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沈青梨识破算计
鉴于出发前走小道的危险,这次前往容城的道路,沈青梨她们一路都走的官道。
“各位善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容城水患、庄稼全都被淹了,连房子都没了,我们一家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
官道上,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拦住了他们的马车,为首的中年男人身后,有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妇人,妇人旁边,放着一卷破席,席子上则躺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
听到刘敏求救,沈翊立即让车夫停下马车,准备解下腰间的钱袋。
但转念一想,给他们银子也无处花,倒不如给些干粮更实在。
于是,沈翊把自己马车中,备好的一大半口粮,都送给了那一家。
得到干粮的流民,当即跪地磕头,不住道谢。
“这些干粮,应该足够你们一家撑到姑苏,等到了姑苏,你们就去当地衙门,他们定能善后安置你们。”
容城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最近的姑苏,便成了接纳流民的最近便之地。
萧玦动身前往容城时,也曾将圣上懿旨托付给他,要他代他去姑苏知府处宣旨,让他们务必妥善安排好容城过来的流民。
“谢谢恩人,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中年男人当即拉着媳妇给沈翊下跪道谢。
沈青梨跟端木翎没有下马车,沈翊说地上污泥积水太多,怕沾湿了她们的鞋袜。
所以两人只是在马车上等着,沈翊施恩时,也只是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情况。
见沈青梨眸光深长,盯着草席上的男童,跟中年男人的手时,刚感叹她家沈翊哥哥人帅心善的端木翎,忍不住疑惑道:“沈青梨,你干嘛老盯着那几个流民看?”
沈青梨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出门时,贴身带着的小刀,塞到了端木翎手中。
她手中还有一把银色镶红蓝宝石的精致小刀,是萧玦离开时给她的。
说是他特意命能工巧匠替她打造的,适合她使用的防身武器。
“嘘,郡主先别说话,阿翊被那流民拦下了——”
一听沈翊的事,哪怕端木翎心中揣着再多疑惑,也顺着沈青梨的示意,又朝沈翊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接受了他好意施舍的流民,突然开口问他,是否要去容城?
沈翊温柔的眸底,闪过一丝惊疑。
中年男人当即解释道:“不是小人有意探听公子隐私,只是这条官道,通往的就是容城。”
“若公子们的确是去容城,就当是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给你们指个更好走的路,一会你们再行几公里,就会看到一个东西向的岔路口,到时公子一定要走东边,西边的路被淤泥堵塞,马车恐怕不好走。”
听到对方是好意,沈翊放下了心中警惕,拱手道:“多谢!”
马车再度行驶,可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远的中年男人,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晦暗的流光。
沈青梨他们的马车,向前行驶了几公里的距离后,果然碰到了流民所说的东西岔路口。
“沈翊哥哥,刚才那流民说让我们走东边,我们走东好了——”
端木翎显然对刚才那流民的话深信不疑。
沈翊也没有多想,只有沈青梨淡淡开口:“我建议,走西边的路——”
“为什么?”
端木翎疑惑,她觉得刚才在马车上,沈青梨就奇奇怪怪的,好端端给她一把刀,现在又不听旁人指引,执意选相反的道路。
“梨儿,为何要走西边的道路?”
沈翊倒是耐心询问,想要听听沈青梨的意见。
沈青梨也没隐瞒,把刚才看到的细节,都告诉了两人。
“刚才那流民,我觉得有问题,他既是逃难者,为何除身上衣着褴褛,手指却干净整洁,虎口处还有常年握刀磨出的厚茧?”
“还有那孩童,正常父母,会把孩子放在泡水的草地上吗?”
容城今年多雨,是以造成洪害,越靠近容城,地面越湿滑泥泞,道路水洼水坑也多。
刚才那男童的草席,分明已被雨水浸湿了大半,如果不是为了凭借一家人的身份,又以孩童的可怜作铒,故意放置在路边,被他们撞见,那对夫妇,为何不将儿子转到更干燥点的地方。
沈青梨这一提点,沈翊似也回想起来了,刚才那中年男人接过干粮时,他也无意注意到他的手,的确如沈青梨所说。
至于那男童的说法,也很合理。
“沈青梨,难怪刚才在马车上,你就一直盯着那男人的手跟草席上的男童,还把这把刀递给我,原来,是早就发现了!”
端木翎惊呼,看向沈青梨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崇拜之色。
“那这么说,便是那三人故意假扮流民,想引我们前往他们指向的道路,那看来,梨儿说的没错,我们改走西边道路更稳妥。”
就这样,沈青梨一行人的马车,并未朝流民所指的东路行走。
同一时间,伏击在东路的流匪们,却左等沈青梨他们的马车也没来。
“六子,你确定告诉他们走的东边道路,没有说岔?”
流匪问的六子,正是刚才路上找沈翊讨要干粮的流民。
六子:“我说的就是东边的路,不信你问我婆娘还有小麻子。”
剩下两人点头,表明六子没有说谎。
“二当家,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突然改了道?”
按照与沈青梨他们分开的时间,就算走的再慢,现在也该到地方了,可那马车迟迟没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小心被他们发现端倪后,对方换道了!
二当家眉头一凌,对身后的弟兄们挥手,“给我往西边的道路追,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
呼啦啦的流匪,如黑鸦般,朝着西边的道路而去。
此时,沈青梨他们乘坐的马车,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极快速度,在西边的道路上奔跑。
那流民果然在说谎,西边道路顺畅平直,根本没有他口中的淤泥水坑。
“公子,不好了,我们身后有人追过来了——”
正在驾驶马车的砚书,突然看到了身后跟来的大批人马。
瞧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分明是山中的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