少卿请准备些糟醋,银钗或是铜钗,让司役在城外挖一个深坑,找几根木柴,搭上一个临时架子,架子要将近一人之高。”上官卿说道。
“好,延崇,你去准备。”
两个时辰后,东西备齐,上官卿与众人携带用冰包裹着的尸体出城。
众人将尸体放在高木架上,上官用糟酒不停涂抹,然后将指头粗的银钗扎入尸体颈部,通开经脉,片刻后点燃一个火把,在尸体下面熏,既要熏透,又不能烧到尸体,这个技能需以马步做基,上身随退步左右晃动,以带动胳膊来回熏蒸,且重心要稳,这样的姿势极其考验体力和耐力,虽是初冬,但没多久上官的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延崇不知怎的有些心疼,看不下去了,于是跳下坑中轻柔的说道“上官姑娘,让我来吧,我有功夫在身,这个姿势我能把握的很好,你一个姑娘家,先上去休息片刻 可否?”
“没事,快好了,萧副将稍等片刻便可知晓。”
“刚还唤我延崇,这会又成萧副将了”萧延崇心里不痛快的念叨着。
可是眼瞧着上官卿并无换人之意,为了不影响结果,萧延崇还是乖乖儿的上去了,好一通自讨没趣,让自己这怜香惜玉的盘算也落空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诶,显现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