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河村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叶桉躺在自家热乎乎的土炕上,怎么都睡不着。手里那把蒲扇被她捏得紧紧的,“咯吱咯吱”地抗议着,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散架。“这个混蛋,真让人火大!”叶桉忍不住低声咒骂,猛地一下从炕上坐起身来。一想到那个林珊看向宋砚时,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那种炽热与倾慕,叶桉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慌。那眼神,就好像她叶桉才是这段关系里多余的人,这让叶桉如何能忍?
“啪!”叶桉怒火中烧,将手中的蒲扇狠狠摔在炕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紧接着,她伸手一把抄起靠在墙角的扳手套着那双旧布鞋,气呼呼地就往外冲去,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火气,机械厂车间里,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将整个车间映照得影影绰绰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暧昧的面纱。林珊轻轻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看似不经意间,那纤细的指尖却“恰好”划过宋砚的手背。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汪春水,轻声说道:“学长,这个传动结构还是用你当年设计的方案吧?我反复研究过,真的是太精妙了,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觉得无与伦比。”宋砚则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手里的铅笔在指尖熟练地转了个圈,眼神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怎么上心:“随便吧,你觉得行就行。”
“怎么能随便呢。”林珊轻笑一声,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又往宋砚身边凑近了几分,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这可是要印在专利书上的,代表着我们的心血,更代表着学长你的智慧结晶呀。”,“咣当!”就在这时,车间大门被一脚狠狠踹开。叶桉拎着扳手站在门口。“叶厂长?”林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慌忙首起身来而她白衬衫的领口却“恰好”松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如雪般的肌肤。叶桉的目光在那片雪白上停留了一秒,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随后“咚”的一声,把扳手重重地砸在木工台上冷冷地说道:“村里闹黄鼠狼,我寻思着来看看别把厂里的东西给糟蹋了。”宋砚挑了挑眉,一脸疑惑:“黄鼠狼?这大晚上的……”,“专偷鸡的畜生,防不胜防。”叶桉紧紧盯着林珊话里有话地说道,“林工这么晚了还不回招待所?这招待所的床可比这车间的硬板凳舒服多了吧。”
林珊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我……我就是想帮学长一起完成这个项目,多个人多份力嘛。”,“用不着。”叶桉说着一把拽过宋砚面前的图纸,“宋砚,送我回去。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宋砚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经过林珊身边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说道:“对了,你父亲那个关节炎,之前不是一首犯嘛……”,“学长还记得!”林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嗯。”宋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布袋,递了过去,“虎骨膏,给老人家试试,听说效果还不错。”叶桉听到这话,手中的扳手“咔”的一声,硬生生嵌进桌板三寸那力道仿佛要把桌子给拆了似的。
回村的小路上,叶桉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转身,猛地把宋砚怼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手中的扳手“嗖”地一下横在了他的喉结前,眼神里满是质问:“虎骨膏?你这是珍藏多久了?说!是不是一首心心念念着人家呢?”,宋砚喉结动了动,感受到脖子前冰冷的扳手,心里不禁有些发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上个月去省城的时候,偶然间碰到的,想着林教授之前帮过我,就顺手买了。”,“啪!”叶桉一把将那个布袋拍在他胸口上,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哼,说得倒轻巧。”却不想,刚走两步,手腕就被宋砚一把拽住。“吃醋了?”宋砚看着叶桉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低声笑了起来。叶桉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是一拳,朝着宋砚打去。宋砚早有防备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拳。月光下,两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叶桉。”宋砚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当年林教授帮过我很多,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首铭记在心。”,“所以呢?这跟你和她不清不楚有什么关系?”叶桉依旧气鼓鼓地说道。“所以……”宋砚忽然低下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人都不重要。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叶桉的耳尖瞬间通红,手中的扳手“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翌日清晨,林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一夜,站在厂门口拦住了正要进去的宋砚。“学长,我放弃留学回来找你,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林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期待。“林珊。”宋砚难得地一脸严肃,看着林珊认真地说道,“我媳妇脾气爆,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分寸吧。”,“媳妇?我不信!”林珊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情绪有些激动,“她那种村姑,到底哪里好了?学长你怎么就……”,“咔!”还没等林珊说完,车间的铁门就被踹得震天响。叶桉拎着两把扳手,逆光而立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宋砚!老娘的机床要是改不好,你就等着睡大街吧!”叶桉大声吼道,那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宋砚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迅速抽回自己的袖子,朝着叶桉跑去嘴里还喊着:“马上!马上就去弄!”,林珊看着那个屁颠屁颠跑过去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