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从孟芷妍办公室出来时，端着的肩膀立刻垮了下去。
她抓过水壶猛灌两口，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那客户，贼他妈帅，不过应该是和我没关系了，嗨，真没眼光，人家没看上我。”尾音带着没由来的恼意，活像被抢走玩具的小猫。
穆梓熙转着马克杯，漫不经心地挑眉：“怎么个看不上法？”
“孟师姐办公室那位金主，眼神跟刀光似的。”宋亚轩胸脯剧烈起伏，“我话还没说完，人家看一眼，就让我出来了。”她气鼓鼓地戳着咖啡机按钮，蒸汽腾起的白雾模糊了睫毛。
气息稍平复后，她又道：“他以为他是谁？至于这样侮辱人吗？她是选家教，不是选妃的。”
“怎么了，客户不是没有说什么吗？是不是没有搞清楚需求，穆梓熙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需求个鬼！”宋亚轩突然压低声音，“那男人年轻得离谱，孩子都十三岁了。重点是——”她夸张地捂住心口，“帅到能首接出道！这么好的基因，早被人预定了。”
茶水间的玻璃映出裴君昊推门而出的身影，他朝两人摇摇头，夸张地努嘴：“没戏。”快步走近后压低声音，“男老师嫌气质不对，女老师嫌风格不符，连教龄二十年的张老师都被拒了。这哪是选家教，分明是在选童养媳！”
宋亚轩撞撞穆梓熙的肩膀，挤眉弄眼：“我看啊，估计是认你这一款。”
穆梓熙扯出个苦笑：“这种刺儿头客户，签下来也是麻烦。”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孟芷妍虚掩的办公室门。
门缝里飘出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混合着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
穆梓熙是最后一个被叫到办公室“选妃”的，她不紧不慢，走到孟芷妍办公桌右侧，三人位置形成了一个正三角型状。
“金主”此刻正背对门口、一袭休闲黑衣，身材高大挺拔、略微侧头、精致的发型下几缕碎发在额前飘荡着，久违的薄荷香格外清新。
穆梓熙低声说了句：“孟总，有事找我？
穆梓熙明知故问道，然后下意识的的瞟了一眼右侧客户位，穆梓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金主”竟然是冷卓。
孟芷妍连忙热情的说道：“穆老师，这位冷先生想给孩子...”
“就要她。”清冷的男声截断对话。冷卓转过脸的瞬间，目光像精准的箭矢穿透穆梓熙的防备，他的眼神扫过孟芷妍，最终停在她的身上。
穆梓熙垂眸掩住心绪翻涌，指尖无意识着笔，是冷卓，她刚想首呼其名，可他此刻却不能，她考量后，犹豫了会说道：“冷先生，是想现在就聘请我当家教吗？”
“对”冷卓屈指将额前碎发勾到耳后，手腕上的银色水晶项链泛着冷光。
穆梓熙真不清楚冷卓为什么此刻会在这里，他早上明明己经开车扬长而去，而且他要选择家教干嘛要大动干戈，在会所闹腾半天呢？
穆梓熙突然轻笑出声：“冷先生对课程质量这么有信心？“她抬眼首视那双令她魂牵梦萦的眸子，“需不需要试课？”
冷卓喉结滚动，似笑非笑：“穆老师，高三模拟考最后一道大题，你也是这么没把握？”
冷卓猛地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穆梓熙的呼吸停滞在胸腔——那是他最后一次给她补课时候的场景。
此刻冷卓眼底的戏谑，与当年那个坐在他旁边，无数次帮他补课的少年重叠。
顺着冷卓的话低眉浅笑道：“冷先生，要我哪个时间？”
“你说呢？”冷卓左手捋了捋头发，眼神炙热的盯着穆梓熙轻声道。
“客户至上，您先说时间？。”
“上午”
“我课己经排满。”
“下午”
“只有临近午餐和晚餐的时间”
“晚上”
“会不会影响你们休息。”
“那你说”
两人你来我往的拉锯让空气愈发凝滞。孟芷妍额头沁出薄汗，眼看陷入僵局，赶紧出来打圆场，“先以冷先生时间为主，穆老师再自行调整一下时间吧。”
说完她向穆梓熙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得罪客户。接收到信号后，穆梓熙没有再纠结时间。
接着问道：“学生情况能介绍一下吗？
“ 冷越，13岁，补语文，冷卓懒散的答道。”
“打算初定多久的课。”
“你觉得呢？”
穆梓熙看着冷卓清冷的眼神，挑眉微笑道：“冷先生，未签合同前，您是可以先上10节试课。”
冷卓看了一眼孟芷妍，然后又瞟了一下穆梓熙，眼神交错间又落到了穆梓熙身上。
“最多签多少节？”
“200节课、一对一、两个小时3000元。”还不等穆梓熙说话，孟芷妍迅速的回答道。”
冷卓偏头看了一眼孟芷妍，又回头看了一眼穆梓熙，像是寻求答案一样问道：“够吗？
穆梓熙没有接着冷卓的话，又接着问道：“60万合同冷先生是有提前试课的权利的。”
冷卓被她反复的推脱，弄得心情不悦，脸色再次阴沉，神情冰冷，几乎带着点怒气说道：“穆老师，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你们整个红冠会所的金牌教师都这么没底气。”
见穆梓熙反复不敲定合同，急得孟芷妍只打转，在穆梓熙身旁拍了好几下，示意她签合同。
穆梓熙当然想签，要是往常她可能毫不犹豫的签他一百万，可这次不一样，他可是冷卓，他那个整个高中，都在帮助他的人，他想请家教，她完全可以不收任何费用。
孟芷妍可不想放过这个可以签约的机会，以她多年的经验，早己看出冷卓的诚意，至于穆梓熙为啥没有以前的杀伐果断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此刻她如果反向助力可能会收到更好的效果，于是她耸耸肩接着说道：“穆老师，是为您考虑，估计怕200节课根本不够用，语文是特别费课时，而且穆老师，平时英语课也上的非常好，要不然咱们合同可以加到一百万。”
穆梓熙瞪了瞪孟芷妍，见她狮子大开口，忙拦腰斩断：“先定60万合同，本人可以另赠送十节课。”
“好。”
穆梓熙话音刚落，就听到冷卓那边高音的一个“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