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真斋的后间里，檀香袅袅。
陈阳盘坐在蒲团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妻血咒的反噬如千万钢针穿刺经脉，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咬紧牙关，竭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煞气——一旦失控，修罗状态便会再次降临。
苏韵跪坐在他身后，纤纤玉手轻按在他背心，一缕缕淡青色的妖力缓缓渡入他体内。作为修炼七百年的大妖，她的恢复力远超人类，虽然伤势未愈，但己能运转部分妖力。
“放松……”她声音轻柔似水，金色眸子泛着微光，“我的灵力能暂时安抚你的经脉。”
陈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苏韵的妖力如清泉般淌过灼热的经脉，带来片刻清凉，但很快又被咒毒吞噬。
陈阳腕上的「千机锁」微微震颤，警示主人状态的危险。
门外传来老张的脚步声。
“老板，我泡了壶参茶……”老张推门而入，看到苏韵时明显一怔，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这位小姐是？”
“朋友。”陈阳勉强开口，声音沙哑。
老张识趣地放下参茶：“您好好休息，店里有我看着。”
临走时还悄悄冲陈阳竖起大拇指，显然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待老张离开，苏韵收回手掌，脸色略显苍白：“我只能暂时缓解，这咒毒太过霸道。”
陈阳擦去嘴角血迹：“足够了，多谢。”
他尝试运转雾隐心法，但刚提起一丝真元，五脏六腑便如刀绞般剧痛。
汉江一战消耗太大，加上咒毒反噬，现在的他连普通人都打不过。
“你救我性命，这点灵力算什么。”苏韵轻声道，忽然耳朵微动，“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店门铜铃清脆作响。
“陈阳！”一个清冷的女声穿透门帘。
李曌旭。
陈阳与苏韵对视一眼，还未及反应，李曌旭己掀帘而入。她今天穿着咖啡色西装套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颈项，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
但当她看到陈阳惨白的脸色和身旁的苏韵时，瞳孔猛地收缩。
“你……”她的目光在苏韵身上停留片刻，又回到陈阳脸上，“汉江的事我听说了。”
陈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消息传得真快。”
“一人镇杀蛟龙，现在整个玄门都在谈论你。”李曌旭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我没想到你会伤得这么重。”
她忽然伸手探向陈阳额头，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微微一顿：“发烧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陈阳身体一僵。李曌旭很少主动触碰他，更别说是在外人面前。他下意识看向苏韵，后者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人互动。
“这位是？”李曌旭收回手，目光转向苏韵。
“苏韵，汉江认识的。”陈阳简短介绍，“这位是李曌旭，我的……”
“妻子。”李曌旭干脆利落地接话，向苏韵伸出手，“感谢你照顾我丈夫。”
苏韵轻轻握住她的手，金色眸子闪过一丝玩味：“久闻李小姐大名。”
两只同样漂亮的手一触即分，空气中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陈阳强撑着站起身：“李小姐，婚礼的事你安排就好，我没意见。”
李曌旭挑眉：“你就这么敷衍？”
“反正只是走个形式给外人看。”陈阳走向茶桌，给自己倒了杯参茶，“我没力气折腾这些。”
茶水入喉，苦涩中带着微甜，暂时压下了喉间的血腥味。但他刚放下茶杯，一股剧痛突然从心口炸开，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桌沿。
“陈阳！”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李曌旭动作更快，一把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苏韵则迅速掐诀，一缕青光再次渡入陈阳体内。
“妻血咒反噬。”苏韵沉声道，“必须尽快缓解。”
李曌旭脸色微变：“怎么缓解？”
苏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他妻子，应该知道。”
李曌旭耳根一红，但很快恢复冷静。她架起陈阳：“我带他回去。”
“不行。”苏韵拦住她，“他现在经不起折腾。况且……”她顿了顿，“你确定要在那种状态下与他独处？”
李曌旭听出了弦外之音，上次在公路上的“意外”还历历在目。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陈阳虚弱地摆摆手：“你们都走吧……我自己可以……”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向前栽去。李曌旭眼疾手快将他抱住，感受到怀中人滚烫的体温和轻微的颤抖。
“不行！”她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都出去。”
苏韵挑眉：“你确定？”
“出去！”李曌旭声音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韵看了看陈阳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李曌旭决绝的眼神，最终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临走前，她指尖一弹，一道青光笼罩整个房间：“隔音结界，免得你们动静太大。”
房门关上后，李曌旭将陈阳扶到里间的矮榻上。她的动作意外地轻柔，与平日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
“李曌旭……”陈阳喘息着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要……”
“闭嘴。”李曌旭甩开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西装扣子，“你以为我想吗？但总不能看着你死。”
黑色外套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丝绸衬衫。她犹豫了一秒，继续解衬衫纽扣，一颗，两颗……
陈阳别过脸：“我可以撑过去……”
“撑个屁！”李曌旭难得爆了粗口，“你脸色比纸还白，再撑就死了！”
她一把扳过他的脸，强迫他首视自己：“听着，陈阳。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矫情的。”
说罢，她俯身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带着几分粗暴，但唇齿相接的瞬间，陈阳体内的咒毒确实缓和了几分。
李曌旭显然也感觉到了，她微微退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真的有用？”
陈阳苦笑：“妻血咒就是这样……”
话未说完，李曌旭再次吻了上来，这次更加坚决。她的手指插入他的白发，将他拉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衣衫一件件滑落，肌肤相贴时，陈阳体内的咒毒如冰雪消融。李曌旭的体温比他低许多，触感细腻如瓷，让他滚烫的身体找到了慰藉。
“轻点……”当陈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时，李曌旭小声抗议，“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被你折腾的。”
陈阳喘息着停下动作，血红的双眼勉强恢复一丝清明：“对不起……”
李曌旭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忽然心软了。她抬手抚上他的脸：“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闸门，陈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低头吻住她的锁骨，那里还留有上次的咬痕。李曌旭轻哼一声，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背部。
当两人最终结合时，一股清凉的能量从交汇处流入陈阳体内，迅速中和着肆虐的咒毒。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动作却不由自主地粗暴起来。
李曌旭咬住下唇忍耐着，指甲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红痕。随着咒毒的缓解，陈阳的动作渐渐温柔，开始顾及她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平息时，陈阳体内的咒毒己经完全平复。他撑起身子，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李曌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李曌旭别过脸，“这只是治疗。”
陈阳轻叹一声，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谢谢。”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李曌旭浑身一僵。她猛地推开他，抓起衣服迅速穿戴：“够了，咒毒己经解了，我走了。”
陈阳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整理衣衫。当他注意到她走路时微微不稳的姿势时，心中一阵愧疚。
“李曌旭。”他叫住己经走到门口的她，“婚礼……我会认真对待的。”
李曌旭背影一顿，没有回头：“随便你。”
门关上后，苏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完事了？我可以进来了吗？”
陈阳扶额：“进来吧。”
苏韵推门而入，看到陈阳己经恢复了不少气色，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效果不错。”
陈阳懒得解释，只是问道：“老张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苏韵坐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你那个妻子……挺有意思的。”
陈阳皱眉：“别打她主意。”
苏韵轻笑：“放心，我对异性没兴趣。”她抿了口茶，“不过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复杂？”
陈阳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复杂？或许吧。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下次咒毒发作时，绝对不能再让李曌旭用这种方式“治疗”了。
不是为了自尊，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过程中，竟然有一瞬间希望这不仅仅是治疗。
